第十二章 東西不見了
小二的眼光很是片面,就憑藉方婉婉倆人的穿着打扮,脫口而出的話諷刺意味十足。
方婉婉怎麼可能聽不懂這意思,只不過她只是出來吃飯的,沒必要為這些小事上心,更何況以貌取人在幾百年後也是常事,難道非要和他們較真出個道理?
可是向來以冷靜著稱的林奕之卻有些控制不住,他一巴掌重重拍在那桌上,喝道:“你們就是這麼對客人的?還不快點上菜!”
不知為何,明明這男人就普通的農夫打扮,可渾身散發的氣場總是忍不住讓這小二渾身打顫,不敢在他面前有什麼造次。
“好好好,我,我這就去傳菜。”
小二一溜煙地離開,方婉婉也覺得林奕之的情緒有些激動。
不過這家店上菜的速度很是迅速,不到半盞茶的功夫菜就全部上齊看起來賣相還算不錯。
不過夾起一筷子放到嘴巴里后,方婉婉的神情有些微變,眼前這盤看起來明明是盤辣菜,可吃進嘴裏卻是一番索然無味。
方婉婉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出了問題,讓林奕之嘗了嘗,他則是吃了一口皺着眉將筷子放到了一邊。
剩下的幾個菜同樣如此,這讓無辣不歡的方婉婉很是惆悵。
勉強就着米飯吃完這頓飯後,方婉婉叫來了小二付賬。就當店小二以為方婉婉會掏半天才能掏出一些銀兩的時候,她當著他的面將自己的錢袋給掏了出來,打開時裏面白花花的銀兩差點沒有閃瞎店小二的眼睛,他長這麼大,可還從來沒有一次性見過這麼多錢。
他立馬就對方婉婉兩人的態度有所改觀,將臟碗撤下去后,他麻溜的就端上一壺清茶過來,然後眼巴巴的看着方婉婉。
方婉婉怎麼可能不懂他的意思,於是從袖口裏掂量了十幾枚銅錢放到了桌子上。
小二拿錢的時候,方婉婉突然想起了剛剛的菜,於是她問道:“想問一下,你們這裏的菜是都這麼清淡嗎?剛剛幾個菜放了辣椒卻都沒有味。”
由於得了方婉婉的好處,小二再說話時態度明顯好了許多,他解釋道:“客官有所不知,我們這裏的飯館都是如此,一家向來只經營一種味道,如果客官習慣吃辣的話,穿過幾條巷子那裏有家飯館,想必會符合客人的口味。”
方婉婉不明白為什麼要安排成這樣,難道一家飯館多做幾種菜系不好嗎?
小二的臉色有些為難,他說請廚師的工錢並不低,每家飯館最多只有兩名廚師,為了節省顧客等待的時間,他們每天只會重複那幾道菜,最多也就換個擺盤的花樣。
方婉婉從飯館裏出來的時候她還在想着這件事,如果她以後開了飯館,她絕對不會和他們一樣,多姿多味才是最吸引顧客的源頭,任誰都不願意為了吃個飯還特意跑好幾家店子吧。
由於想的太專心,方婉婉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到了大樹底下,林奕之早已站定,她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家的後背上,他的肌肉太緊,差點把方婉婉的眼淚給撞了出來。
“林大哥幹嘛停下?”方婉婉揉了揉鼻子問道。
背對着的林奕之不說話,方婉婉察覺到一些不對勁,繞過林奕之走到前面,看了一眼之後驚呼道:“我們的東西哪去了?!”
原來就在這吃飯的工夫中,來了一些衙門打扮的人在這附近巡邏,見到方婉婉的一堆東西堆在這裏,還以為是什麼廢棄不要的東西,隨即叫來幾人把這些東西全部給拖走。
那時有不少人看到了這一幕,可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替方婉婉出一句聲,有人想着去叫他們過來,卻不知他們去了哪裏,最後只能眼睜睜看着方婉婉的東西被帶走。
方婉婉忍不住在原地哀嚎。
那些剩下的食材倒沒什麼可惜的,主要是那輛木板車被帶走了讓方婉婉很是崩潰。
木板車體積較大,一家也就只有一輛,畢竟一用就可以用個幾十年。
方婉婉這輛木板車就是她公公年輕的時候自己做的,雖然用到現在不少地方木質已經腐朽,不過方婉婉想着撐過這段日子就行。
可沒想到現在車沒了,而他們倆人也只能走路回去了。
林奕之比方婉婉冷靜得多,看了眼天色已經不早,他對方婉婉說道:“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方婉婉雖哭喪着張臉,不過也明白,沒了就是沒了,再想也是徒勞。
邊邊角角撿了一點雜物后,方婉婉便和林奕之一同上了路。
倆人走到一半的時候,夕陽慢慢地墜下山去了,滿天紅霞,好似天女撒下一件紅衣裳,方婉婉難得有時間這樣邊走邊欣賞,神情逐漸溫和起來,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
林奕之藉著身高優勢偷偷打量了兩眼,在方婉婉扭頭看過來的時候又立馬收回。
林奕之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幼稚。
這時,迎面朝他們走來了幾個女人,懷裏都抱着裝了臟衣服的大盆,看到方婉婉的時候,頗為熱情的叫了她一聲:
“婉婉這是剛從城裏回來?”其中一個穿着淺綠色衣服的女人問道。她叫春柳,一個星期前剛嫁給同村的一年輕小伙,眉眼中新婚時的甜蜜一不小心就溢了出來。
方婉婉對這個模樣乖順的女人也很有好感,笑着應道:“對啊,現在還得趕回去張羅晚飯呢。”
兩人又繼續寒暄了幾句,而林奕之從頭到尾站在一邊不吭聲,但是高大的身材還是太顯著。
和春柳同行的人里有個穿着粉衣的女人,從還隔着一段距離的時候她便一眼就看到了林奕之,走過來再仔細一看更是讓她有些小小驚異,畢竟林奕之的體型外貌都過於出色,這在人數不多的鄉村裡很難會看到。
於是她忍不住插進方婉婉兩人的談話中:“婉婉,這個男人是誰,我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
方婉婉便將怎麼碰到林奕之的經過全部說了一遍,正好也給自己避個嫌。
可這粉衣女人似乎很想讓方婉婉難堪,遂陰陽怪氣的說道:“你相公才走了多久啊,這麼快就把別的男人往屋裏扯,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