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好害怕呀
“是啊,姐夫,你說人生這麼美好,誰想死呢……”陳許諾喃喃低語了一句。
被推下懸崖的時候,她也不想死。
如今,再次被人算計的時候,她依舊不想死!
“許諾,你別開玩笑了!”徐建昌見她沒有半點要降速的意思,整張臉都變得慘白。
陳許諾還是輕笑着,問:“姐夫,你對我的駕駛技術這麼沒有信心嗎?”
徐建昌見她這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下更加慌張了。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不敢說出來。只能冷聲呵斥:“陳許諾,你立刻給我停車!”
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緊張,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這表情,陳許諾怎麼會看不到?
可是她微微勾了勾唇角,繼續自顧自地開了口:“哦,對哦。姐夫你這麼害怕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當初那場車禍我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年,我媽媽也……”
她故意頓了頓,話卻分明是說給徐建昌聽的。
“姐夫,你說我是不是要去見我媽媽和姐姐了?”陳許諾自顧自地開口問,可實際上呢?她明明已經死過一次了,她怎麼會不惜命?
“許諾,你聽我說,”徐建昌幾乎半個身子都露在了門外面,幾乎是同一世界車門和路邊的樹枝發生了碰撞。
整扇門,都在不經意之間刮到了地上。
徐建昌的臉白了,他死咬着牙:“你別再加速了,你爸爸還等着我們去吃飯呢。你總不希望,你爸等來的是咱兩的噩耗吧?”
提到陳浩然,陳許諾的心柔軟了些許。
她轉頭看向了徐建昌。
如今他們都已經是箭在弦上了,別無選擇。陳許諾抿了抿唇,最後直接一腳踩在了剎車上。早在傅錦城來電話的時候,她就猜到了剎車線被徐建昌剪斷。
現在,又是一出好戲在等着徐建昌。
“姐夫,我的剎車不靈了。”陳許諾轉過臉,委屈巴巴地看着徐建昌。然後,小聲地說:“這可是爸爸送給我的新車呀,怎麼會剎車失靈的?姐夫,我們現在怎麼辦呀?”
“姐夫,怎麼辦呀?我好害怕啊。”
“陳許諾!”
徐建昌一個勁地叫她,可是陳許諾卻好似聽不到一般。她可憐巴巴地看着面前的人,前一秒還無所畏懼的人,后一秒眼淚已經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
要不是她哭得這麼真切,徐建昌還真會以為她是故意加速的。
“許諾,你冷靜點……”徐建昌此時也是焦頭爛額,要知道他一直自以為計劃天衣無縫,沒想到……
卻栽在了公司車子檢修這件事上。
“你……你快……給傅錦城打電話……”徐建昌抿了抿唇,慌亂地呼喊着。
本來他就不想上陳許諾的車,如今更是騎虎難下。
沒想到這瘋丫頭,竟然還敢故意提速,簡直就是瘋了!
萌生了這樣的念頭之後,徐建昌已經渾身是汗。陳許諾一隻手掌着方向盤,竟直接朝着前面的大樹沖了過去。
“許諾,你做什麼?我還不想死!”徐建昌衝過來,想要奪走方向盤。
哪曾想陳許諾卻又是一腳油門,緊接着一聲巨響“轟”。
汽車直直地撞在了樹上,車子戛然停下。
車頭變了形,車子裏更是一片狼藉。
“咳咳……”安全氣囊壓迫在胸口的位置,陳許諾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她可沒有徐建昌那麼會作死,竟然還想着跳車。
這種時候,系好安全帶,至少是能保命的。
“許諾。”變形的車窗外,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陳許諾一怔。
警戒着,只聽到“砰”的一聲。
車門直接被傅錦城踹開了來,他沖了過來,“你沒事吧?”
聲音低迷,卻好似久違的關心。
陳許諾的眼眶忽然就紅了,在她之前的失敗的婚姻里,似乎從來沒有人這樣關切地詢問過她。
“沒……”話音有些沙啞,傅錦城躬身直接將她從車裏抱了出來。
他的動作甚是溫柔,淺然的眸光落在她白凈的小臉上。
“怕嗎?”
他後悔了,後悔將車子被動過手腳告訴她。
陳許諾對徐建昌恨之入骨,恨不得和他同歸於盡。
他差點就失去她了。
“怕……”陳許諾的喉嚨有些沙啞,她靠在傅錦城的懷裏。話說出口的時候,眼淚竟然滑了下來。
就連陳許諾自己都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沒出息。
好似漂泊已久的心突然找到了港灣,所以身上的盔甲卸下來了。
“傻丫頭……”他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然後抱着人就往車上走。不多一會,莫然就走了過來,“先生,還活着。”
他說的是,徐建昌。
“嗯。”傅錦城瞥了莫然一眼,“他活不活不要緊,要緊的是……”
他頓了頓,最後一字一頓:“這剎車線是誰剪斷的不用我說了吧?把人給我揪出來。”
他的聲音低迷渾厚,冰冷的目光像是一把匕首。
陳許諾輕輕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小心地伸手去扯了扯傅錦城的袖子:“我們要去醫院嗎?”
“要啊。”傅錦城勾起唇角,湊到她的面前。有點寵溺地問:“你不想去看看他是怎麼惡果自食的?就擋風玻璃的玻璃渣估計都夠他縫好幾針呢。”
“啊?”陳許諾愣了愣,好半天才破涕為笑:“傅錦城,你可真變態。”
“是么?”他伸手過來,輕輕地抹掉她眼眶的淚。
“當然……”陳許諾得寸進尺地開了口,傅錦城見她笑了這才無奈地搖了搖頭。
車子一路飛馳,最後穩穩噹噹地停在了醫院門口。
徐建昌被救護車直接推進了搶救室,陳許諾和傅錦城坐在椅子上。她輕輕地抿着紅唇:“不過就是擦破點皮而已,你不用擔心的。”
“那怎麼行?”傅錦城拿着酒精為她處理傷口,與此同時一個聲音由遠及近:“許諾啊,你們怎麼搞成這樣啊?我一接到電話,就趕過來了。你怎麼樣?”
陳許諾一抬頭,就看到父親站在不遠處。
他的頭髮好似一夜之間變得蒼白,帶着淚的臉頰上分明透着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