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行刺

第五章 行刺

城西郊外,四野蕭然。極目望去,視野遼闊,莽蒼綠樹,奔騰浩蕩的黃河宛若黃龍咆哮東去,暮色蒼冥,已看不見還有別的人影,裴繼歡和霍紫鳶兩人就這麼默默地站在黃河邊上,眼望着河水浩浩湯湯,奔流不息。

“我問你,你可是真的衝著晉王來了?”霍紫鳶白了裴繼歡一眼兒,氣呼呼地問道。

“晉王?”裴繼歡有些意外。

“嘁!敢情您還真不錯,是大山裡出來的‘三獃子’呢。還有哪一位晉王?自然是蘭州都督、領隴西道行軍大使、皇九子晉王李治了!”霍紫鳶太氣憤了,裴繼歡竟然這麼問她,讓她覺得自己活像一個大白痴:“我再問你,你是不是衝著他來的?”

“沒有……”裴繼歡連連搖頭:“沒有……真的沒有。”

“鬼話!”霍紫鳶更氣憤了:“您覺着把一個黃花大姑娘耍着忒好玩兒嗎?晉王此行代天出巡,微服私訪,你裴大爺又恰好出現在他落腳的蘭州!您想告訴我這是個巧合嗎?”

“這……”裴繼歡望着她:“啊!這就是個巧合不行嗎?”

“你……”霍紫鳶簡直哭笑不得:“好吧,算我瞎了眼,白緊張你了,你愛幹嘛幹嘛去吧!不過我可警告你,別對晉王動什麼腦筋。他手底下這幫人沒一個省油的燈!”她氣得直喘氣,裴繼歡卻頭也不回。霍紫鳶一跺腳,恨恨地說:“我也不會讓你輕易動晉王!”

裴繼歡霍地轉身,高挺的鼻子幾乎觸到霍紫鳶光滑的額頭,几絲兒散亂的劉海擦過他的鼻尖,痒痒的,酥酥的。霍紫鳶沒想到他這個時候轉身,其實她是打算偷偷溜上去給他後腦勺一記爆栗、以解“心頭之恨”的,裴繼歡這個時候出她意料地轉身,於是霍紫鳶的額頭對着裴繼歡的鼻子,霍紫鳶登時好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般跳了開去,大叫了一聲:“你想幹什麼!?壞蛋!”

裴繼歡不由啞然失笑,問道:“我不太明白。你是為什麼來的?”

“我!?”霍紫鳶顯然沒想好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啊了一聲,望着他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我要去拜訪拜訪晉王,你說你不會讓我輕易動晉王,怎麼,你也是皇帝派來的人嗎?”裴繼歡欺上一步,霍紫鳶不服氣地道:“笑話。你以為‘幽冥神教’的教主是可以隨便驅使的么?皇帝怎麼樣?”

裴繼歡轉念一想:“那麼為了晉王你要和我拔刀相見,大概是皇后那邊派來的人了?”

霍紫鳶歪着頭望着他:“猜,繼續猜,還有很多人沒猜,你一個個地猜過來,看累不累得死你?”裴繼歡攤開了手:“那是為什麼?在山坳里,你說要殺我。在蘭州,你又要幫我賣皮子,現在又來警告我不要靠近晉王,威脅我要對付我,姑奶奶,你到底想幹什麼?!”

霍紫鳶又跳開兩步,雙手叉着小蠻腰道:“你給我死開點兒,別粘着我,別想套近乎。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沒人攔得住我。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靠近晉王,否則可別怪我不講情面!”說完了轉身就跑,等裴繼歡回過神來,這位可愛的大姑娘已經三蹦兩跳地跑得沒影兒了,裴繼歡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不禁笑了起來。

大殿裏燃起的篝火火光熊熊,亮光時晦又明,映襯着漢王李治一張漂亮俊秀的臉,輪廓分明。厚厚的羊毛皮褥子上,一個女人不勝嬌羞。這女人雖算不上什麼天姿國色,難得的她是個黃花處子,就這麼給晉王爺“犁”了,她的家人和她還要感恩戴德。晉王李治可不是一般的歪瓜裂棗,模樣清秀,深得聖寵,權傾朝野,床第間對女人體貼有加,如是接下來的狂風驟雨,也就不那麼令這女人可怕了。榻上的女人正好二十歲,高挑的身子,膚白如雪,清麗嫵媚,就憑這點,好色如命的風流王爺才一眼就瞧上了,她爹是蘭州守備府守備,親自把女兒秘密送進了晉王的行寨。

“從今天起,你就跟着我了!”雲雨過後的晉王在一張鋪有獸皮的椅子上坐下來:“你父親孫成恩的事兒,就在我手上,好好聽話,沒準將來封你個妃子什麼的!”晉王大剌剌地說,隨手端過一杯琥珀色的美酒,一飲而盡。

孫姑娘一聽,趕忙從被窩裏一個骨碌爬出來,慌不迭地拜倒在地:“謝謝王爺的恩賜,今天以後,奴婢可就跟定了王爺了!”她光着身子叩了三個頭,無限嬌羞地說:“但願奴婢有這個造化,一生一世服侍王爺!”

“好!”晉王頻頻點頭,度了過來坐在床邊,孫姑娘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回到榻上,溫順地躺下。顯然孫姑娘太誘人,王爺已經盡情地享用了一次,還想再來一次然而這卻是隨行太醫絕對不允許的。他是皇子,未來的帝國君主,太醫決不肯讓他傷害他身體根本。

“穿上衣裳……”這句話,晉王閉上眼睛說。

孫姑娘滿臉紅暈嬌滴滴地應了一聲,慌不迭找着衣裳穿上:“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晉王捏着她的下巴,笑了一聲:“軍國大事,女子不可與聞,你迴避吧!”

孫姑娘滿臉嬌羞地穿好衣裳,猛可裡外面傳來了一陣騷動,其中一人沉聲叱道:“護駕,提防刺客!”

晴天一聲霹靂,震碎了王爺無邊春夢。

他猛地翻身、遞掌,“噗”地一聲,瞬間打滅了銀質燈盞的火光,只是一時熄不了壁爐內的熊熊火焰,整個殿裏依然明滅着火光,照耀得大殿中無比陰森。先時的旖旎香艷,一古腦地蕩然無存。晉王順手抄起了一口斜靠在榻邊的長劍,掀開了厚布棉簾,一個箭步,已到了殿外。敢情這外表文弱的王爺,竟自暗地練了一身非凡的武功。

殿外十名侍從飛快地簇擁過來,把晉王團團圍住。

“王爺受驚!”領頭那人雙手抱刀,單膝下跪行禮。這人名叫阿布,是蒙古草原上的黑道出身,晉王賞識他的一身橫練功夫,收他在身邊效力。其實何止是阿布,晉王身邊的每一個人,手底下都有幾分本事,過得了晉王府大總管百忍上人的法眼的,都不是等閑角色。

“怎麼回事?”晉王四下打量着,四周黑乎乎的,看不見一個人影。

“來人猖狂,‘黑白無常’兩位已經跟下去了!外頭冷,您還是請進去暖和。”阿布低頭抱刀,姿勢絲毫不變。

晉王緩了一口氣。代天出巡,身邊的貼身死士一個也少不了,除了眼前十人之外,另外還有二十人散在外圍,大總管百忍上人也在此時快步來到晉王跟前。

“平身。”晉王對阿布說。後者趕忙起身謝恩,為王爺掀開了厚厚的棉布帘子,晉王還沒來得及進去,耳聽得百忍上人喝聲:“護駕!”話聲方落,一條人影疾若飛鳥般當空撲落下地來。

晉王心中暗暗一驚,身邊的衛士已經飛快地簇擁而上,再復把他圍在當中。百忍上人袈裟一展,喝聲:“逆賊大膽!”這位來自回鶻天星頂的第一高手掌上功夫可非等閑,隨着他移步近身,雙掌一錯,向著來人胸口要害拍了過來,手掌去處,發出猛銳的一聲尖嘯,力道勁猛,無與倫比。後來那人足尖疾點之下,反身飛出了六尺開外。

來人冷笑連聲,身子再向前方欺近。

晉王一望之下,不由得再吃一驚。由於來人的忽然接近,他猛然間看清了對方的臉,敢情來的就是白天在金城皮貨行中無意邂逅的那位裴公子裴繼歡。這一驚之下,晉王為之一呆:“是你……我們白天不是剛見過嗎?”裴繼歡冷冷地點了一下頭:“不錯,我們是見過。”臉上閃出了鄙夷的笑。此時“黑白無常”等人已經先後趕了回來,晉王把手一揮,喝道:“都不許妄動!百忍上人,你替我將他拿下問話!看座!”幾名衛士應聲從大殿裏搬出來一張鋪着獸皮的大椅,放在了台階之上,晉王冷冷一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身穿紅色袈裟的百忍上人倏地騰空飛起,脫下身上穿着的袈裟揚空一展,平地便如捲起一片紅雲,風聲轟轟,向裴繼歡當頭猛罩了下來。裴繼歡身軀連打兩個盤旋,百忍上人桀桀怪笑,袈裟再展,橫卷裴繼歡腰身,眼看裴繼歡身形都在袈裟籠罩之下,驀地只見劍光如電,裴繼歡已在電光石火間拔出寶劍,劍尖嗤嗤作響,登時將百忍上人的紅色袈裟剖了個長長的口子!

百忍上人料不到裴繼歡這麼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竟然練有如此深厚的內功,袈裟急忙一收,雙手一捋,軟團袈裟瞬間變成了一條紅色長棍,回身一甩,將裴繼歡的寶劍擋了一擋。裴繼歡身軀微側,左掌一帶,趁百忍上人立足未穩,長劍倏地一刺,疾撲百忍上人中路空門。他這一掌一劍,卻是楊白眉秘傳的天山武功中的奪命殺手,百忍上人只覺眼前精光閃耀,上中兩路要害頓時都在裴繼歡劍光籠罩之下,急忙布棍一收,嗡地一聲,反打回去。裴繼歡劍光絞過,將他一條袈裟擰成的布棍絞得變了片片蝴蝶,要不是百忍上人武功精絕,飛身縱開,這一劍幾乎傷了他!

百忍上人勃然大怒,雙掌一錯,掌力發處,勁風呼呼,急走偏鋒,將裴繼歡迫得轉攻為守。裴繼歡“紫霞”寶劍凌空虛點,左手五指忽地張開當面一劃,向百忍上人臉上划來,寶劍一抖,反手刺進百忍上人的掌力圈子中。百忍上人連環錯步,雙掌齊推,一股無形勁氣竟將裴繼歡的寶劍推出外門。裴繼歡連人帶劍騰空飛掠,百忍上人且不回頭,反掌拍出,中指一彈,又將裴繼歡斜刺下來的一劍彈開。兩人交手十招,不分勝敗。明面上百忍上人的袈裟毀在裴繼歡劍下,裴繼歡稍佔上風,但百忍上人傳自回鶻天星頂的獨門掌法精深之極,短短數招,反守為攻將他劍法迫着,把裴繼歡一面猛攻的局面大大緩解開來。

裴繼歡深吸口氣,將師傳的般若神劍劍法全力施展,一時銀光匝地紫電飛空,劍光如練,寒氣森森,百忍上人從未見過如此神妙的劍法,急步後退,忽地一個金雞獨立,從衣內取出兩個拳頭大小的銅鈸反手發出,兩個銅鈸之間,還夾了一把鋒利的匕首。裴繼歡寶劍倏地橫斬,將兩個銅鈸打落在地,那匕首被寶劍撞擊,登時飛上半空,下面裴繼歡反手一劍,劍尖穿向百忍上人掌心。百忍上人身軀一轉,縱步取掌,一掌向裴繼歡前心按下。裴繼歡倏地低頭,身形如箭,竟從百忍上人掌底飛過,長劍划向他右肋。百忍上人雙掌一分,左按右拍,錚地一聲寒光四散,裴繼歡長劍被他一掌拍得向下一彎,裴繼歡團身飛起,颯地一聲,百忍上人肩頭被他寶劍劃了口子,好在他武功非凡,一覺不對,立刻縮身退步,這一劍裴繼歡劍勢放盡,只是將他衣裳劃破。百忍上人是個行家,識得厲害,運足掌力,大喝聲中雙掌齊發。裴繼歡只覺掌風撲面,刷地一聲轉了個大圈,百忍上人雙掌打空,裴繼歡已是劍如流風,寒光四射,瞬間刺到了他背心要害。百忍上人心中一凜,疾地沉肩縮肘一個轉身,雙掌一推一帶,單掌當胸,一記穿心掌直取裴繼歡心窩而來。他下盤堅穩,這一記破招還招使得急如星火恰到好處,周圍數人包括晉王在內,都情不自禁拍手叫好。

原來百忍上人乃是西域着名的武林高手。裴繼歡的師父楊白眉知道他是天星頂的掌教,曾前往拜訪,兩大高手比武較技,楊白眉後來回到天山,將自己天星頂的所見所聞都寫在一本日記中。裴繼歡看過這本日記,知道百忍上人掌法厲害之極,更練了一身和自己相當的“金剛不壞護體神功”,心中既有把握,自然應對從容。百忍上人也認得裴繼歡的劍法,但他和楊白眉的一段交往,卻不能說給晉王知道,蓋因晉王心地狹小,百忍上人託庇他羽翼之下,自然步步小心,不敢落個把柄在晉王手中。因為這段關節,兩人雖然斗到五十招上下,依然勝敗難分。百忍上人掌法怪異,輕易無法破解,裴繼歡劍法卓絕,百忍上人也拿他一時沒法,兩人越斗越緊,相互僵持。

酣斗中但見裴繼歡長劍一抖,劍尖忽地轉向,但見白光閃爍,宛如十幾二十口寶劍同時從意想不到的方位向百忍上人刺來一般,百忍上人心中大駭之下,雙臂一振,拔地飛起,避開劍招,反手一掌,掌力擊空,砰地一聲,地上被他掌力震了個尺深坑洞。兩人一觸即分,夜色中只聽有人嬌笑道:“喲,晉王千歲,怎麼你的行寨這麼熱鬧呀!”

晉王望了那人一眼,哼了一聲道:“霍大姑娘,這廝夜晚行刺,你說我該拿他如何?”那人一身白衣,竟是霍紫鳶,裴繼歡腦海中念頭一轉,猛然省起,道:“我沒想錯。她果然是受了皇后那邊的某人之命而來。晉王李治乃是皇帝九子,皇后三子,素來為皇后所溺愛,請得動大名鼎鼎的黑道梟雄‘幽冥神教’的人,當是皇後身邊的人才對――她不是警告過我不許靠近晉王么?”

只聽霍紫鳶嬌笑道:“依王爺所見若何?”

晉王冷哼一聲道:“大姑娘,你替我將他拿下,我的賞賜,比舅舅的要多得多!”霍紫鳶咯咯嬌笑,道:“好罷!看在長孫國舅的份上,我來試試這刺客的劍法如何!”身形一晃,寶劍倏地飛出,光閃閃的劍尖電光石火般刺到裴繼歡胸前,她這一劍“穿花三星”,是幽冥十二神劍中極厲害殺着。裴繼歡紫霞劍急擋,霍紫鳶閃電般逼近他身邊,忽然低聲道:“快點離開,以免自誤!”當的一聲,火光散亂,正好將她輕如蚊蚋的聲音遮過。

裴繼歡寶劍一指,一線流光,直奔霍紫鳶前胸而來,但見霍紫鳶一面揮劍抵擋,一面櫻唇微動,她竟在此刻施展了久已失傳於武林之中的秘術“天音術”輕輕對他說話:“他是當今皇上最為中意的兒子,也是將來極有可能登上九五之尊的人,更領‘蘭州都督’和‘隴西行軍大使’,你當然不會不知道?”

裴繼歡當然也練有另外一種秘術“腹典”,那是一種以內力震動,將腹音不經喉舌而從鼻中傳出的傳音之法,應聲道:“我當然知道!”霍紫鳶接着道:“大唐兩府,一太原,一蘭州,這兩個地方的頭把交椅,都事關大唐軍國重政,蘭州都督一旦遇刺,你的情狀將十分危險,你此刻來殺他是十分不智的!”

裴繼歡腹中一笑道:“是么?我卻並不這麼認為。你剛才說,他是……”

霍紫鳶點頭道:“我勸你快走,沒有絲毫貶低你的意思。這裏的高手,不隻眼前這幾人!”裴繼歡道:“你的意思,我鬥不過藏在幕後的人?”霍紫鳶道:“沒錯。我沒有絲毫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勸你不要雞蛋碰石頭!你趕快走,到老地方等我,我告訴給你一個故事,你自然知道我不是在騙着你玩兒!”皓腕微振,鏗鏘一聲,長劍掣在手中,光華燦爛,白衣掩空裏,霍紫鳶有似飛雲一片,已從裴繼歡頭頂疾掠而過。

這一劍使得快極,她的身子像是一隻騰空的白鳥,將落未下的霎那,長劍已自側翻而出,幻出大片光影,連帶着尖銳的疾風,疾刺而至。她整個身子擦着裴繼歡頭頂直落下來,腳尖方一着地,掌中一口長劍倏地倒轉反刺,匹練般一道長虹,直向裴繼歡左肩劈落!

裴繼歡身子微微一轉,紫霞劍橫擔肩頭,錚地一聲,兩人一觸即分,霍紫鳶凌空倒飛四五丈開外,這時忽見半空中一道人影無聲無息而落,一股冷風,向裴繼歡當頭拍下。勁風起處,人影翻飛,只聽“當”的一聲,那人的身形再次從裴繼歡頭頂疾掠而過,他順着裴繼歡紫霞劍來勢一披一帶,身子也隨着第三次飛騰起來,招式不變,再向裴繼歡當頭抓下。裴繼歡焉能給他抓着?紫霞劍一個盤旋飛舞,舞成一道光閃閃的光圈,那人只要再進一步,就得被裴繼歡劍光所攝,難以脫身!

突如其來這人似乎還不敢硬拚,又倏地飛身從裴繼歡頭頂一掠而過,裴繼歡見他這應變迅極,雖然不敢硬抓,但居然用手掌和他的紫霞劍碰了一下,功力實是非同小可,登時令得裴繼歡也不禁暗暗吃驚。

按理他的師父楊白眉號稱天下第一劍客,裴繼歡受了真傳衣缽,紫霞劍又是楊白眉走遍西域採集五金之精,用了六年的時間才練成的一口切金斷玉的利劍,對方居然敢用手掌來碰他的寶劍,這份功力修為,委實非常人所能及!而兩人轉眼鬥了十招,裴繼歡忽覺體內真氣流動似有些異狀,他的寶劍在極速揮舞的情形之下,本該微微發熱才對,但現在卻恰好相反,紫霞劍的劍身不但不發熱,反而在和那人交手短短的幾招里,變得陰寒無比。裴繼歡暗暗吃驚,心道:“這是什麼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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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裴繼歡之神劍王孫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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