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發燒
第十六章發燒
出了會所的門,寒風呼嘯,吹在皮膚上,秦嵐只覺刺骨的冷,猶如她現在的內心。
“小米,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秦嵐哽咽,難掩心中愧疚,緊緊抓着小米的手。
“嵐姐你別自責,是我做事太不小心,還害的你來救我。”小米滿臉青腫,居然還笑得出來,反而安慰秦嵐。
秦嵐緊抿嘴唇,自責之意溢於言表,她還想再說什麼,不遠處傳來兩聲“滴滴——”汽車喇叭聲。
“嵐姐……”小米擔憂又疑惑的看着秦嵐。
秦嵐眼神暗了暗,低聲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先送你去醫院,周隊會派人來24小時保護你,我到時找時間來看你。”
小米雖然對她和楚慕熙之間的事情很好奇,但也只是點點頭,沒有多話,順從的扶着她的手上了車。
送小米到醫院,親自把人送到周隊手裏,秦嵐才完完全全放下心。
有了警方24小時保護,想必吳宇星也做不出什麼來。
安頓好了小米,秦嵐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提起了一口氣。楚慕熙面沉如水,面無表情的黑眸下,讓她不自覺的頭皮發麻。
車裏的空氣寧靜道讓人窒息,楚慕熙下顎綳的緊緊的,目視前方,修長的手指握着方向盤,青筋根根畢現。
這是他盛怒時的表現。
秦嵐越加不敢說話,一路上,她都低垂着眉眼,不敢抬頭。
心裏平靜無波,心緒沒有絲毫起伏。
她不在乎他的羞辱和刻薄,豎起尖銳的保護層,將自己的自尊和情緒緊緊的保護起來,扎傷任何想要靠近她的一切惡意。
錦山別墅。
車子停好后,秦嵐乖覺安靜的第一時間下車,低眉順眼的等候着楚慕熙,而楚慕熙只是很冷淡的看了一眼她,就大步走在前面。
痛……
秦嵐皺緊了眉。
她的手腕快要被楚慕熙拽折了,被他狠狠的甩到沙發上,後背硌在沙發扶手上,痛的她臉色發白。
而楚慕熙置若罔聞,滿身寒氣的冷冷注視着她。
秦嵐直直的與他對視,視線在空中相交,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誰都不服輸,火藥味濃重之極。
胸口莫名的湧上一股委屈。
她悄悄的捏緊自己的衣角,手指蜷的緊緊,似乎這樣就能緩解她內心的戰慄,半撐着身子躺在沙發上。
姿勢很不舒服,可好像一動就會弱了氣勢。
“秦嵐。”楚慕熙陰沉着臉陰惻惻的看着秦嵐。
疼痛的後背隨着他陰沉的嗓音,讓秦嵐猶如受傷的動物般立刻豎起了防備,謹慎的看着楚慕熙,聲音是強裝淡定的冷漠:“楚少,這是發的什麼瘋?”
楚慕熙薄唇又緊抿起來,眸中泛起濃濃的怒意,秦嵐不想在他面前失了氣勢,先發制人的開口道:“楚少,價格先講好,要發瘋的話,一百萬起價,要睡的話,二百萬,畢竟顧少給了一百萬,還什麼都沒做,二百萬是熟人價,不打折的。”
秦嵐粉面含笑,眼眸卻清冷的沒有一絲情緒。
楚慕熙鐵青的臉色更加難看,緊緊的盯着秦嵐,秦嵐有一種他馬上要衝上來撕碎她的感覺。
“你就這麼賤,連恨之入骨的仇人給你錢,也能想睡就睡你嗎?”楚慕熙緊繃著臉色,手指緊緊的攥着,根根泛白。
“什麼恨不恨的,楚總不也睡到我了嗎?”秦嵐故意嫵媚的笑了笑,故意道:“最近發現干這行來錢挺快的,還要多虧楚少和顧少關照我的生意。”
她說完,起身強忍着後背火辣辣的疼就要上樓。
卻被楚慕熙一把拽住了手腕,狠狠的又摔回到沙發里,緊接着,不等她反應上來,高大的身軀就隨之壓迫下來。
溫熱的呼吸就近在咫尺的耳邊,沙發柔軟的將兩人都陷了進去,秦嵐心跳有一瞬間的加快,腦子還發懵。
“楚少,我是先收費的。”秦嵐暈沉沉的,話語依舊尖銳刺人。
楚慕熙真是差點沒控制住掐死秦嵐,一隻手剛捏上她的脖子,就被手上灼熱的溫度燙到了。
“你發燒了?”楚慕熙蹙眉,立刻從秦嵐身上下來,用手去探她的額頭。
滾燙的溫度幾乎燙手,楚慕熙這才注意到她兩頰不自然的潮紅,黑眸深沉,兩眉之間擰出肅然的川字,秦嵐撇過頭不想看他。
只聽到耳邊妥協踢踏聲遠了又近了,身邊的沙發又陷落下去,一道紅光突然從眼前閃了一下。
是人體溫度計。
“四十三度二,秦嵐,你是要把自己燒成傻子?”楚慕熙緊緊的蹙着眉頭看着溫度計上的數字,冷嘲。
秦嵐喉嚨發痛干啞,一句話都不想說,腦子暈暈沉沉,心道,原來是發燒了啊,就說怎麼火燒火燎的難受。
如果可以,她真寧願就此燒傻了多好,傻子比她幸福多了。
楚慕熙見秦嵐沒有說話,難得沒有再出言譏諷,替她換了一身乾淨衣服,一路疾馳把她送進了醫院。
而在到達醫院的時候,秦嵐已經燒的迷迷糊糊,人事不知,醫生給她例行測了體溫,並斥責楚慕熙:“怎麼當老公的,媳婦燒成這樣才發現,再遲點,你媳婦就燒成傻子了。”
楚慕熙耳朵尖泛紅,臉色卻綳的緊緊的,沒有反駁,一通電話,不多會兒就有護士來把秦嵐推進了單間。
夜色寥寥,楚慕熙神色不明的看着熟睡的秦嵐,點滴順着軟管靜靜的從手背流進身體裏,他坐在沙發上,一座就是一夜,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像。
秦嵐這一燒,就是整整三天,暈暈沉沉的每天被護士喂點兒米粥就又昏迷過去。
等她完全恢復神志,已經是三天後。
她穿着乾淨的藍條病號服,淡淡的消毒水味瀰漫鼻息,雅緻乾淨的單間裏,陽台上擺着兩盆太陽花,一點兒都不像是醫院。
秦嵐怔怔的,看着窗外,心裏五味雜陳。
她很迷茫,楚慕熙明顯對她厭惡至極,可是他卻又對她很好,兩種極端的矛盾體現在他身上,真的讓他摸不透他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了。
剛醒了沒一會兒,門就被人推開了,楚慕熙一手抄在褲袋,一手提着保溫桶進來,面色淡淡,瞟了她一眼,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淡淡道:“醒了就自己把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