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村衙公堂
距離顧明下葬后的第六日清晨，顧鋒練習一遍萬妖九通。卻是感覺腳步聲向自己家靠近。
隨着時間推移，也許是因為修鍊神蟻通的原因，也因為妖格的原因，顧鋒不但體魄越來越強，五感亦是越來越敏銳。
顧鋒停下動作，隨後便是看向來人。
來人一行十人左右，為首的一人走路虎虎生風，腳步沉穩，鼓起的肌肉如同丘壑，威武不凡。
此人名叫李虎，乃是村衙役的隊長。
李虎此人雖不是修士，但是天生神力，縱橫方圓數十里，乃是青山村村衙役領隊人物。
說起李虎此人，在青山村一帶可謂是名聲赫赫。
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此人，噬武成痴。
早年間，被一李姓老者於深山老林中撿到。那一年，李虎僅僅七八歲。全靠山中一隻母虎餵養存活。
后李姓老者身死，孫滿財看中李虎潛力，便是厚葬老者，以此收買李虎。李虎亦是忠心耿耿。
李虎天生怪力不可擋，成年之後，雙臂之間便是能抗動七八百斤的重物。且極為噬殺，手上冤魂無數。
曾經幫助剿滅山賊，一人一刀，殺了數十口人。一身蠻力，如同猛獸，發起狂來，便是十餘個好漢也不是對手，即便是遇上修士也不遑多讓。
李虎看見顧鋒，獰笑一聲，說道：“顧鋒！王家狀告你，你且隨我去一趟公堂吧！”
顧鋒一愣，曾想過王家各種報復手段，但是對簿公堂卻不曾想。
“看來是請君入甕，你去么？”妖皇嘲諷道。
“去啊。為何不去？”顧鋒回答道。
“你不怕么？
實話說，你雖修行萬妖九通神蟻通，但是修行時日尚短，若是尋常人，你自然不懼。
但是我觀這李虎，乃是天生異種，有蠻族血脈。加上眾多衙役。所謂公堂，只怕是一個死局！”
妖皇嘿嘿一笑，給顧鋒說起了目前形勢。
顧鋒一愣，心知妖皇所言不虛。
死局？正是自己不夠瞻前顧後，毫無血勇之氣，才落的如此下場。
昔日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今日自己已經修鍊了神蟻通，卻依舊不敢和不公死斗。
若是如此，自己修行什麼？
當下，顧鋒冷笑一聲，回道：“這死局，我必定要去！”
“若是一去不回呢？”
“那便一去不回吧！”
顧鋒意識中和妖皇交流，轉身回屋。
李虎皺眉，伸手拉顧鋒的肩膀。李虎微微用力，五指便好似鐵鉗子，向著顧鋒的肩膀不斷施力。
若是常人，只怕此刻已經骨頭咔咔作響，不斷求饒了。
但是顧鋒修行時日雖短，卻也不是常人。只見顧鋒右腳一踏，腰部用力，肩膀前送，神蟻之力！
李虎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一時間手扣不住顧鋒的肩膀，脫手而去。
顧鋒依舊風輕雲淡向屋內走去，李虎一愣，隨後微微一笑，眼中凶光乍現，極為興奮。
“大膽！”李虎身後的一名衙役怒吼道，便欲上前捉拿顧鋒。
李虎手一揮，示意手下止步。衙役見李虎手勢，遂未追擊。
顧鋒走入屋內，沒過多久又出來，身後卻是縛了一柄長劍，正是王家的家傳之寶—青鋼劍。
李虎看見了顧鋒的舉動，微微一笑。
一行人招搖過市。
李虎領着顧鋒去公堂的消息，便是在青山村炸開了鍋。整個青山村都知道了王家和顧鋒要對簿公堂。
眾位父老鄉親紛紛奔走相告，趕着去公堂看熱鬧。
青山村的公堂，其實是村裏的祠堂。慢慢地，被村子裏的人用做公堂之用。
顧鋒站立在公堂之上，周圍站立着兩排衙役，手持哨棒。
公堂中間，擺放着一張方桌，一塊驚堂木。
李虎站立在一旁，如同一隻人形大猩猩，極為嚇人。
公堂外熙熙攘攘，眾人圍觀議論紛紛。
“咦，李虎回來了？他不是外出剿匪了么？”
“噓，輕聲一點。可別惹了這尊猛人，他手上的人命不知凡幾！”
“這回顧鋒小子慘了，即便是再厲害，也不可能是李虎的對手啊！”
“哼，讓顧鋒小子這麼囂張！前幾日還讓我等幫忙填墳！和他爹一般，儘是給人惹麻煩的廢物！”
眾村民對顧鋒可是厭惡至極，現在看顧鋒落入險境，紛紛出言奚落。
“王師爺，孫村長到！”一聲吆喝傳來。
兩個人從內堂後走來。
其中一人，看見顧鋒，面目猙獰，五官扭曲，咬牙切齒，額頭青筋隱約浮現。
正是王家掌舵人，王師爺。
王師爺眸子露出七分憤怒，三分絕望。如今家破人亡，王家血脈都斷了，只留了個傻女兒，可不是後半生毫無樂趣了么？
孫滿財端坐高堂之上，身後跟着王師爺。只聽見“啪”一聲巨響，孫滿財一敲驚堂木，大喝道：“兀那顧鋒小子！你可知罪！”
顧鋒一身傲骨挺立，面容冷峻，冷哼一聲，回道：“不知！”
孫滿財怒視顧鋒，怒喝道：“你打傷王家十餘人，隨後逼王家母子自相殘殺，令其一死一癲，你還不認罪？”
顧鋒瞪着孫滿堂，說道：“那你怎麼不說，王家人出爾反爾，臨時抬高禮金。我父與其爭辯，卻將我父打死！”
孫滿財輕蔑地一笑，說道：“是么？此事我可不知！有什麼證據么？”
顧鋒高聲道：“自然是有的，那一日隨行還有四個挑夫，村長你若是公正，可傳喚當面對質！”
“好！來人，給我傳喚挑夫！”孫滿堂滿臉正氣，呼喝道。
不消片刻，四個挑夫帶到。
孫滿財厲聲問道：“六日前，你們隨顧家父子前去提親，究竟為何爆發衝突？顧家老頭又是為何而死？你等如實招來，如是膽敢欺瞞，後果自負！”
說罷，又是一聲驚堂木，驚起了樹上的鳥雀，亦是驚得四人跪倒在地，渾身發抖。
為首的挑夫頭子，聲音顫巍地說道：
“啟稟村長老爺，那一日我等一行人去王家。
王家好生招待我們，本以為是一樁福事。
沒想到，待王蓉小姐出來之後，顧鋒這廝見色起心。
趁着長輩商議之時，非禮王蓉小姐。
被王猛少主察覺，當場捉拿。
顧家二人與王家爭執起來，顧明老匹夫揚言索要天價嫁妝，否則不娶，直叫王家顏面掃地！
隨後，王家人自然是不答應。
雙方爭執不休，顧明老匹夫便是要動手逞凶。
誰知道不慎摔，腦袋磕到石階，當場斃命！”
顧鋒一聽，鬚髮皆張。
便是感覺似在做夢，這天下還有這般顛倒黑白之人么？
當下，一步踏出，怒喝道：“老匹夫，你說話可不能昧着良心，你是否收了王家什麼好處？這般誣陷我父子二人！”
挑夫頭子看見顧鋒的眼睛，如同一尊妖魔，擇人而噬，心中有愧，忙低下頭，緊閉雙眼。
“大膽顧鋒！公堂之上還敢逞凶！事情已然是水落石出，便是你調戲在先，你父要挾在後。隨後你又報復王家，傷人殺人！罪無可恕，來人！給我拿下！”
孫滿財一身正氣。
“慢着！我本是去迎親，自己未過門的妻子，怎麼可能調戲？
況且，那一日王家人來尋我晦氣，說我顧家欠他們聘禮，還要我償還！
我父親又怎麼可能索要天價嫁妝？
那一日，王家人挖我父墳，父老鄉親皆有所見，又怎說是我報復呢？”
顧鋒言辭鑿鑿，說罷，轉眼看向公堂外的青山村村民。
沒有人敢和顧鋒對視，紛紛避過眼神。
“哼，休得胡說。
那一日，便是你自己發癲，仗着自己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妖術，意欲殺人。
王家人出手是為了制服你這魔頭，誰知你還逼迫王家母子自相殘殺！”
“對對對，這廝必定是妖魔化身。
自己挖開父親墳，和王家人無關。
村長老爺，一定要嚴懲此人啊！
還我青山村一個乾坤朗朗！”
不知從哪裏最先發難，隨後村民沆瀣一氣，紛紛出言指責顧鋒。
將什麼髒水一股腦兒往顧鋒身上潑。
顧鋒後退兩步，望着這一張張醜惡的面容，一瞬間似乎全都明白了。
這幾日的風平浪靜，便是等這猛人李虎歸來，怕降不住顧鋒。若是匆匆拿人，只怕會有波折。
收買村民和挑夫，便是要個名聲，降罪顧鋒，佔據大義，是為了誅心；若是顧鋒反抗，還要加一個公然反抗的罪名，這般，只怕周邊郡縣都要通緝顧鋒。
好一個算計！顧鋒思維活絡，本就是穿越而來之人，怎得想不明白。
“要逃么？雖然我僅僅一縷殘魂，但是助你逃離此地，還是有法子的！”妖皇的聲音在顧鋒的腦海中響起。
顧鋒一語不發，忽然放聲大笑。
笑聲越來越高仰，如同一隻蘇醒的幼獅，向天怒吼。
“逃？今日我便是要做關公，過五關斬六將，殺出一條血路！”顧鋒回答妖皇道。
“關公？是誰？”妖皇回道。
……
顧鋒和妖皇解釋了下關公是何人，隨後，伸手拔出了身後的青鋼劍。劍鋒清冷，蘊含著凌厲的殺氣。
“大膽狂徒！來人，給我上！將這賊人拿下!”
孫滿財一聲大喝，和王師爺對視一眼，二人眼中充滿了得意。
這幾日，不斷打點賄賂，威逼村民，便是要將所有罪名扣在顧鋒頭上。
如今大勢已成，只需要逮捕顧鋒，送去大荒王朝便可處以死刑；
若是顧鋒這般反抗，那便是直接當場斬殺，也是合理。
周圍衙役拔出身側的朴刀，怪叫着向著顧鋒殺去！
一時間，刀光四射，閃爍凌厲。
顧鋒凌然不懼，自從父親身死之後，顧鋒便是如同變了一個人。對於生死之事，便是置之度外。
一柄朴刀刺來！顧鋒手中青鋼劍一揮，正是劈在朴刀之上！
“咔嚓！”普通朴刀如何能擋住顧鋒的青鋼劍，當場便是斷為兩截！
就在來人錯愕之際，顧鋒眼神發冷，青鋼劍劃出一個圓弧，劃過來人頭部！
刷！
又是一道寒光閃爍！
顧鋒感受到身後的殺氣襲來，側身避開。
自從自己修得萬妖九通神蟻通，便是五官愈發敏銳，即便未曾看見，也有感覺。
看清寒光，正是又一衙役殺來！顧鋒怒喝一聲，雙手持劍，便是凌空劈下！
衙役提刀去擋！顧鋒神力爆發，攜帶青鋼劍雷霆之勢，直接將人斬成兩截！
僅僅一瞬，衝來的衙役死了兩人。
白的紅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血染公堂！
其他衙役紛紛止步，看着滿身鮮血的顧鋒，心裏發毛，不敢上前！
顧鋒也是被自己的手段嚇了一跳，看着滿地狼藉，血腥無比，有些暈眩，肚裏一陣翻江倒海。
“殺人了？感覺怎麼樣？”妖皇問道。
顧鋒強行忍住嘔吐的感覺，深呼一口氣。
眼神愈發璀璨，開口道：“我感覺，自己新生了！這感覺，實在棒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