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你這輩子會不會有遺憾
第三百七十八章你這輩子會不會有遺憾
“謝神醫提醒，那不打擾了。”葉謙說道，說完，葉謙拉着陳麗卿就走。
“葉謙，為什麼拉着我，她不答應，我們就再求求她，實在不行，我們就找人綁了她，我就不信她不給你治病。”陳麗卿又氣又急，邊走邊說道。
“要她給我看病，估計還能讓我爺爺出馬。”葉謙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為什麼要爺爺出馬？”陳麗卿不理解的問道：“難道這個尼古神醫，跟爺爺有過節？”
葉謙點點頭，說道：“我覺得不僅僅是過節這麼簡單，很有可能是因愛生恨。”
“因愛生恨！”陳麗卿瞬間愣住了。
陳麗卿看着葉謙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神醫，年輕的時候，跟爺爺有過那麼一段。”
葉謙苦笑了笑，搖頭說道：“我暫時也不能確定，不過看她這個樣子，多半是因為爺爺的關係。麗卿，你還記得嗎？在我們動身出發之前，爺爺曾經囑咐過我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來苗疆，也不要來找這個尼古神醫。”
“嗯。”經葉謙這麼一說，陳麗卿也想了起來，點頭說道：“那時候我還以為是爺爺跟她有仇，不願意來求她，不過看現在，我覺得應該像是你說的那樣。”
“回去之後，打電話問問爺爺吧。”葉謙說道。
“不過葉謙，有一點我很奇怪。”陳麗卿問道：“她都沒開門，更沒有見過你，為什麼知道你的身份？”
這一點確實很奇怪，當時陳麗卿就想問，只是尼古神醫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讓陳麗卿一直把這個問題憋在心裏。
葉謙笑着解釋道：“其實當功夫練到一定層次，其他的感官，都可以無限接近於眼睛的感官。當年爺爺帶着這佛骨戒指，林蕭爺爺帶着佛骨手鐲。”
葉謙口中的林蕭，就是當年在車站，把佛骨手鐲交給葉謙的那個老頭。
“佛骨手鐲和佛骨戒指各有不同的香氣。”葉謙接著說道。
“有嗎？”陳麗卿很驚訝。
她跟葉謙在一起這麼久，從來沒聞到過這上面會散發什麼香氣。倒是葉謙身上的男子漢味道，陳麗卿很是熟悉。
葉謙笑了笑，說道：“以前我也聞不到，不過雙眼失明之後，其他感官就變得靈敏起來。”
說完，葉謙把手抬起來，然後讓陳麗卿去聞。
陳麗卿湊到葉謙手邊，很仔細的嗅聞起來，這一聞，陳麗卿頓時發現，確實有兩股淡淡的清香，這兩股清香不同，但是混合在一起，卻又很好聞。
“估計這個尼古神醫，是嗅到這戒指的香氣，然後判斷出我的身份，而由此看來，她不僅醫術高深，就連功夫也深不可測。”葉謙說道。
能有如此敏銳的感官，實力絕對不在葉今生之下。
“那現在怎麼辦？”陳麗卿問道：“莫非，要讓爺爺親自來一趟？”
“我也不知道，不過聽尼古神醫的語氣，她有能力治好我的雙眼，先回去吧，回去之後再給爺爺打電話。”
“哦，我突然想起來了，她剛才還說了一句，你已經成魔，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那好吧。”
說著，陳麗卿就牽着葉謙的手，帶着他朝苗寨外走去。
其實剛才陳麗卿那個問題，問到最關鍵的地方，而葉謙之所以相信尼古神醫能治好他的眼睛，也是因為尼古神醫說葉謙已經入魔了。
葉謙以前去拜訪大師的時候，大師就跟葉謙說過一句話，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切記切記。
當時，葉謙還不知道大師這話是什麼意思。而在他雙眼瞎了之後，葉謙就徹底明白了。
所謂一念成佛，就是將佛骨手鐲用於做善事，修身養性，佛骨手鐲就會發揮正面的作用。反之，用佛骨手鐲去殺戮，去滿足個人私慾，那麼佛骨手鐲就會起到反面作用。
自從葉謙拿到完整的佛骨手鐲，他就一直用來滿足個人私慾。
滅唐家，滅其他世家，害死黃黛清，屠殺南宮霖的手下，還有斬殺何秋成父子，這些，都是因為佛骨手鐲。
而做了這麼多事，佛骨手鐲吸取了太多的戾氣，這些戾氣匯聚在一起，終於在葉謙大開殺戒，心裏殺意最濃郁的時候，爆發了出來，一下子蒙蔽了葉謙的心智。
好在葉謙當時尚有一些理智，或者說，老張的死，救了葉謙一命。否則那個時候，葉謙就會變成無惡不作的大魔頭，屠戮眼前所有的一切。
不過壓制住了魔性，不代表消滅的魔性，魔性蒙蔽了葉謙的雙眼，讓他失明。而每天，葉謙在睡覺的時候，都會做噩夢，這些不用說，肯定是體內那些魔性在作祟。
一旦葉謙無法控制這魔性，那也就是尼古神醫所說的，再過些日子，就算她也沒辦法救葉謙。
回到酒店，陳麗卿撥通了京都的號碼。
接電話的是武藤忠和，陳麗卿把手機遞給葉謙。
“忠叔，我爺爺在嗎？”
“你說老爺，老爺在書房，你找老爺有事嗎？”
“嗯！”
“那你等等！”
說完，武藤忠和就朝樓上走去。
電話交給葉今生，葉謙耳邊便響起葉今生那渾厚又滄桑的聲音。
“你是不是去找尼古了？”
葉謙微微一愣，葉今生能猜到，到讓葉謙有些驚訝。
葉謙也不隱瞞，說道：“是的，其餘醫生都束手無策，我們只好來找她了。”
“她是有辦法。”葉今生說道。
聽到葉今生這麼說，葉謙心裏就對葉今生和尼古的過去，越發的好奇。
既然葉今生知道尼古可以，為什麼一開始的時候，不讓葉謙直接去找尼古呢！
“她說要她救我，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她有一個條件。”
“條件就是讓我去見她吧。”
“這個……她沒說。”
葉今生嘆了口氣，說道：“其實她不說，我也猜出來了。”
說完，葉今生沉默了，葉謙也跟着沉默。爺孫兩就好像沒有話說了一樣，不過卻又不掛斷電話，一直在等着誰先開口。
良久，葉今生先開口說道：“葉謙，如果你眼睛一直治不好，你會不會有遺憾。”
葉今生這麼一說，葉謙頓時愣住了。
“爺爺這是什麼意思？”葉謙在心裏想道：“難道爺爺不想求這個尼古？”
想到這，葉謙說道：“遺憾肯定會有，不過對我生活而言，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那就好，那你回來吧，別去找她了。”葉今生說道，說完，葉今生把電話掛斷了。
聽到手機里傳來的嘟嘟嘟聲，葉謙徹底愣住了。
“葉謙，爺爺怎麼說？”陳麗卿連忙問道。
葉謙苦笑了笑，說道：“爺爺讓我回家，別再去找那個尼古了。”
“什麼？”陳麗卿驚聲說道：“爺爺是不是不想見那個尼古？”
葉謙搖頭說道：“這個，爺爺到沒有提起過。”
“難道你眼睛失明，他就這麼心安理得嗎？難道因為他年輕時的一些事，他就眼睜睜看着你這輩子都失明嗎？太過分了！”陳麗卿很生氣的說道。
葉謙皺了皺眉，雖然陳麗卿這麼說葉今生，葉謙心裏不舒服。但是想起葉今生剛才說的話，葉謙心裏也不舒服。
“是啊，難道自己一輩子都看不見，爺爺真的心安理得嗎？”葉謙在心裏問着自己。
“或許，爺爺有他的難言之隱吧。”葉謙搖頭說道：“我們收拾一下，明天回家，你待會去打下飛機票。”
“葉謙。”陳麗卿急聲道：“現在有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這個尼古神醫，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你再打電話給爺爺，跟他說說好不好。”
“麗卿！”葉謙沉聲喝道：“別胡鬧了，爺爺這麼做，就有他的道理。我從小到大，都是爺爺帶大的，如果沒有爺爺，我可能早就死了。現在只是瞎了雙眼，我已經很滿足，至少我還活着，還有你在我身邊。就算這輩子瞎了，我也一點遺憾都沒有。”
葉謙對葉今生的感情，那是發自肺腑的，從小就失去父母，父親因恨鬱鬱而終，母親嫌棄貧窮，棄他而去。如果不是葉今生，葉謙可能早就死了。所以無論葉今生對他作出什麼抉擇，葉謙心裏，都不會怪葉今生。即使有埋怨，那也是轉瞬即逝。
而聽到葉謙這麼說，陳麗卿的眼光一下子就變得柔和起來。
“可是你看不見，現在還記得我，但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後，你還能記着我的樣子嗎？”陳麗卿聲音有些哽咽，說道。
葉謙笑了笑，牽過陳麗卿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柔聲說道：“你在我心裏，我一輩子都能記得，除非我死了，我才會忘掉。”
“呸，誰讓你死了！”陳麗卿破泣而笑，嬌嗔道：“你要好好活着，一輩子都好好活着，我現在去買機票，明天我們就回京都。”
“嗯！”葉謙點頭，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陳麗卿則是直起身子，然後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穿好外套，就朝着房間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