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要跟他走
隨着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在場的眾人都被吸引了過去，待看到那輛熟悉的邁巴赫，史儒誠眼底的神色一變，他果然沒有猜錯。低頭看了看懷中的人，不知道她是不是也知道呢。
顧玟笙走下車的那一瞬間，秦諾還是有些不願意麵對的，只是，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必須離開這裏，只有離開這裏，她才能接觸到更多的真相。
原本就冷峻的人，此刻更是形成了一塊兒極地氣場，多年以來，身居高位養成的氣場，讓周圍的人莫名的感到一陣陣不安。
顧玟笙在人看不見的地方握緊了拳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冰冷，“諾諾，你過來。”
看着顧玟笙的動作，史儒誠嗤笑了一聲，把懷中的人護在了身後，“顧玟笙，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難看。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她的誰？你說過去就過去啊，你的腦子都留在了你的顧氏嗎？”
聽着史儒誠有些過分犀利的話，秦諾感覺有點不妥，暗搓搓的在他背後拉了拉他的衣角，暗示他說話注意一點。
感覺到身後的動靜，史儒誠屈指彈了彈秦諾那根頑皮的手指，擺明了自己挑釁的姿態。
一連串針對性的反問，如同一把利刃扎在了同一塊兒地方，讓顧玟笙再也無法剋制自己，朝着秦諾的方向厲聲說道，“秦諾，你過來。”
“喲，你還真是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小爺還在這裏呢，她不過去，你準備怎麼樣？”史儒誠挑眉看着顧玟笙，毫不在意他身上的冷氣，就這點道行，跟他家大哥相比真是差的遠了。
忍無可忍，秦諾掐着史儒誠后腰的一塊軟肉，探頭看向了有些生氣的顧玟笙，她知道他生氣了，可是他有什麼可生氣的，該生氣的難道不是自己嗎。“顧玟笙，我要跟他走，你放我們離開吧。”
史儒誠忍不住笑了起來，對於秦諾的回答不要太滿意，“怎麼樣，你聽見了嗎，她要跟我走。”
唇齒間漫延出一股鐵鏽的味道，顧玟笙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眼底一片冰冷，他一字一句的重複了一遍，“秦諾，你，過來。”
這個世界總是有人痛苦，有人開心。史儒誠一手插兜，一手拉住身後的人，以防生變，嘴上毫不留情的損着，“這人啊……”
砰——
一聲炸裂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秦諾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再次睜開眼睛，卻發現一直站在自己前面的人突然變得傴僂起來，周圍的人群變得有些騷動。
“史儒誠？”秦諾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敢放開，她怕，怕事情變成了她想像中的樣子，怕這一切都無法挽回。
阿福站在兩人的邊上，自然看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向來圓潤喜氣的臉瞬間變得稜角分明，從懷裏緩緩地拿出一把精緻袖珍的武器，眼神如同尋求獵物的雄鷹，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保護好二少爺。”他的話音一落，史儒誠手下的人不約而同的呈半圓的形式將史儒誠嚴嚴實實的護在了裏面。
“史儒誠，”秦諾一把扶住了跌向了自己懷中的人，太重了，她有些承受不起，只好自己也順勢坐在了地上，懷裏抱住了滑落的史儒誠，聲音聽起來凄厲，手顫抖着拍拍他的臉，“史儒誠，你不要嚇我啊，你別嚇我。”
鮮紅的血汩汩流出，即使史儒誠用力的嘗試去堵住這聽起來有些可怕的聲音，聲音？對啊，他怎麼能聽到鮮血流出的聲音呢，這是出現幻聽了嗎？史儒誠努力的笑着，他怕，怕自己嚇壞了秦諾，秦諾這個女人雖然看起來總是大大咧咧的，但本質上就是一個膽小鬼。
“哎呀，醜八怪，別哭，我來是帶你離開的，你哭什麼啊，真的很醜，你知不知道。”
熟悉的語調，要是他的聲音沒有這麼虛弱的話，秦諾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給他一拳，她情願自己現在可以給他一拳，而不是看着他有些虛弱的躺在自己的懷裏。用手背抹了一把，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顧玟笙，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
“是，我也曾經千百次的問過我自己，我他媽到底在做什麼？現在我知道了，秦諾，我要你回來。”顧玟笙看着秦諾的眼睛，彷彿要將自己的話填進她的心裏去。他一字一句的說道：“秦諾，我只要你回來。”
秦諾毫不退縮的迎着顧玟笙的目光，語氣有些激烈“你我早已是陌生人，何必呢？他是什麼人，你難道不知道嗎？得罪了史家，你是想你一手創造的顧氏神話又重新被顛覆嗎？”
嗖的一下，顧玟笙眼裏的光重新被點亮了，“秦諾，告訴我，還愛我對嗎？”
“愛你？或許曾經愛過，但是我覺得我更愛自己。”秦諾雙手托着史儒誠的臉，試圖讓他清醒一些。
看着她如若無人的狀態，顧玟笙的心彷彿剛剛墜落的過山車，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但是風卻一字不錯的將這句話送到了秦諾的耳邊。
“可是，我愛你啊。”
心神大震，只是眼前的情況不允許秦諾做出更多的選擇，招手叫過來阿福，將史儒誠送到了他的手上，秦諾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了顧玟笙的面前，軟糯的聲音彷彿是沾了蜜糖的砒霜，“可是，我不愛你。”
顧玟笙眼神不錯的看着她的眼睛，他不信，他不信，他努力的試圖從她的眼神中發現她對他的意思不一樣，可是沒有，心底早已風化成沙。
收起手裏的武器，顧玟笙漠然的扔了出去，“這是你的選擇？”
回答他的沒有一絲絲的猶豫，斬釘截鐵的答案只有一個字，“是。”
“你要跟他走？”
“我要跟他走。”
一點迴旋的餘地也不曾存在，兩人之間近在咫尺，卻像隔了一個世紀那麼遠的鴻溝。
“今天，你走後，我們恩斷義絕。”顧玟笙覺得自己現在彷彿一座木偶，對於現在這種情況，從未有一刻的時間像現在這樣的清晰，他真的要失去她了，他真的無能無力了。
“四年前我們就已經恩斷義絕了。”秦諾毫不示弱的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