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千年夢醒
三日之後，太子城玦擔任新的兵馬大將軍，帶着十萬禁衛軍遠赴西涼。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太子其實是如假包換的城玉公主，就連平民們都在他出征的那一天，站在街道的兩側歡送城玉公主。
他們都唏噓不已，一個女兒身為了國家做出了如此大的犧牲，甚至放放棄了自己七日之後的婚事。
出了城門之後，城玉下意識的往後看了一眼。
遠遠的城門之上站着一個純白色的身影。
是他。
看了兩眼之後，程沐瑤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沈安居站在城門之上，看着遠去的浩浩蕩蕩的隊伍，眼底是無限的冰霜。
程沐瑤。
他在心裏面暗暗的念着這個名字。
為了程沐瑤，他放棄了自己18年來的仇恨，想要安心的輔佐太子，此生只娶程沐瑤為妻。
可她卻把自己當做一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一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母親……是兒子錯了，兒子本不該奢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感情，不該重蹈您的覆轍……
沈安居轉過了身，一步一步的下了樓。
程沐瑤，既然你如此費心費力的想要守護這個國家，那你就好好的看看吧，看我是怎麼毀掉你堅定的一切的……
7日之後，兵馬們浩浩蕩蕩的到了西涼之後，卻發現已經失守了五座城池，原本駐守邊關的將士們死的死殘的殘，邊關人民苦不聊生。
兵馬大將軍奮勇殺敵，搶回了兩座城池之後開始駐守。
短短几日的戰爭，程沐瑤身上已經佈滿了傷痕，她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武功就算是在高升在戰場上，槍劍無情還是會受傷。
她只希望自己可以在死之前能夠守住邊關，也算是盡了自己身為一個皇的責任。
她本以為事情會向好的方面無盡的發展，卻沒有想到卻在那天的晚上收到了噩耗。
皇帝被刺殺了，刺客竟然是太傅沈安居。他帶動着京城中僅剩的2000名警衛兵圍剿了皇宮，一夜之間皇宮蒙上了一層的血色。
沈安居繼承了皇位，殺掉了許多的前朝舊臣，留下了那些投降的大臣們。
皇宮裏，倖存的人，只有皇后和城玦城珍。
在那一刻，程沐瑤才知道，沈安居恨自己已經恨到了這般的地步。
他殺掉了自己所在乎的人，毀掉了自己所在乎的一切，卻唯獨留下了自己最親密的三個人。
把這消息傳過來是想要告訴自己，惹怒了他的後果是什麼……
程沐瑤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的世界頃刻之間全部都崩塌掉了。
這就是你的報復嗎……
三日之後，京城中的沈安居接到了消息。
“太子城玦”在對抗西涼人的戰爭之中，不幸被流矢所傷不治身亡，僅剩的6000名，英勇戰士群馬無首，投降。
看着傳來的消息，沈安居坐於龍椅之上，看着遠方，最終落下了一滴眼淚。
一個時辰之後，前來傳遞前太子及前皇后自縊消息的太監發現，新任皇帝胸口插着一把短匕首，面帶微笑的看着前方，早已沒了呼吸……
……
“恩……”
程沐瑤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發現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你醒了？”身旁有個聲音立馬響了起來。
她眯着眼睛側頭看向旁邊，看到了趙啟明那張憔悴的臉，雙眼佈滿了血絲，像是熬了很久很久的樣子。
“你終於醒了嗎沐瑤……”
看着趙啟明那張擔憂的臉，程沐瑤卻將他的臉和沈安居的臉重疊在了一起。
她很久都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着趙啟明的那張臉。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她毫無徵兆的掉了兩滴眼淚，順着眼角流入了鬢角。
“啟明……我的國家……亡了。”
她輕輕的說道，語氣中隱藏着無盡的心碎。
趙啟明的身體頓了一下，他看向程沐瑤的眼神中，竟然帶了些許的惶恐。
“你又經歷了一遍是嗎？”
“嗯……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可是那一切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這是兩個人之間的一條坎兒。
前世他們相互虧欠，今生卻又糾纏不休，命運多舛。
有的時候程沐瑤真的想抬頭問問老天爺，這般的作弄她究竟是為何？
“沐瑤……”趙啟明的聲音都微微的有一些顫抖。
他生怕程沐瑤重新經歷過一次之後，會跨越不過這條坎，開始重新恨他。
“你不用害怕，這條坎我早已跨過去了，只是重新經歷過之後……還是會很難受。”
對於現在的程沐瑤而言家破人亡已經是1000年之前發生的事情了，可對於住在程沐瑤身體裏面的城玉而言，這是剛剛才發生過的事情。
“我……”
“我現在只想問你一件事情。”程沐瑤抬起了疲憊的雙眼看着他:“你現在還記得千年前的事情嗎？”
“……記得。”
“在我請求上戰場之前，你是不是已經下定決心忘記那些仇恨了？”
“那些仇恨又怎麼忘得掉呢？不過是因為你想放下……”
程沐瑤透過了趙啟明的臉，像是看到了沈安居站在自己的面前說著這些話。
她嘆了一口氣，心碎的問:“當我決定要上戰場的那一刻，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遭到了背叛？”
“你自始至終都沒有背叛過我，只是我自己想要的太多，不該愛上你……”
“沈安居……”
她喃喃的說道，眼神開始變得迷離
程沐瑤突然發現自己都快要分不清沈安居和趙啟明了。
她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變得清醒起來，最後當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目光已經重新變得平靜了。
“趙啟明，我不想再做那個噩夢了……那個夢真長……”
趙啟明，突然站起身抱住了程沐瑤，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頭頂。
“你都睡了兩個月了，確實很長……以後不要再做這麼長的噩夢了，我們以後好好的，可以嗎？”
這是沈安居的請求，也是趙啟明的請求。
“好，好好的。”
千年一瞬，終究是一場夢罷了。
有的時候他都分不清楚，到底哪邊才是夢。
究竟是家破國亡的公主臨死前做的黃粱一夢，夢到自己穿越到了千年之後。
還是現代的痴傻程沐瑤生死之間夢到了千年前的那些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