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廢墟上的絕望
餘震來的突然，結束的也快。
除了這處深坑之外，其他地方倒是沒有什麼兇險，大家也都安然無恙。
一群人直接圍了過來，對劉隊寒暄問暖之餘，忍不住好奇的問向王玄：“你怎麼知道這裏會塌陷？難不成你這小子有什麼特異功能？”
“是不是會算命？天吶，咱們這裏竟然有這樣的人才！”
劉隊驚魂初定，一方面心疼那些設備，一方面也好奇這件事。
“說吧小子，你是怎麼知道那裏會塌陷？”
王玄解釋道：“來的路上，大家不都看過資料了嗎？”
“是啊，看過了啊，可是上面也沒寫這裏會塌陷啊。”
“資料上面有說明這裏中非聯合建設計劃的一部分，裏面有很多工程的介紹，其中就包括地下水路和儲水設備的內容，剛才我下飛機仔細看了一下，確認這裏就是蓄水池的位置，不知道為什麼之前的地震沒有把這裏毀壞，但只要有餘震的話，這裏肯定還是有危險，所以……”
說著說著，王玄發現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變了。
看的王玄有些發慌。
到是劉隊點了下頭，伸手在王玄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兩年前我們一直弄不明白你們兩個為什麼會被困在距離貨輪那麼遠的礁石上，還只因為你們是運氣好，現在我總算是明白其中的原因了。”
然後輕輕一笑：“你這傢伙的腦子還是蠻好用的嘛。”
王玄臉紅了一下，被自己曾經的救命恩人誇獎，他忍不住也有些高興。
“好了，我們距離這麼遠都這麼危險，那城中的人肯定更危險，我們要加快速度了！”
“好！”
眾人同時應着，然後繼續扛起設備往前衝去。
王玄看着那些人的背影，有些恍惚。
這幫人就在剛才，差一點就失去自己的性命，而此時卻還要唯恐不及的往最危險的地方鑽……
“傻站着幹什麼？快走。”
劉隊在背後推了王玄一把。
王玄咬了咬牙，便也沖向前去。
劉隊在他身邊跑着，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深坑，然後說道：“剛才為什麼不連同那些設備一起……”
“我怕帶着它們逃不開。”
“你知道那些設備有多……哎，算了。”
劉隊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悶着頭不停的加快自己的步伐。
……
搜救的過程是痛苦的，不光是需要爬上爬下，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廢墟上走，稍一不注意，腳下的石頭就會滑開，崴腳反倒是小事，這要摔倒了，就指不定摔成什麼樣了。
臟也不怕，雖然僅僅一會功夫，十個人就都好似從煤灰堆里刨出來一樣，口罩上也是黑漆漆的一層，混合著呼吸成了泥漿。
重體力活同樣不怕，即便看到有可能出現埋了人的地方，需要把大塊的石頭用各種工具挪開或者翹起來，期間還碰傷了手臂。
他們真正痛苦的是，當挖出幾十個人，卻沒有一個生還者的時候，給心中帶來的絕望感。
“救災就是這樣，你辛苦了幾個小時，卻只能挖出一具奇形怪狀或者殘缺不全的屍體，看着他們滿身的灰土和因痛苦掙扎而凝聚在臉上那痛苦的表情……誰的心都會痛！”
劉隊見王玄的臉色有些蒼白，用這種方式來安慰着。
王玄狠狠咬了咬嘴唇，說道：“既然這樣，為什麼你還這麼喜歡這份工作？聽說你是放棄了醫院優厚的待遇，毅然決然的在全世界最危險的地方跑。”
“呵呵，”劉隊長長嘆了口氣，說道：“因為……一點呼吸聲，或者微弱的呼救，你拚命把他們從廢墟中拯救出來，你看着他們悲喜交加的表情，聽着他們悲戚的痛哭，就像……就像是自己死裏逃生，被拯救了一樣！”
王玄轉頭看向劉隊，神色複雜。他發現對方原來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就如同自己一樣。
不過雖然劉隊這樣說，但當聯合國救援組織通知她已經在城市邊緣又開設一個避難所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下其他國家的救援情況。
果然……
除了米國在城中的那個避難所之外，其他國家均一無所獲。
救災，就是救人，就是救命！
王玄看着周圍的慘狀，咬了咬牙，繼續挖掘。
卻因為用力過猛，突然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石塊上，咯的他臉都綠了。
王玄忍住沒有叫喚，扭過身低頭一瞧，就看到瓦礫和石塊之中有個小孔，就下意識掀開口罩舔了舔手指，懸在那小孔的上方……
有風！
王玄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用工具拚命將那裏挖開，卻並沒有挖到深坑或者洞穴，反而是馬上就挖到了一條直徑大約有半米的塑膠管道。
現在的管道有些彎曲變形，凸起一個角，正是那個角在漏氣。
這是……什麼管道？為什麼會往出噴氣？
王玄在腦海里過了一遍之前看過的關於這個國家的資料，突然想到一點，臉色便猛地變了，一片鐵青，看不到血色。
他掀開口罩，貼過去聞了聞……果然！氣體帶着一股特殊的臭味！
“地震的慘狀我見的多了，但這裏……也太慘了吧？這些該死的房子，怎麼連一個承重牆都沒有？該死！”
一名三十多歲的隊員忍不住罵了一句，嘴唇有些發白。
“喂，你幹什麼？讓你抬個屍體，你磨磨唧唧的怎麼就是不動手？！”
太長時間沒有成果，大家心情都有些焦急，其中一名隊員看王玄正皺着眉頭趴在地上，還一動不動的根本不幫大家的忙，忍不住就喊了起來。
劉隊在不遠處聽到了，大聲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那人立即告狀：“劉隊，你看這小子，我好不容易刨出一具屍體，想讓他幫忙扛到後面去，喊了好幾聲，他倒好，一點反應都沒有！”
劉隊轉頭一看，果然發現王玄正趴在那裏，滿臉驚駭的，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
本想說幾句，但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說道：“算了吧，他是新人，才來這裏幾天，哪裏接觸過屍體？我們都是吐着過來的，他現在沒吐都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那人一聽劉隊都幫着王玄說話，一時之間也是不好發作，只能把力氣發泄在挖掘上，反倒是讓工作效率增加了不少。
這次過來比較匆忙，而且最主要是大型機械都運不進來，不光天朝是這樣，其他國家即便擁有最先進的救援工具，這個時候也都用不上。
整個地區地質鬆軟，經過地震這麼一鬧騰，沒有一塊地區能夠承受得住大型機械的重量，甚至米國救援隊派來的大型運輸機都只能無功而返，充其量投下一些物質罷了。
單單用現在手頭的工具，真的是特別費力，而且到現在都沒有救出一個倖存者，自己這一行人就相當於冒着生命危險做着應該災后才做的工作……
“嗯……”劉隊重重呼出一口氣，轉頭對王玄說道：“王玄，你先去休息一會吧，到避難所那裏好好吃一頓，然後睡一覺，等醒了就好了。”
“對！避難所！”王玄的眼睛瞬間就瞪圓了！
這一嗓子把劉隊嚇了一跳，趕忙問道：“你怎麼了？”
“避難所啊！該死的……劉隊，快點聯繫避難所，這座城市……有危險！”
“這裏是地震區，又是震中，接下來還會有幾次餘震，當然有危險了，你……還是去休息一會吧。”
王玄拚命搖着頭，用力指着自己身下的管道，大聲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那市中心的幾萬難民，他們有危險！這裏是沼氣管道，裏面滿滿的都是沼氣，如果因為餘震讓它在市中心泄露，那……那所有人就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