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女之耽兮 不可說也
現在的顧蓓蓓就像是一句會走路的屍體,靈魂已經消失不見,能夠支撐她離開的或許只有那處於身體的本能吧。
顧蓓蓓的手已經緊緊的捏起了,那隻還沒有好徹底的手在這種壓力之下,傷口開始破裂,然後傷口中沁出了鮮艷的血跡。
難道不痛嗎,當然痛了,但是比起心痛,這又能算什麼呢?顧蓓蓓將手捏得更緊了,全然不管那流出來的鮮血,不管那帶來的疼痛,好像手上的疼痛能掩蓋住心上的疼痛。
隨着血液的流出,顧蓓蓓的大腦也開始有些昏沉,只得加快了腳步,因為她知道,到在這兒沒有人會可憐她。
許陌言看着走路都開始有些傾斜的顧蓓蓓,眼裏滿是冷漠,全然沒發現顧蓓蓓的異常。不過也是,結婚這麼多年竟然不知道她是個左撇子,這點小小的細節又怎麼會放在心上呢?
顧蓓蓓就這樣昏昏沉沉的行走在大街上,疼痛讓她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臉色非常蒼白,一顆顆汗珠順着臉頰流向下巴,然後落到地上,傳來一聲幾乎聽不到的“嗒”。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過了多久。
“咚……”
顧蓓蓓終於倒下了,僅存的一點意識已近沒有了,倒下的顧蓓蓓感覺不到地板與身體接觸所帶來的疼痛,她彷彿已經放下了一切。
不用思考,不用傷心,不擁有任何情緒。
“Carlo,Carlo,醒醒啊,你怎麼了?”
顧蓓蓓倒下的地方離她的畫廊並不遠,顧蓓蓓倒下之後,過了幾分鐘,就被畫廊的人看到了。
“Jose,你來看看,那個人好像是Carlo。”
Jose聽到是顧蓓蓓,馬上從店裏跑了出來,看到了倒下的顧蓓蓓,顧不得多想,Jose幾乎是飛奔過去的,看到真的是顧蓓蓓,她也被嚇到了。
他急切地叫着顧蓓蓓,可惜叫不醒,顧蓓蓓太累了,身體上的,心靈上的,全都一股腦的壓在了這個嬌小的身體上。
女人就是這樣,不管再怎麼強,都有脆弱的一面,都需要有一個人來關心與愛護,不想男人,男人沒有女人那樣的痴情,甚至在很多男人眼裏,女人不過是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
就如幾千年前的那句詩一樣: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顧蓓蓓為了許陌言付出的東西太多了,現而今,所有的付出都付之東流,那長久以來的支撐着她的那股信念也隨之而垮了。
Jose將顧蓓蓓送到了醫院,顧蓓蓓昏迷了一整天,Jose也看了顧蓓蓓一整天,一顆心一直吊在半空。
關鍵時候,能夠關心她的,或許就只有這些知心的朋友了。
一天之後,顧蓓蓓的手指首先動了,然後眼睛也慢慢睜開,看到了一旁的Jose,Jose也看到了醒來的她。
“Carlo,你終於醒了,你知道嗎?你昏迷一天了,可嚇死我了。你怎麼了?”
聽到摯友的關心之語,顧蓓蓓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你看,不是好好的嗎?”
顧蓓蓓環顧了一眼四周,知道這裏是病房,只是怎麼來到這兒的,她全然不知,甚至不知道是怎麼倒下的。
從許陌言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的人好像已經隨着她的心一起死去了。
醒來之後,顧蓓蓓馬上辦了出院手續,此刻的她不想有安靜,她希望的事一個空洞的大腦,僅此而已。
Jose看着顧蓓蓓,滿滿的都是擔心,她是希望顧蓓蓓在醫院多待幾天修養一下的,但是她也知道,顧蓓蓓實在是太倔強了,顧蓓蓓的決定已經確定就不會改變。
離開之後,顧蓓蓓再次住進了畫廊,接着就是每天處理着畫廊里的大小事務。
可能是勞累過度,顧蓓蓓的手傷也開始惡化,並且開始化膿了,手上的紗布換了又換,但顧蓓蓓就是不去醫院。
“Carlo,還是去醫院吧,不能再拖了。”
看着顧蓓蓓化膿的傷口,Jose滿眼的都是擔心,但是顧蓓蓓就是不去醫院,就好像是和誰在賭氣一般。
還好的是,許陌言還沒有那樣的喪失人性,他沒有再為難顧蓓蓓的畫廊,也沒有再和顧蓓蓓有什麼聯繫,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畫廊里的人都知道兩人之間有了事,但是顧蓓蓓沒說,她們也不敢問,因為她們太了解顧蓓蓓了,這一道坎只有她自己能度過。
另一邊的夏子茜最近倒是非常的安分,輿論之下,不僅是許陌言和顧蓓蓓,她也被推上了風口浪尖上。
那些曾經猜測她是為了靠許陌言上位的言論又出現了,她接拍的幾個廣告的總監也紛紛與她解除了合同。
在許陌言的光輝之下,夏子茜短期內成了當紅女星,正所謂跳得越高,摔得越疼,隨着記者發佈會的事情后,夏子茜在網絡上的聲譽一天比一天差。
就彷彿從峰頂直接掉到了谷底一般,她成為了別人眼中專門拆散別人家庭的惡毒女人。
同時還受到影響的還有許陌言所在的許氏,許氏公司以往推出的產品基本上只要一上市就會被一搶而空,而這一次,一個風波讓許氏的銷量降到了谷底。
看到表格上的數據一點點的下降,許陌言的眉頭滿是黑線,心中好像有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只是都是無濟於事罷了。
倒是顧蓓蓓的畫廊,沒有了許陌言的干擾,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在顧蓓蓓不要命的經營之下。畫展準時開始已經不再是難題。
只是她的手就不像這事情一樣順利了,一天比一天惡化,再不去治的話,這隻手就真的廢了。
“Carlo,你不要這樣了好嗎?答應我,去醫院把手給治好,好嗎?你要是不去,頂多就是毀了這個畫廊,我們就不幹了。”
“蓓蓓姐,你去醫院吧,看着你這樣我們也很難受啊。”
Jose說話的時候,旁邊的人也同樣應和道,她們同樣不願意看到顧蓓蓓這樣,看着她的手已經這樣了還是每天不要命的工作,其他人也非常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