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想尋死?
“這是哪裏?”顧蓓蓓艱難的睜開眼睛,入目的是熟悉的白色,她上午似乎剛從這裏離開沒多久。
看來她昏迷之前的意識似乎沒錯,確實有人救了她!
不過救了她又怎麼樣呢?
像她這樣的人,還不如死了的好。
至少死了就一了百了,沒那麼痛苦了。
“怎麼?沒死覺得很失望!”男人的身上冒着冷氣,語氣里有些恨鐵不成鋼。
顧蓓蓓沒有力氣和他理論,而且她和這個男人真的不熟。
“不說話?默認了?”
“先生,我們不熟,我死不死都和你沒關係!”
這話直接噎得拓跋羽啞口無言,是啊!
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管教,不過很快就是了,不急不急。
男人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居然勾起了一抹有些陰森的微笑。
但是這個女人還真是有本事,剛出院就把自己又弄了進來,這麼不會照顧自己,還是像當年一樣,傻裏傻氣的!
拓跋羽的拇指和食指不停的磨蹭着,那顆高密度的大腦不停的運轉的,想着怎麼樣才能讓某個小女人乖乖的鑽進來。
“那個,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太好,謝謝你救了我!”
拓跋羽頭都沒抬,顧蓓蓓心裏偷偷嘀咕:這人不是生氣了嗎?怎麼這麼小氣!
她鼓起勇氣,再次開口:“拓跋羽,謝謝你!”
“哦?”這次男人終於有了反應,“古人云,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就是不知道顧小姐打算怎麼報答我?”
這人!
眉頭微皺,顧蓓蓓有些疑惑,這人在調戲她?
不會吧!
外界不是說拓跋家那位大少爺性格陰暗,不喜見人,猶如一朵盛開在風中的高嶺之花,她不是認錯人了吧!
可是H市有名有姓的拓跋羽就這麼一個啊!
“怎麼,顧小姐打算視而不見,不想報答我這個救命恩人?”
顧蓓蓓回過神,目光清亮,“你想我怎麼報答你?”
“這個……”男人的手指在輪椅的扶手上輕輕敲動,擺出一副思考的姿態。
拓跋羽很有興緻的看着女人在他的注視下,臉色微紅,不自在的側了側身子。
“不如……請我吃飯吧!”
聽到這個要求,顧蓓蓓明顯舒了一口氣。
“怎麼,顧小姐很失望,難道你以為我會說讓你以身相許?”
“怎麼可能!”顧蓓蓓一臉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她怎麼可能會這樣想!
“我可是有婦之夫!”
聽到顧蓓蓓這麼說,拓跋羽的臉色明顯不好了起來。
“顧小姐,你們……”醫生站在門口沒敢進來,看着他們針鋒相對。
“進來吧。”
醫生穿着白大褂站在了病床前,眉目間還帶着些未褪的青澀。
“顧小姐,你的左右軟組織損傷嚴重,雖然經過治療這隻手保住了,但是以後怕是再也不能提重物了。”
“那,還能拿畫筆嗎?”顧蓓蓓睜大眼睛,乞求的看着決定他生死的男人。
“這個……”男人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顧小姐是左撇子?”
“是!”
男人的臉上滑過可惜之色,“尋常寫字倒是可以,但若是想要畫畫,怕是……”
醫生遲疑着,沒有把話說完,但是顧蓓蓓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她的手已經廢了,再也不能拿筆了。
真是可笑,她千方百計的想要讓畫展能夠進行下去,所以毀了這隻手。
只是從此以後再也不能畫畫了。
她用自己的一隻手,挽回了那麼多人的夢想,也算是值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她的作品第一次面世就成了封筆之作。
“醫生,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好的。”
白大褂離開之後,病房裏又變成了兩個人。
顧蓓蓓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最後還是拓跋羽主動打破了屋子裏的平靜。
“你是畫家?”
顧蓓蓓苦笑一聲,“什麼畫家,不過是一群不服輸的年輕人胡鬧罷了。”
“你知道嗎?”顧蓓蓓看着拓跋羽的側臉,突然有了傾訴的衝動。
“我媽是個鼎鼎有名的畫家,從小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趴在她的膝蓋上,看她作畫。我曾經發誓,要成為一個像媽媽一樣的畫家,可是在我剛能拿起畫筆的時候,她就去世了。只留下我和爸爸,我爸雖然是個圓滑的商人,但他是真的愛我媽。我經常看他抱着我媽那些畫,一個人抹眼淚,所以我更加堅定了成為一個畫家的想法。”
她嘆了一口氣,“可是我沒有天分。我不想放棄,所以拉了一堆朋友成立了一間畫廊,下周就是第一次畫展。我私心的把自己的畫也放在了一個角落,也算是全了念想。可是……”
顧蓓蓓說著,泣不成聲起來。
她捏緊拳頭,剛包紮好的手又浸了血……
拓跋羽推着輪椅到了床邊,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把人攬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