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怎麼可能焐熱一塊冰冷的石頭
新手段?
徐子妗的眼中僵硬的動了動,她終於看向傅斯年,神情木然。
在他心裏,難道她就只會玩弄手段嗎?
一股怒火忽然在心頭蔓延,像是要將她的五臟盡數燒成灰燼,她死死的咬着唇瓣,口腔里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就算是手段,也應該是你想要的。傅斯年,我放過你,是不是很開心!”
她一直笑着,那笑容裏帶着血和恨。
夠了,真的夠了。
她再也不要愛這個男人了。
如果不是五歲的時候在孤兒院的一見傾心,她堂堂徐家大小姐也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卑微成這樣子。
她愛他,寧願收斂了所有的驕傲和人性。
她愛他,寧願向情敵卑微祈求,只求她不要來搶她的男人。
她愛他,寧願跟爸爸決裂,也要嫁給他。
曾經她固執的以為只要她不放棄,他總會看到她的好。
事實證明她太天真了,她的血肉之軀怎麼可能焐熱一塊冰冷的石頭。
徐子妗閉上眼睛,都說人的一生勢必會經歷生死磨難,而她的磨難大約就是傅斯年這個男人。
如今,清醒了,明白了,再也沒有了飛蛾撲火的勇氣。
就讓他們各自安好吧。
“徐子妗,你怎麼會以為我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傅斯年說,“太天真。”
徐子妗忍不住看向他,他滿眼的陰鷙冰冷。
心臟募然一緊。
然後,那張捏在他手中的離婚協議書被撕的粉碎,傅斯年揚手,白色的紙屑紛紛揚揚。
徐子妗心口又是一痛,她萬分疲憊,“傅斯年,你這是什麼意思?”
傅斯年俯身朝着她逼近,那樣近的距離讓徐子妗清晰的看到他眼中刻骨的恨意,身子一僵,忍不住向被子裏縮了縮。
恐懼攫住她心神。
“徐子妗,我絕不會跟你離婚。一個害死安安的兇手還指望安好嗎?”他說,“從這一刻,傅太太這三個字就是你一生的枷鎖。”
她徐大小姐有能力左右法律,那他就自己動手。
說到底,還是生不如死,更合他的胃口。
傅斯年的眸光忽而柔軟了些許,微涼的指尖將散落在她臉頰邊的髮絲撥到耳朵,他笑的溫柔,“子妗,遊戲才剛剛開始。”
徐子妗禁不住顫抖,腦海中又浮現出昨晚的一切,一顆心直直墜入深淵。
暴雨之後的天氣很好,燦爛的陽光照進病房裏,投下溫暖的光芒。
徐子妗將自己縮成一團,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傅斯年早就離開了,可她依舊無法掙脫他製造的夢魘。
婚姻為牢,判刑終身。
好狠。
一個星期後,徐子妗一個人出院,回到家迎接她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第二天,家裏打來電話,說爸爸被送進醫院。
她匆匆趕過去的時候,劉姨一個人守在手術前走來走去,十分的焦躁。
“阿姨……”
啪!
徐子妗才開口,一巴掌抽在她的臉上。
徐子妗覺得眼前一黑,旋即火辣的疼痛蔓延開來。
“誰讓你來的!是嫌你爸爸活的太久,要氣死他的嗎!”
劉姨雖是繼母,卻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此時,一直對她疼愛有加的劉姨卻滿臉怨恨的瞪着她,那模樣像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徐子妗腿一軟,跪了下來,“劉姨,我知道我以前不懂事,你可以罵我,打我。但是你先告訴我,爸爸怎麼樣了?你讓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想都別想!你有什麼資格去看你爸爸!你知不知道徐家破產,你爸爸生死未卜是因為什麼!”
徐子妗哭聲一頓,一股驚恐的感覺將她攫住,她不安的看着劉姨,心中充滿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