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居然碰到參娃子了。”我鬆了口氣,靠着雪堆喝了口酒,“月餅,咱運氣不錯,估計這趟肯定不落空。”

月餅摸了摸鼻子:“剛才把我也嚇了一跳。你想想,二半夜突然對面走過來和你一幕一樣的人。我差點桃木釘伺候之。”

“我更嚇得不輕,以為碰上了走陰時的咱們。”我摸着癟癟的肚子,“可惜了一鍋方便麵。我還擔心不出味,放了半瓶老乾媽。”

“要真是咱們走陰時,不出12個時辰,咱們就會遇到什麼危險死了。”月餅抽完煙把煙頭塞進雪裏滅了,“雪山松樹油脂高,別亂扔煙頭,引起大火可不是鬧着玩的。我也餓了。”

“你說咱們倆是不是有病。”我伸直腿扯着全身的筋,輕飄飄的舒服,“好不容易搭了個帳篷,煮了方便麵,結果成了參娃子酒足飯飽睡覺的地兒。”

“南瓜你天生走背字這事兒一點不假。”月餅抬頭望着月亮,“也不知道他們四個的身體恢復怎麼樣了。”

月色皎潔,我們的影子投在雪地,如兩尊雕像。我望着藏在夜幕中的遠山,隱約的山廓和滿天繁星交融:“月餅,知道為什麼你見天吐槽我,咱們還是最好的朋友么?因為面對參娃子,誰都沒有想把他們吃了的想法。”

“你是擔心吃了參娃子變成禿子吧?”月餅打了個哈欠,“千萬別睡着,凍僵了千百年後積雪融化變成冰封俠重出江湖倒也罷了。萬一被送到博物館展覽,古人類研究中心被轉世的月野她們解剖研究那可成了一出狗血悲劇。”

“滾!”我挺好的心情就這麼被糟蹋了。

溫暖的帳篷里,兩隻參娃子睡得正香;寒冷的雪堆旁,我和月餅時不時起身活動驅着寒氣。遠山幾聲小獸低鳴,夜風奏響松針碰撞的音符,碎雪如絮,清冽的空氣浸透着白頭山,天地寧靜,萬物和諧共處。

或許,在這麼乾淨的地方,人心才會變得乾淨,品味人類終極一生追求的生活。

半睡半醒捱到天亮,扭傷的腳踝居然消了腫,帳篷里的參娃子早沒了蹤影。我們拆了幾塊壓縮餅乾就着雪墊肚子,收拾着帳篷,忙了半上午,才捆紮得像兩隻忍者神龜,用指南針確定方向準備出發。

月餅看着指南針,滿臉驚訝。我湊過去一看,菱形針在罩子裏飛速旋轉。月餅拍着針蒙子,又一陣“咯啦咯啦”亂響,指南針才恢復了正常。

白頭山蘊藏着無數條金屬礦脈,形成磁場,影響指南針,屬於正常自然現象,我們也沒當回事。

如此三天,漸漸熟悉了雪山的自然特徵,走得也快了許多,也看目的地越來越近,索性每天提前兩個小時安營紮寨,養精蓄銳。

白頭山野味豐富,山雞狍子隨處可見,岩縫刮些鹽巴子,敲幾顆冰凍的松蘑,就是頓城市裏一輩子吃不上的美味。

一路出奇順利,連傳說中的人熊都沒碰見(冬眠期遇到人熊的概率和中彩票差不多),居然還在一處山腹發現了溫泉。我們痛痛快快泡了個澡,微酸的硫磺氣體蒸着岸邊皚皚白雪,泉水裏小魚啄着身上的老皮,倒也享受了天然SPA級的冰火兩重天。

如果不是有正事要辦,在山裏待一輩子都不願出去。

翻過一座山頭,沿着山勢下行,漸漸平緩,山腰處是一大片白樺林。

“月餅,還有多遠能到?”我邊走邊抓了把雪含嘴裏化着解渴。

月餅一把攔住我:“小心!”

我沒防備,差點悶頭栽進雪坑裏:“你丫能不一驚一乍么?”

月餅壓着我的肩膀蹲身,指着地上積雪隱隱覆蓋的腳步痕迹:“這裏有人!”

我心說山裏有人很正常,每年趁着冬季進山淘金挖參偷獵的人不在少數,至於這麼緊張么?

“你丫眼睛都看什麼去了?”月餅摸出瑞士軍刀彈開,“看樹林裏面。”

這幾天我嫌帶着雪地鏡不舒服,摘了一段時間,結果得了輕微雪盲症,看東西多少有些模糊。我運足目力往林子裏看去,才看清了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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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行屮“異域密碼”系列(套裝4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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