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王晉的“經濟危機”

第二十二章 王晉的“經濟危機”

“夫君,妾想為意哥請一位乳媼,奴。。。最近奶水有些不足。”惠娘羞澀地道。

王晉想了想道:“還是讓他斷了奶水吧。意哥快要兩歲,別人家的孩子早已改吃飯食了。”

惠娘心疼地道:“意哥還小嘛,妾一看到他哭泣的樣子,就狠不下心。。。。”

王晉皺皺眉頭,不當父母不知父母的為難,都知道不能嬌慣孩子,但要真有了孩子,可能那些熟記在心的教導方法就不管用了。

“好吧,為夫待會讓凌淮去預支半個月的俸祿,請奶母的事情也一同交給他辦。不過只請兩個月,兩個月後,意哥一定要斷乳。”

惠娘憂愁的臉上立馬有了歡喜的笑容,像只快樂的小鳥翩翩而去,只留下王晉愁眉苦臉地獨自鬱悶。

從上面說要“預支薪水”,便能看出王晉鬱悶的正是家庭開支過大的問題。

說起來,周朝的“公務員”,待遇還是非常好的,享受得不僅是“高工資”,福利政策也不錯。

比如,像王晉這個級別的領導,便能享受福利分房(任職內暫住)、公費醫療、出租公田收稅己用、官營商業機構(官辦xxx,官營xxx)的定期分袖等等美事,福利待遇絕對稱得上社會各行業首屈一指的。

再說官員的俸祿。唐、周二朝實行的是田地(職分田)+糧食+現錢三位一體的俸祿制度,另外還有一些補助:比如廚料(飯貼)、茶湯(飲料費)、薪炭(取暖費)等各種名目的補貼,這些補助雖少,但勝在數量多,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綜上所述,似乎官員的收入還是非常高的,那王晉為何會有“入不敷出”的憂慮呢?這就要細細分析佔據收入大頭的“工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了。

按照朝廷統一規定:官員的“職分田”,七品官是三頃,八品是二頃五十畝,品是二頃。“職分田”皆取百里內之地,一般按畝收升的租率出租。如果單以數量來說,王晉等人擁有的土地還是不少的,若再按“土改劃分成份”的標準來衡量,縣領導級別的官員,可以戴上“官僚地主分子”的大帽子。

可惜,裕縣卻是一個窮鄉僻壤之地,這個“窮”不僅是形容當地百姓窮困,更是表示當地的土地很貧瘠,也就是不肥沃,不適合糧食種植。所以,王晉等人看似很多的土地,每年的收入其實並不是太多。

打個比方,他現在三頃之地的收入,還不如當初在平遙當主簿時一半的收入,從這裏可以看出裕縣的田地貧到什麼地步。

“職分田”貧瘠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俸祿的另兩項收入:糧食和現錢,也同樣是和當地的土地掛鈎。

糧食收入,也就是周官的實物收入,分春秋兩季給付,提供的額度一般也是以多少畝、多少傾的收入來給與,由國有田地—“公廨田”統一提供。

現錢收入,同樣是用出租“公廨田”的租息按職務高低分配。先以縣太爺定個數目,縣丞取太爺的二分之一,主簿、縣尉又減縣丞三分之一領取,以下更有幾分之幾的講究。換句話講,各人收入多少,是同當年“公廨田”的租價高低也即收成高低直接聯繫的。如果田裏的收成不好,那收入就要少得多,一句話,收入是豐是薄,全看“本單位”的“經濟效益”。

而裕縣這個單位的經濟效益顯然要差得多,連帶着,王晉的收入,甚至比起以前當主簿時,還要減少一些。

而同時,水漲船高,王晉的身份地位已不是當年可比,人情世故、交際應酬、吃喝玩樂、送禮結交等等方面,一個縣令大人,當然不可能比下屬還要寒酸,還要小氣,在收入減少的情況下,支出卻是大大增加。

更何況,在二哥和姐夫等家人來到后,王晉為他們購地買房、安頓家業,帶他們出外遊山玩水,哪樣能少得了花錢?不僅處處用錢,而且這都是需要不菲數目的花費。

再說,惠娘和兒子意哥,雖然住在縣署,生活方面的用度多數可以公費開支,但總免不了要買些私人的物事;閑下來,王晉帶着妻兒出去逛街,也不可能空手而回。

所以當王晉一個人的時候還無所謂,但是,自家人來到后,嚴峻的經濟問題已經迫在眉睫,不能不讓他在百忙之,抽出寶貴的時間,苦苦思索解決之道。

其實,王晉自任官后,為錢發愁頭痛已不是第一次。

在平遙的時候,他曾賄賂“錢刺史”,結果花掉了數月“薪水”;後來為了給家父母購買幾畝好田,又用去不少錢財。自己所剩無幾,平日卻還要應付繁多的人情交際,當時曾頭疼不已。后在“縣丞”王謙的提醒下,才算找到了一條“撈錢”的好法子。

王謙為人正派倔強,自然不可能為他提供什麼“姦猾”的歪門邪道手段,他示意的辦法是用“筆杆子”合法賺錢。

當時,人雅士的社會地位是很高的,一些富貴之人,雖有家財萬貫,但總想攀附些“化氣息”,好像顯得自己也能高雅些。於是,不惜花費重金尋求知名人士的墨寶。

比如,給人撰寫“碑誌”或書寫“碑”便可以得到一筆潤筆費,還有為店鋪題詩詞、起店名等等,越是知名的士或者地位高貴的官員,所得到的潤筆就越多。真實歷史上,韓愈、柳公權、顏真卿,這些學大家,都曾經以為人題字揮詩、寫碑和墓志銘發財致富,收入“鉅萬”。

作為年輕的進士和本縣的主簿大人,王晉自然有這份資格,獲取富商貴人的青睞和追捧,當時,通過這樣的辦法,他得到的收入,尤在官員俸祿之上。

但是,現在王晉已經成為一縣之令,是本地最高的行政長官,再輕易做這些為人“舞弄墨”的事情,影響上畢竟有些不妥,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這樣的念頭。

其實,撈錢的辦法不是沒有,反而很多很多,但,王晉自成為官員后,差不多這是第一次為了自己的“私利”,而開始動起賺錢的念頭,心要說沒有煩悶,那純粹是騙人的。

…………………………………………

如果要論這個世界上誰最了解王晉,恐怕讀者們不禁要大吃一驚,即便連王晉都有些不敢置信。但事實就是事實,王虎再一次讓弟弟吃驚。

正當王晉為如何“開源”而苦惱的時候,王虎找上了弟弟,主動提出要為王晉解決“經濟危機”。

說起來,王虎也不是神仙,雖然他通過察言觀色看出王晉最近很苦惱,顯然是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但不可能直接猜到和“錢”有關。在親人面前,王晉一直沒有表示出“手頭緊”的窘境,這事關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的面子。

王虎是在一次和凌淮的閑聊,得悉王晉的困難的。凌淮是王晉的秘書,縣令大人的情況除了照顧起居的黃小四外,他最清楚,在這方面,作為妻子的惠娘反而不是太稱職。惠娘是個賢惠勤勞的好妻子,但對於“理財”,她顯然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黃小四雖外表愚鈍,但偏偏卻對錢物非常敏感。在惠娘來之前,王晉這個同樣對管理自己的錢財不在行甚至可以說一塌糊塗的人,自然而然就將自己的錢物交給了身邊人小四管理,此過程水到渠成,在小四管理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親隨”王翼出於責任,小心地提醒大人你的俸祿是不是交給夫人保管時,王晉才恍然醒悟,原來自己竟然一直將大筆錢物交給一名隨時可能“攜款潛逃”的小廝管理,而他沒有絲毫擔心。

不過雖然對黃小四很信任,但規矩畢竟是規矩,也同樣為了家庭和睦和避免外人說三道四,王晉只好剝奪了小四的“理財權”,交給妻子惠娘管理,而惠娘又頭疼地交給自家人—王翼負責,這時,王晉聯想到先前王翼的提醒,感覺到了不對勁,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凌淮不時地審核一下錢物賬目是否有出入。

因此,凌淮對王晉的經濟據擠有些了解,閑聊時,便講給了王虎。王虎便上了心,暗地觀察了兩日後,果然發現弟弟一家最近的開支少了很多,他猜想,王晉遇到的困難可能比凌淮說的更大。

於是,王虎來找王晉,提出自己的想法,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能幫助弟弟度過難關;另一方面,在洪州市斤混跡十多年的他,甚至比王晉更加了解“金錢”的重要性,他知道那些當官的想要什麼,只要有更多的錢,弟弟的前程會更遠大。

王虎向王晉講了自己的想法:在捕班工作一段時間后,他依靠粗直率性但魄力驚人的魅力,結交了不少同僚和縣城的地痞混混。而孫回死後,裕城的地痞們正是群龍無首之時,王虎的從天而降,真乃上天賜予他們的最佳領袖。王虎和這些人廝混一段時間后,有了個模糊的念頭:既然當日孫王八依靠混混的勢力,開賭場包私娼,賺取大筆橫財,那為什麼自己不能?

王晉聽后,半響沒有做聲,王虎有些急躁,粗聲道:“三郎,你倒是說句話,只要你說行,哥哥必定將那些兔崽子收拾得妥妥帖帖,保管不會為你惹是生非,每日只知道賺錢撈財。”

“二哥,你先坐下說。”王晉指指自己旁邊的座位,笑道。

王虎有些局促地看看那座位,最後還是挑王晉的下手坐了。

“二哥,我記得以前你常說惠娘父親發的是不義之財,是暴富,是無良,那麼現在咱們要做此等事,是不是也有點不講道義?”

王虎老臉袖了下,喃喃道:“俺瞎說而已,俺跟着鄭老爹學了幾天生意后,長了好多見識,再不敢小瞧人家了,那裏面學問大着很。呵呵,。。。。其實俺和三郎說實話,俺也想暴富發財呢,就是做夢也想。”

“那你認為是鄭家的生意賺錢多,還是開幾家賭場娼坊能發財?”

“那自然是鄭老爹的生意錢多了,鄭老爹每孝敬一次官老爺,就有大筆買賣成交,大把的錢賺。。。。”說到這裏,王虎恍然:“三郎要做生意?”

王晉搖搖頭,笑道:“不是我做生意,而是二哥你做。”

“俺去做?”王虎想了想,不好意思道:“阿弟,哥哥一錢都沒有,怎麼做生意?而且俺還沒有和鄭老爹學到家,怕。。。賺不到錢再把本錢蝕了。”

律法規定,周朝的官員不可以經營商業與民爭利,雖然有不少官員都偷偷開辦着自己的店鋪或者入股分袖,但王晉暫時還想保持個好名聲,不準備親自參與,那麼只能依靠哥哥王虎了。

王晉安慰道:“二哥放心,這樁買賣既不需要咱們出多少本錢投入,也不需要苦心經營,只要倒下手,便能賺到不菲的收入。不過二哥切記口風要緊,畢竟這種事情傳出去,容易引起別人的嫉妒謠言。”

“這個俺自然醒的,不過三郎你快給俺講一下到底是啥好買賣啊?”

王虎在勾心鬥角的混混廝混也不是一天兩日,自然知道謠言的可怕威力,王晉即便不說,他也會小心行事,但是不明白的是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不僅能無本生錢,而且還不需要去經營。要知,即便是搶劫,也得動動手腳不是。

王晉頭疼地皺皺眉頭,王虎這樣一問,他倒真是無法給他解釋得明明白白,因為這種買賣,實際上並不能歸納為真正的生意,要想用一句話準確地形容它,王晉腦海倒是泛起一句古怪的話語:官商結合,政策傾斜,投機倒把。

這兩天,王晉其實一直在想如何賺錢的事情。今天,王虎興緻勃勃地來到自己面前,說想到一些賺錢的好辦法,王晉本還有些期待,結果一聽,卻無非是一些地痞流氓小混混們愛乾的不入流勾當。

如果王晉真要什麼都不顧忌地賺錢,何用敗壞名譽地做這些下賤勾當,即便是選擇“貪污受賄”,也要比那強得多。雖然按照王虎的想法是以他的名義去組織,但他想得太簡單了些,群眾們可不會管你王縣令是不是直接參与了,只要傳出有你的親屬在其,那麼,你即便沒有包庇、沒有保護,在百姓口,也自然地成了同案犯,名聲立馬便會腐臭不堪。

當你坐在領導的這個位置上時,便會發覺,其實賺錢也難也不難,關鍵在你怎麼擺正態度。如果天生嫉惡如仇、倔強耿直,那勸你還是不要難為自己,好好地做一個正直的官員吧;否則,勉強做自己能力做不到的事情,不僅賺錢的目的達不到,可能還會累及己身。

而說賺錢不難,其實就是指那些能靈活變通的人,這些人雖然也有自己的原則,但會衡量得失,只要利大過弊,偶爾也會變通一番。比如王晉,他雖然不準備通過“貪污受賄”的手段來達到賺錢的目的,但是不代表他不會利用規則以內的變通,來達成目標。

“政策傾斜”:說穿了,無非也就是掌握一定權利之人,在執行政策的時候,將利益的方向,適當傾斜向對自己有利的一方。如果真能掌握其的訣竅,不僅能合法規避風險,從取得的利益往往也會很驚人。

像王晉這樣的領導,已經有了掌控政策的權利。而他在平遙縣的時候,不用說壓根沒想過這樣的賺錢辦法,即便有此念頭,上面還有縣令李翱和縣丞王謙壓着,也沒什麼機會運作。

朝廷制定有關律法或規則的時候,不可能面面俱到,這樣,下面的官員,便在政策的頒佈和執行過程,有很大餘地根據自己的利益,進行適當的調整和上下浮動。

比如:縣庫和糧倉財物的管理、處置,地皮的審批,集市辦在什麼地方、房屋建築、道路開闢,商鋪,市場,水利工程,開山伐林,水塘魚池,調整物品市價等等,裏面就有很多政策可以對自己人傾斜。當然,最厲害的還是依官府名義,做壟斷買賣。

囤積奇貨,待高價拋售;佔據市集旺鋪,轉手倒賣;購買“特殊”地皮,拆遷時補償;等等等等,這些“買賣”根本不需要多少心思去經營,要的也不過是提前得到“信息”,而還有什麼人能比制定這些政策的官人,更及時更了解?

之所以還要加上一句“投機倒把”,是因為王晉並不想讓王虎參與太深,不如做做“轉手買賣”,承包或預購后,再一轉手,便能撈到現錢,有錢大家一起賺。雖然不算暴利,但也是無本買賣,且錢來得輕快,也少了很多風言風語,讓那些嫉妒眼袖的目光對準接手的人去吧。

王晉大致為哥哥講解了一通,王虎雖然沒讀過書,但領悟能力很強,又跟上鄭老旦見了不少生意場上的陰猾勾當,觸類旁通,便也理解了這無非也是“官商勾結”的買賣,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個官也是自家人,商也是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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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夜雨十年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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