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大和撫子
第四百二十四章大和撫子
村田太郎的精神一直處於崩潰當中,他的眼睛沖紅,周圍發生的事並沒有傳入他的耳中或者腦中,在他的眼睛裏只有他年邁的媽媽不停的衝著他招手。
也許是被劫持的士兵真的不該命喪於此,如果村田太郎一直維持這個狀態的話,他跟本就沒有辦法喚醒他,也就沒有辦法讓自己的聲音傳入村田太郎的耳中,那何談讓村田太郎放下武器無條件投降。
在被劫持的士兵和長官交談提到村田太郎的名字時,這使得村田太郎暫時從幻覺里退了出來,等他重新看到眼前的景象,聽到這個被他劫持的同鄉和長官在那說著什麼,根本就沒有要把送回家鄉的意思,頓時大受刺激,當即就要扣動手中的扳機先殺了這個被劫持的倒霉士兵,然後再自盡。
被劫持的士兵雙腿都在顫抖,幸好他在跟長官談條件的同時還一直注意着村田太郎的精神狀態,在他稍微有一點異動的時候,他便率先注意到了,等他確定村田太郎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要跟他同歸於盡時,他立馬用着自己最大的聲音喊了一句村田太郎的奶名。
情急之下,被劫持的士兵根本來不及想這麼做很有可能會再次刺激到村田太郎,萬一嚇到他讓他擦槍走火的話,那自己可就真的是倒霉透頂了。
幸好他的運氣還沒有跌倒谷底,而且在被劫持的士兵情急之下喊出的村田太郎的奶名,更是在關鍵時刻救了他一命,村田太郎恍惚之間還以為自己的媽媽在喊自己,下意識的喊了聲母親的名字。
對對對,被劫持的士兵也像是被提醒了一樣,連忙衝著村田太郎說道,村田君,想想你的母親,花子,如果現在你在這裏開槍的話,就永遠也見不到她了。
花子,母親?村田太郎喃喃的自語了一句,眼淚頓時順着臉頰流下來,被劫持的士兵繼續趁熱打鐵的說道,沒錯,想想看,村田君,你的母親花子正在家鄉等着你的歸來,要是你在這裏犯下錯誤的話,以後可就真的再也見不到她了,難道你想讓你的母親在後面的日子裏,每天都為你流淚嗎。
不,我不要,村田太郎此時已經淚流成河,不停的搖着頭說,求求你,幫幫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這裏,我想要回到家鄉陪伴着自己的母親,不想讓她下半輩子自己一個人。
長官在旁邊把這些都看在眼裏,此時他不禁的對這個被劫持是士兵高看了兩眼,沒想到他短短的幾句話,就已經起了這麼大的效果,說不定這個人真的能讓村田太郎放下武器,主動投降呢。
如果被劫持的士兵此時奮起反抗的話,是有五成的幾率從村田太郎手中奪下那把槍,從而獲得自由,不過他並不想冒這個險,看着村田太郎的反應,他認為情況已經掌握在他的手中,他有把握繼續勸說村田太郎放下武器投降,那為什麼還要冒着風險去奪槍,畢竟還有五成的幾率,他可能會死掉。
想想看,村田君,你以後的日子將是回到家鄉找到一個你相愛的女人結婚,跟你的母親花子一起生活在一起,對了,我記得村子裏的撫子是很喜歡你的吧,在參軍之前,她可是去神社為你求了一個好久的護身符,你現在還戴在身上嗎。
撫子?村田太郎在聽到這個名字的同時,表情竟然變得溫和了起來,眼神里透漏着一絲溫柔。
被劫持的士兵連忙點着說道,沒錯,村田君,難道你已經忘記撫子了嗎,她可是村裡最美麗溫柔的女人,好多的小夥子都想要娶她做自己的妻子的呢,當聽聞她只送你護身符時,我可嫉妒傷心了好久。
村田太郎笑了,在這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的幸福,眼睛透過遠方似乎看到了遠在家鄉的撫子,是的,我答應過她,一定會回家娶她做新娘的。
被劫持的士兵聞言激動的快要跳了起來,費了這麼大力氣,總算激起這個村田太郎的求生慾望了,為此他不得不提到他心愛的女人,大和撫子。
沒錯,到現在他依然愛着撫子這個女人,她是那麼的溫柔,對待任何人任何物笑的都是那麼的溫暖,讓人很治癒,在知道撫子她送了村田太郎一個護身符的那一天,他嫉妒的簡直要死。
一個護身符在平時自然代表不了什麼,可是徵兵隊到村裡,那麼多的棒小夥子去踴躍參兵,但撫子她偏偏只送了村田太郎一個人,這其中所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
村田太郎他何德何能,竟然能收到到撫子的親手送的護身符,在這個村裡,村田太郎只是村裡最貧苦的一家,村田太郎自己甚至連最最最便宜的鞋子都買不起,只能穿着他母親給他做的草鞋,鞋子上還漏了兩個洞,他身上穿的也是破破爛爛,而他們家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那一頭上了年紀的老黃牛。
要不是村裏的先生心善,看他在每天放牛之餘過來偷偷的在窗外學習,他甚至連參軍的資格都沒有,而他可是村裡唯一個木匠的兒子,經濟實力不說在村裏面排前五吧,前十肯定是沒問題的,而論家境比那個村田太郎要好得多了,他抓破頭皮也想不明白撫子為什麼就偏偏喜歡這個貧窮的村田太郎,就算是論學業,村田太郎也根本比不上他啊。
現實可不是小說,偷偷在外面學習幾天就能超過班級里所有的人,成為第一名,即使先生讓村田太郎進學堂一起跟他們學習,村田太郎的成績也只能說是一般般而已。
唯一能值得上稱讚的就是,村田太郎的刻苦能力可以說的上是第一,可其他人特別是被劫持的士兵也不差啊,即使在努力上沒有村田太郎那麼的刻苦,在走路回家的時候都在用功讀書,但他比村田太郎的底子要好,而且他的腦袋可是比村田太郎靈活多了,只論成績的話,他是在班級里前三名的,他那木匠父親可是經常沖別人吹噓這一點。
如果不是因為撫子那件事的話,他根本不是過來當兵,他的理想去東京大學當一名建築師,他知道這個理想實現的可能性很小,別說他們這個小小村落的鄉學了,就是整個縣能考上東大的人都不一定能有,要知道能上東大的可確確實實的是天之驕子,國家的棟樑,是要為這個帝國增加榮耀的人。
因此他在之前從來沒有把這個理想告訴過別人,直到他見到撫子送給了村田太郎一個護身符,他才在衝動的情況下報名參了軍,希望撫子也能送給他一個護身符,而且他還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
在他們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撫子晚上並沒有回家,那一天他本想是衝著撫子來告別的,但一直都沒等到撫子回來,直到第二天一早,他見到面容異狀的撫子掩着面,在天剛剛亮時衣裝不整的回到家裏,而那個她回來的方向正是村田太郎家的方向。
已經初通人事的他,怎麼會不知道撫子她昨天晚上到底是去做什麼了,但他並沒有說什麼,甚至都沒有上前跟撫子去見任何一面就默默的走開了,然後便去了通往新營的火車。
幾年過去了,他以為那個村田太郎早就已經死在戰場或者以後不可能跟她再見面,但沒想到造化弄人,他又被分到了村田太郎所在的小隊,而且還被他所劫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