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下大獄了
白天路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眸光中隱有疑惑,“你既說你要了結仇人,這些人的公道豈不是一併了結了?”
景衡淡淡地笑了笑,隨後道:“冤有頭債有主,誰手上沾了血,誰也必得懲罰才是。”
“你既身邊有如此武功高強之人,為何不直接報仇?”白天路眉頭皺得愈發地緊,斜睨着景衡。
景衡看了他一眼,淡然笑道:“若我手刃仇人,如何能讓天下之人皆知,他的種種惡行?且……白大人莫非會放過我不成?”
聽見這話,白天路臉色微變,抿了抿唇,不再言語,只看着手上的東西,心中還有疑惑未曾解答,低聲道:“可你將這些告訴本官,意欲為何?”
“沒什麼!”景衡露出一個燦然的笑容來,看着白天路饒有興趣地笑道:“只是想與大人打個賭罷了。”
……
汝河府中再掀波瀾,不知為何前來查案的刑部主事大人突然發了大怒,定要將景衡投入大牢才成,消息一傳出,震懾了所有人的耳朵。
這景衡到底是犯了什麼事,連景家的面子都保不住他,被投進大牢才能成?
風雲再起,汝河府中一時人人噤若寒蟬,官衙之中的事情又是不能亂打聽的,只得縮着脖子不敢吭聲。
只看着景家的兵士將景衡拖了出來,手中還帶着枷鎖,逕自便往官衙而去,人們憋紅了臉卻不敢多說什麼。
只看着那位白大人面色難看至極,親自押解着景衡進了大牢之後才轉身回去,不僅如此,更是在牢房門口設了不少兵士,里三層外三層的,生怕他逃脫一般。
被壓抑着的八卦隱隱地在浮動着,終於過了一日之後,才有人緩緩開口,不過說的卻是官衙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走了水,巧得很就將白大人所住的院落燒了,連帶着先前的證據都沒有了,而縱火的人也被抓住,似是說是景衡所指使。
這是惱羞成怒,見自己的罪行敗露,是要燒死這位白大人啊,幸好這位白大人當日前去景家視察要犯,沒有中招,如若不然,現在的白大人便是一捧灰了,也難怪白大人這般生氣,定要將他投進大牢之中呢。
而景家西苑也是一頭霧水,景憲目光抽搐,沒曾想自己派去的人竟被撞了個正着,一去沒有了音訊,然後便是被投進大牢的消息了,再然後白天路便親自前來押着景衡入牢房,對他倒甚是客氣的模樣,讓他心頭猶豫不定。
黃管事立在一旁,見他這般模樣,便上前道:“我瞧着老爺不必驚慌,想來那人也定是一口咬定是景衡指使,白大人不過是信了罷了。”
景憲搖了搖頭,還是不肯相信,此事實在難以說通,景衡那日去尋了白天路入府,這火才燒起來的,白天路難道不會想么?竟然會相信這樣的事情,更何況,他還不知道景衡與他說了什麼,這種滋味實在難熬的緊。
黃管事卻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巧合的緊,能讓白大人正好猜想是景衡所為,那是再好不過了,一切都是利於他們的,老爺的計劃才能更好的推進才是。
景憲只沉默着不語,半晌之後才低聲道:“都收手,都收手,除了查訪小公子的下落,其他的任何事情不可貿然行事。”
黃管事心中一動,面上便露出幾分焦急來,“可老爺,我們……”
“我怎麼說,你便怎麼做?怎麼,你還想做得了我的主不成?”景憲抬起頭來,滿眼陰冷地看着他。
黃管事縮了縮脖子,卻不再多說什麼,只低頭應了一聲之後,隨後才退了下去。
景衡,定然沒有那麼簡單,這裏面定是有貓膩才是!景憲咬着牙恨恨地想着,只恨不得眼下就衝到牢房之中,親手殺了他才好。
而不過半日的工夫,景衡便在牢房中喊冤起來,被兵士呵斥了兩三回,卻還是不肯罷休,景遠也親去官衙求情,卻被白天路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顧青懸聽見消息的時候忍不住一愣,這都進了大牢,怎麼能三天之內就了結此事?
見她糊塗的緊,景寧低聲道:“姑娘放心,公子此舉必是有道理的,咱們等着看結果就是了。”
顧青懸抿了抿唇,心中稍安,不住地安慰自己,他能這麼做,定是有緣由的,要不然好端端的景家不住,為何要住在大牢裏?
他定是有法子的。
這般催眠了十幾遍之後,顧青懸才舒了一口氣,隨即便淡定下來,繼續每日裏照常看診,如今人們的目光都被官衙所佔據,也不敢私下裏太過討論,自也沒人前來青懸醫館問些什麼別的話來。
這讓顧青懸很是鬆了一口氣,好在她也不想去回答別人的問題,這樣剛剛好,既如此,那就按他說的,好好備嫁也就是了。
她是不會做刺繡的,便是嫁衣只怕也要請天衣閣的娘子去做了,便是嫁妝也是父親母親在家中備着的,其實她便是收拾出多少嫁妝也是不夠看的。
景家當年送來的聘禮已引起了很是一場轟動了,想來父親和母親只是將那些東西原數返還,再添上些東西罷了。
是以,她就是備嫁也沒有那般緊鑼密鼓的緊張感,反而悠閑自得的緊,和纖纖在院子中喝着茶,拿着扇子撲蝴蝶,儼然一個富貴閑人的模樣。
景寧在一側汗顏,姑娘,說不讓你擔心,可沒有讓你這麼不擔心啊,您好歹也得惦記惦記公子在牢房中過的怎麼樣才是啊。
而他口中的正主,此刻確實深陷在牢房中,瞧着四下里確實有些狼狽不堪,只他所處的牢房中卻甚是乾淨無比,鋪陳了簡單的被褥和桌椅板凳,景衡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透着窗上的光線看書。
而牢房門前自有兵士,圍得如鐵桶一般,便是有人想來劫囚甚或者是刺殺,都要費上許多勁,畢竟這麼多的兵士也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放倒的,更何況其中還有一個面熟的人,穿着兵士的衣裳混在其中,肅穆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