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偏偏有人不肯放過她

第18章 偏偏有人不肯放過她

府內,幾個人或站或跪,空氣靜謐到令人不安的地步。

府外,斷斷續續傳來哀嚎和求饒聲……原來,一直唯我獨尊、目中無人、囂張狂傲到極點的柳大寶,在比他更加強硬的人面前,是半句狠話都不敢罵出口的。

那慘叫聲在某一時刻突如其來的狠狠拔尖,凄厲得像是十萬隻慘叫雞同時被捏爆了屁股那般,刺的人耳膜都快要隱隱作痛……

蘇小小猜的出來外頭髮生了什麼事,她緊緊捂住耳朵,心下不忍,但是恍然也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就好像護士拿着針和棉花持續地在皮膚表面上摩挲那般,明知道一定是要害疼的,但是不知道針到底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刺進皮膚,那種提着心吊著膽等待的滋味簡直就是一種酷刑和煎熬。

相比之下,同他血脈相連的柳兒反倒是表現得要淡定的多。

她直着腰板跪的筆挺,除了兩邊臉頰偶爾神經性的抽搐外,看不出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存在。

不多時,外頭侍衛來報:“回稟攝政王大人,柳大寶的左臂齊肩而斷,債務清結完成,屬下已安排人送他去醫館求診。”

柳兒身子微微一晃,但是很快又穩住了身形。

蘇小小不忍地別開目光。斷臂這種懲罰,光是聽一聽就夠讓人感覺血腥難受的了,對於一個從小接受社會主義價值觀長大的人來說有些不能接受。但同時,柳大寶的思想也跟社會主義價值觀格格不入,或許,這就是為什麼他沒能受到社會主義價值觀庇護的緣故吧……

畢竟是書中世界,跟現實社會一定是會有所出入的……蘇小小不斷這麼安慰着自己。

北宮濯看着柳兒的反應,像是有些滿意:“本王讓人廢了舍弟的一條手臂,你也不怨本王嗎?”

柳兒正色道:“奴婢不敢。奴婢弟弟今日會有此一劫,全賴他自個兒,與人無尤。若他能夠吃一塹長一智,今後重入正道,那麼這手臂也算是斷得其所了。倘使他依舊執迷不悟,那麼奴婢便只當是沒有這個弟弟,倒是免得自己今後再受拖累之苦。”

“明辨事理,不愧是府里教出來的人才。”北宮濯頷首,道,“只是,錯誤已經犯下,你理當承擔相應的後果。”

柳兒不卑不亢答道:“奴婢明白。”

北宮濯向蘇小小使了一個眼色,蘇小小戰戰兢兢地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往懷裏掏了又掏,總算是把那顆惹事的南海夜明珠給掏了出來,雙手捧着恭恭敬敬地呈上給攝政王。

因為貼身捂了太久,冰涼的珠體已經被體溫捂得有些溫熱了。

北宮濯看着她掏東西時的那奇怪又不甚雅觀的動作,向來冷若冰霜的臉上難免浮現出一絲微妙:“……你把夜明珠藏在了何處?”

這……蘇小小伸出去的手僵了一僵。

為了避免不慎遺失,她小心過頭的把夜明珠藏進了肚兜裏頭,可這叫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呢?

蘇小小眨巴眨巴眼睛,傻笑道:“我找回南海夜明珠后,十分惶恐,擔心自己粗枝大葉的會把珍寶給弄丟了,因而特意貼身縫製了一個口袋,時時刻刻將寶物供奉在心口……”

她說這話時,周揚天飛快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說……“別扯了,你連衣服都穿不好,還會用針線縫口袋呢”,不過周揚天的動作幅度極其微小,因而並沒有人察覺得到。

將寶物供奉在心口這樣的話,蘇小小也沒把握能說服得了北宮濯,不過這些場面話其實就跟應付面試官差不多的,只要言之有理即可,真偽難以考證,並不多麼重要。

北宮濯的箭法達到了百步穿楊的地步,因而他的眼力是極好的。然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沒有看出來夜明珠的來處呢,還是看出來了但不想承認自己手上拿回的是一顆帶着溫暖奶香的夜明珠,反正對於蘇小小的解釋,北宮濯是接受了。

“既然夜明珠已經找回,柳兒也承認了監守自盜的行為……”北宮濯神情一凜,道,“凌星,你知道該如何處置了?”

歐陽凌星是青龍司的人,專司刑罰,聽到攝政王點了自個兒的名,他往前一步,單膝跪下領命,“屬下明白,監守自盜行竊府內物品,按規矩應投入地牢,關押三年。”

“柳兒,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北宮濯這人雖說是冷麵冷心的,但對自己人倒也是真的好,哪怕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下人,他也願意耐心對待。

柳兒依然是跪着的姿勢,她垂下頭,不卑不亢道:“奴婢叩謝攝政王大人,這三年內一定每日面壁思過,反省自身,今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絕不會再做出危害王府的糊塗事來。”

看着柳兒如此坦然接受的模樣,蘇小小感覺心裏頭很是難過。

因為柳兒那不成器的弟弟的緣故,平白無故把她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年時光荒廢在大牢裏,怎能不叫人唏噓可惜呢?但蘇小小也知道,無論出於任何動機,犯錯受罰都是理所應當的,南海夜明珠價值連城,若是有人一下偷盜了千萬上億的珍寶,做幾年牢應該也是跑不了的罷……

蘇小小的衣擺都快要被她自己給揉皺了,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裙,把褶皺扯平了一些,想想今日早上柳兒替自己細心穿衣打理外表的情誼,終於是有些不忍地開了口:“法里之外莫不人情,柳兒本心不壞,又知錯能改,若是戴罪工作補償,想必會比白白呆在牢裏消磨的要更有價值。”

不是也有未成年人的違法行為可以勞動教育來進行改造嗎?柳兒現在不過也才十來歲,如果她也可以用勞教來抵消牢獄之災那就好了。

“你同情她?”北宮濯沖她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那正好,你去牢裏陪她一起吧。”

什麼?

蘇小小震驚了。

要不要這麼狠啊?她是很想幫幫柳兒,但是也沒有想幫到連自個兒都給搭進去的程度哇!

在坐牢的威脅面前,蘇小小很慫地改了口:“我也就是隨口一說,若是不行,那便算了。”

但是,偏偏有人不肯輕易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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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刁民想害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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