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本事你告我去呀！
看着那兩個人旁若無人的互動，被忽略在一旁的柳兒沉不住氣了。她上前一步，沖蘇小小福了福身子：“蘇姑娘，能借一步說話嗎？”
蘇小小移轉目光望向她，眼神裏帶有打量的意味，半晌才頷了頷首，道：“當然可以。”
不過她自己目前也是個嫌疑犯的身份，實在得不到什麼好的對待，住的地方又小又簡陋，比丫鬟們的住處好不到哪兒去，並沒有什麼可供見客密談的地方……沒辦法，蘇小小隻好帶柳兒進了自己的卧室。
關了門，房間裏面便只剩下蘇小小和柳兒兩個人。
蘇小小率先打破了沉默，問道：“你想跟我說什麼？”
柳兒咬了咬唇，道：“我聽說，攝政王大人請你幫忙尋找夜明珠的下落……”
這事又不是什麼秘密，蘇小小點了點頭，心想柳兒果然是為了夜明珠這事兒來的……只是，她找上自己，不知道想求的到底會是什麼？
“蘇姑娘，那你找到什麼了嗎？”柳兒定定地看着她，聲音裏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問的倒是挺直接的。
蘇小小的心跳的快了一些，她定了定神，反問道：“這是機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嗎？”
這話其實也是一句試探，她們兩個人彼此都還拿不準對方的意圖，相互之間一知半解的，都想着逼對方先露底牌……這便要看看誰更能沉得住氣，誰能更勝一籌了。
見蘇小小不肯相告，柳兒意味不明的輕哼了一聲，臉上神色多了幾分蔑意：“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雖然我不過是個丫鬟出身，但雪姑娘每回過來都是由我親自伺候的……你也知道，雪姑娘跟我們攝政王大人的關係不一般，很多事情我比你知道的要多。”
說到這裏，柳兒故意頓了一頓，仔細觀察着蘇小小的表情，慢慢說道：“那夜明珠的事另有內情，我勸你還是小心為上，免得將來稀里糊塗得罪了人，枉送了性命。”
蘇小小的心劇烈跳動起來……這是個警告！柳兒這次來，原來是為了警告她不要插手！
這其實算是個挺冒進的做法了，相當於默認了自己跟盜竊夜明珠一案有扯上關係。但可能柳兒也知道南海夜明珠事關重大，偏偏她又那麼不小心的把罪證給弄丟了，因而才不得不鋌而走險，專程跑來試探蘇小小的調查進度。
若是蘇小小沒有查到什麼，那她自然是安全的，沒有證據誰也動不了她；若是蘇小小已經查到了什麼，那麼柳兒就可以警告蘇小小不得輕舉妄動，順便暗示蘇小小，夜明珠一案是得了雪飛霜授意的，自己只是個奉命行事來敲打她的人罷了。
倒是個一石二鳥的好辦法！
不過，千算萬算，柳兒算漏了一點。小說是蘇小小寫的，她知道這事完全是柳兒一個人的主意，跟女主角雪飛霜沒什麼關係……硬要扯上關係的話，無非也就是後期事情敗露了，心地善良的雪飛霜出面救下了自己的丫鬟，並以自己的人格魅力折服了柳兒，讓她從此之後死心塌地的認了主……如此罷了。
所以，柳兒說的夜明珠一案跟雪飛霜有關，只是在詐自己而已。
如果蘇小小不知內情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被她唬住，在探查夜明珠下落一事上束手束腳左右為難。不過現在嘛……
蘇小小勾唇一笑，這突兀的笑容令柳兒心生警惕。
她盯着蘇小小的唇不動，耳朵聽見蘇小小一字一句清晰說道：“我奉命行事，奉的是攝政王大人的命令，夜明珠一案有任何內情、牽涉到了任何人等，都應如實上報給攝政王大人，聽從攝政王大人的定奪！”
見對方擺出了不合作的態度，柳兒頓時急了：“你……你怎地如此不知好歹？”
聞言，蘇小小面上笑容更盛。
對方越是急赤白臉，越是能夠說明她已經黔驢技窮、不足為懼。
蘇小小從來不是個包子性格的人，既然有人敢咄咄逼人地來威脅她，她肯定不會選擇忍氣吞聲。
“我就是不知好歹，你能奈我何？有本事去攝政王大人那裏告我的狀啊！”蘇小小撇撇嘴道，“你要是肯去自首的話，倒是給我省了不少事……”
“你……”柳兒又氣又急，卻又的的確確是一時拿她沒有辦法。
蘇小小抱臂而立，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看着柳兒，由着她自己慢慢去想。
柳兒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逐漸的也想明白了利弊，語氣緩和了下來，臉上甚至浮現出一抹哀求的神色：“蘇姑娘，剛才是我的態度不好，你不要往心裏去。”
哎喲嘿，柳兒這小丫頭片子居然還有兩副面孔哩！
蘇小小心裏頭一樂，但是臉上很好的繃住了，沒有表露出來……她還想看看柳兒接下來會怎麼做呢。
見蘇小小沒有表態，柳兒心中愈加忐忑，生怕蘇小小會記恨上自己，一急之下，眼中水光盈盈，竟是像馬上要急哭了似的。
說到底，柳兒也不過只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罷了，表面上再是虛張聲勢，實際上內心還是怕的……蘇小小暗嘆一口氣。
蘇小小最是見不得人哭，她自己是個姑娘，她便希望天底下所有姑娘都可以過得好好的，因而當下心就軟了。
“行了，我還什麼都沒查到呢，你急什麼？說不定，是被貓兒狗兒叼走了呢……”蘇小小意有所指。
柳兒一聽，本來都快要湧出眼眶的淚硬生生的又止住了，她有些驚愕的看了蘇小小一眼，見蘇小小一本正經，不像是拿自己尋開心的模樣，心下稍稍安定了一些。
“你說的對，說不定……夜明珠真是被貓兒狗兒叼走的呢……”柳兒喃喃自語。儘管她自己也不大相信這個理由，但眼下也只能夠逼着自己去信了。
蘇小小笑眯眯地安慰道：“是呀，所以你不要太擔心了，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緊接着，她話鋒一轉，淡淡的提點了一句：“還有，今後記住，在摸不清對方的底細前，最好收斂一些，因為你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你能夠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