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給你的第二十三封情書

親愛的小柒：

你好！

最近以來我總是在熬夜，給你寫信的時間越來越少。可能是高三多多少少給了我一些壓力，再加上最近總是食慾不正，胃常常抽痛，也許是胃痛的緣故，晚上也經常失眠，總是凌晨無法入睡，早上五點左右又困到不行。

昨天晚上兩點多的時候我給蘇啟程打電話了。有種鬼使神差的感覺。胃疼的難受，我已經吃過了止疼的葯，但是還是止不住的疼。前幾天去醫院檢查過，大夫說沒什麼大礙，可是這個不算大礙的大礙，最近折磨的我難受。

那時我就只有一個衝動，我想找個人聊會天。就哪怕是打發打發時間也好。一個人待着，時間過得太慢了。事後想想，大概是我在S中，就只和你與蘇啟程的關係，可以這個時間段打電話不會挨罵了。可是你早上還要上課，我怕打擾你，就打給了他吧。一定是這樣的。

“喂，怎麼還沒睡？”他接通電話的時候聲音里夾雜着倦怠，似乎是已經睡著了，又被我吵醒了。

“想聽你講故事啊！”我耍無賴。

“額……你確定？現在？”他還像高中時那樣，邊說邊笑。

“你是講還是不講？長途哎，不講我掛了！”

“不講。”他的笑聲穿過了所有城市傳入我的耳朵。

然後我掛了，我沒什麼心情開玩笑。重點是，長途，聽個故事就差不多了，為毛要把大把的鈔票花在玩笑上。

大概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吧，他又打了過來。

“現在我要開始講故事了，好好聽啊！”

“恩。”

“從前，有一對夫妻，曾經很相愛，可是結婚後女人發現男人並不像她想像中那麼完美，並且性格上有諸多不和。所以女人提出離婚。男人答應了，但他想到女人曾說要和他一起去旅行，可是結婚後由於工作原因這個願望至今沒有實現，所以男人提了一個條件，離婚後夫妻去旅行一次。最後一次。”

“女人答應了。”

“對。他們去爬雪山了。在一片純白中跟着旅行社行走。可是，或許是上天作弄，那天發生了雪崩。慌亂中男人拉着女人的手，跑進了遠處一個相對安全的山洞。可是，在這冰天雪地的山洞中，躲一時還好，要是時間長了，體力會不支，或許會有生命危險。如今他們又和人群走散了，兩個人在此時下山還不大可能，所以，只能等待救援。”他講故事的速度變慢。

“然後呢？他們在山洞裏過夜？”顯然這勾起了我的興趣。

“對，女人踏入山洞后抱怨，說什麼都是男人提的建議，去哪裏不好，非要去爬雪山。這下好了，差點連命都沒了。”

“可男人為什麼要選雪山呢？”

“因為女人曾經和男人說過，如果要去旅行，就一定要去一片純白的世界看看。講哪了？”

“講到抱怨。”

“哦，在山洞裏他們不僅要忍受寒冷，還要忍受飢餓。男人摸摸褲兜，發現兜里還有一塊巧克力，他遞給了女人。晚上的時候他們都沒有說話，靠在一起休息，可誰都沒有睡着。”他打了個哈欠，似乎是有點困了。

“早上的時候山洞上方傳來轟響，女人猜想可能發生了二次雪崩，男人跑出山洞，女人在後面喊男人，可男人頭也沒回。”

“他不會丟下她的。”我猜想。

“你怎麼知道。”

“感覺，感覺他對她還有愛。”

“恩，但是女人不這麼覺得，女人以為他逃命去了。可是男人沒幾分鐘就回來了，他讓女人脫下紅色羽絨服，可是女人不脫，他就從女人的身上扯下來了。然後又跑了出去。女人傷心極了，這麼冷的情況下，逃命的男人居然連她唯一的棉襖都搶走了。女人發誓，如果還有機會活着出去，她這輩子都不願再見到這個人渣。”

“男人真的跑了？不會吧！那女人獲救了嗎？”我實在太好奇了。

“後來，女人被搜救的直升機救走了，可是男人，再也沒有出現。若干年後，女人和別人結婚了，生活的很幸福……”對面傳來了淺淺的鼾聲。

他睡著了。我想他一定是很累，大晚上我卻還要他陪着我一起失眠。可是我真的很好奇，那個逃跑的男人去到了哪裏。我總是覺得，他不會丟下她不管。人類的感情不該如此脆弱。可是這個結局，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知道。昨晚我失眠了一整晚，但整個過程都是興奮狀態。因為我一直在來來回回的猜測着這個故事的結局。

掛了電話后我心裏充滿了自責與後悔。我覺得我不該打電話的。一方面叨擾了他的休息，一方面，總覺得這樣做是不對的，可我也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對。

小柒，昨晚我決定今天見到你把這個故事講給你聽，我坐在娜娜子的位置上，一口氣講完后想聽你的見解，你說：“阿南，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這種現象別說是故事，就是現實里也比比皆是。我要是男人，之後我也沒臉見女人，你說是不是？不過你這午夜凶鈴大概也只有蘇啟程願意搭理。”

“小柒，連你都覺得他跑了？他不會的，還不知道結局，你等着，我問了蘇啟程結局，一定會讓你自慚形穢的。”我信誓旦旦着。

我把故事也講給了胖子，胖子難得和我有一致的時候，他也覺得，男人不會丟下女人不管，他大概是有苦衷的。

你看，連胖子都懂，我想要什麼樣的結局，或者說，這故事是浪漫的，不應該帶着那種世俗。蘇啟程他不會給我講那樣殘酷的現實，我相信他。

人往往就是這樣，喜歡把苦澀掩埋，生活已經夠苦澀的了，所以我們沒必要把故事也弄得那麼苦澀。

你的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