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給你的第二十封情書
親愛的小柒：
你好！
六月過得轟轟烈烈，但是眨眼一切就會淡忘。比如剛剛結束的高考，比如不久前離去的蘇啟程。在這個S中里，大概再也不會有人提起這個名字。大概只有我，會深深的記得。
暑假比預期的要來的早一些。下學期開始，就是高三了。我們要提前半個月開學。期末后你提議出去High一場。我倆去了一品紅，在火鍋店裏東涮涮西撈撈，酒足飯飽之後就去進攻西固公園的遊戲廳。你說高三估計就沒有這麼放縱的機會了，所以那天你執意要把接下來一年的放縱都用掉。
大概在我們的認知里，往遊戲廳里塞上個幾百塊就是放縱吧！在娃娃機那抓了老半天我倆連個毛線都沒抓着。技術不行你就開始吐槽物理沒學好，受力分析沒折騰清楚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我想了想，這應該是數學問題吧！要是中獎率高的話，估計這裏面的工作人員都該喝西北風了！
從西固公園到我家的路，我想我所有的記憶加起來，這條路，我只和你走過。且不止一次的走着。那晚和所有與你走過的夜晚一樣。路走的多了似乎就會讓人感慨。況且女孩子，每每這時都會分享一些心事。
你頗擔心白岩。因為他自從和你分手以後找你的日子越來越少，就連QQ消息，回復也大不如從前那麼頻繁。你怕你的成績一路開掛，而愛情卻無疾而終。
說實話，每每這種時候我往往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因為你知道的，現實終是這樣，再堅定的感情往往敵不過時間。可這樣殘忍的話我說不出口。
你問我：“為何會拒絕蘇啟程？”你很好的過渡到另一個話題。
為何？我也不知道為何。就像我想的那樣，時間往往會改變很多。比如我對你的感情，如今的我已經沒有辦法能夠很明確的分清，到底是愛情還是友情。或者說，我已經把這變成了一種習慣。就像我習慣了沒事盯着你的座位看，就像我習慣了和你一起溜操場，就像我習慣了和你一起走這很長很長的夜路。
“因為心是滿的。”我依舊回答的不咸不淡。
“哎呀！”你突然震驚的表情讓我有點無所適從，“我們阿南原來心裏有人啊，快說來聽聽，到底是誰？有沒有蘇啟程優秀？”你頗感興趣。
“優秀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我反問着。
這話好像把你問的有點兒無所適從，“阿南，有時候我真的很搞不懂你，蘇啟程哪裏不好啊，重要的是，那麼好的他對你很好。”
“那白岩哪裏好呢？他又哪裏優秀呢？還不及你的他為何你就念念不忘呢？”我看着你。
“你別岔開話題，怎麼又扯我身上了？”
“你說的沒錯，蘇啟程哪裏都好。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他。這輩子我欠他的，下輩子還給他好了。可是他出現的時機不妙。你知道的，縱使有些人哪裏都好，可是他出現在了錯誤的時機里，結局就不好了。”
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我沒有給你機會，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也想告訴你是誰，可是你確定你承受的了？”我盯着你的眼睛，想看你的反應。
你沒有說話，那眼神，是害怕。雖然你很及時的轉過了頭，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你似乎覺得你不該打破砂鍋問到底，因為你怕觸及的是你最敏感的問題。
“放心，不是白岩。”我不想讓你胡思亂想。因為一個相貌不過如此的男生，我和你有一次誤會就夠了，沒必要有第二次。
“那是誰啊？”你彷彿鬆了一口氣。
“我喜歡的，是女生。”我看着你，想要看穿你。我盡量用無比輕鬆的口吻說著。
……
沉默，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儘管你在努力的剋制，但你似乎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演員，因為你微張的嘴早已暴露了你的想法。你的眼神出賣了你，是驚訝，還有一點難以接受。
我不能說我沒有失望，多多少少有一點吧，雖然我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但是我高估了我的承受能力。顯然這對我還是很打擊的。
“你不知道嗎？”我盡量忍着難過來緩解氣氛。
“不知道。阿南，怎麼會？可是…”你恍若夢中驚醒，回過神來還是難以置信。
“沒有什麼可是。喜歡就是喜歡。我就是喜歡着尚捷。”其實我已經生氣了，我打斷了你的話，可是這樣的場景我無法說出你的名字。我隨意找了班裏一個女生的名字拋給你。
“你先回吧，我還不想回去，我想溜達會。”我生氣的對你說。
“阿南，你別這樣，我只是一時……”
“別說了，我沒生氣，你回去吧！”你看，我脾氣還不是很好的，人總會有口不應心的時候，明明已經氣到不行，還要佯裝我很好的樣子。
“可是這麼晚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你還在說著什麼。
我已經給你攔了輛出租車，將你生硬的推了進去。然後告訴司機你家的地址，我就走了。
不記得你在車裏說了什麼，你的表情是難過，自責，還有…很複雜，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
你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那晚送走你我在西固城溜達了好幾圈，溜達到街上連人都沒有了，連出租車都少的可憐的時候，便晃進了S中後門對面的‘自由人’網吧。
耳麥里循環播放着小剛的那首《冬天的秘密》。
“尷尬的我始終獨自懷抱這個秘密
但朋友都說我太過憂鬱
愛你我不能說
看你們擁抱甜蜜談笑自若
忍受逾期的傷心
如果我說/我真的愛你
誰來收拾/那些被破壞的友誼
如果我忍住這個秘密
溫暖冬天/就會遙遙而無期”
我不想回家，心裏很煩躁。繞着西固轉了好幾圈竟然都無法將腦袋清空。
尚捷，我在大腦里努力搜索着這個女生的名字。她和你一樣，長直發，用皮筋高高的束起，她也很瘦，眼睛大大的像洋娃娃一般。她的聲音很甜美，沒你那麼聒噪。她和你有點相似，可她卻不是你。
你的表情無疑傷害到了我。我覺得耳朵里飄來的歌就是為我唱的，沒有什麼會比這首歌詞更貼切我的現狀。心煩意亂的打開QQ，心煩意亂的登錄QQ炫舞的賬號。
說實話，我並不愛打遊戲，重點是遊戲打得也不好。可是那個時候我真的是找不出比打遊戲更合適的事情。2012年QQ炫舞還是很火的，要不然怎麼會連波哥這麼悶騷的人都玩。
再者說網游於我而言太遙遠了。LOL什麼的我並不感興趣。所以我就拿炫舞發泄。儘管我不會玩，十個手指在鍵盤上亂跳。你那吃驚張着嘴的表情總是湧出我的腦海，越是看到這畫面，我的手指便越是重重的敲擊着鍵盤，越是敲擊的重，這畫面越是出現的頻繁。我腦海里不住的迴響着你的那句怎麼會。
為什麼不會？為什麼？
我完全不理會你打來的電話，看着一個又一個未接，我索性調成了靜音。我不想看到任何與你有關的東西，現在，僅是現在。
那一整個夜晚我都和網吧里的泡麵瓜子味度過，旁邊那LOL嗨起來的哥們就差把那鍵盤給拆了。大概是玩炫舞的緣故，我發現波哥也在裏面，可能是早上四點多的時候，我的氣已經消了。其實人大多時候都是在自我折磨，可有時候偏偏就需要這樣自虐一下，彷彿才能釋懷，我也不例外。
我給波哥在遊戲裏發了個消息，而後和他玩PK。波哥技術很好，屢戰屢勝。甘拜下風的我便戲稱他為師父。結果波哥答非所問給我說他困得不行了要去睡覺。
早上出了‘自由人’我給你發了條短訊，大概就是什麼昨晚回去睡的早沒看見什麼的。
我可能意識到和你冷戰只會讓我們回到高一那段時間，可是我不想那樣，因為我們的高中就只有一年的時間了，剩下的日子我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
你沒幾秒就回了我。你說沒事，安全到家就好。還有一大堆的解釋，你說你只是一時聽到我的話沒有反應過來，但你是支持我的，誰心裏沒個喜歡的人，況且喜歡誰不是喜歡，你不該那麼世俗。
我信你。我可以確定你不喜歡我，但我也可以確定我在你的心裏的分量。我清楚的知道你真心把我當朋友，閨蜜。所以你這話，一定是真心的。在S中里，除了蘇啟程，你一定是那個最希望我幸福的人。現在蘇啟程走了，你註定是這個學校里，我最親近的人。沒有之一。
只是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真正喜歡的人是誰。
小柒，我喜歡你。喜歡的很混亂，很模糊，很糾結。
而如今，就連唯一的喜歡的感覺，我都開始不確定了！
你的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