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譜么?”我提心弔膽解着纜繩,好在冬夜西湖遊人寥寥,沒人注意。

月餅跳上船,向湖心三座石塔劃去:“問題不大。”

三座石塔品字形豎在湖中,塔腹中空,球面體上排列着五個等距離圓洞,頂端雕刻着一個石葫蘆。我怎麼也想不到,“西湖十景”最著名的“三潭印月”,原本是標示水域界限,測淤泥深淺的三座石塔,居然是煉蠱鼎里的蠱居!

我隨口說了句“西湖像鼎”,給了月餅重要提示。蠱族煉蠱需要器皿,大多以木、石打製成鼎,內置三個空心石瓶作為蠱蟲居所,蠱鼎首尾各有兩根用來收排蠱料的塔管。煉蠱時將蠱蟲放入蠱居,根據用途從頂端塔管注入不同的液體(活水、死水、陽水、陰水、屍水、無根水、血液),毛髮、各味藥材,煉製七天從尾端塔管排放廢棄蠱液和經不住蠱料藥力煉製死亡的蠱蟲殘體,反覆循環七七四十九天成蠱。

最高明的煉蠱人不需要蠱蟲,而是把蠱蟲煉化成蠱氣吸入體內,發揮蠱的功效,也就是蠱術中極為罕見的“氣蠱”。

蠱鼎的大小決定了蠱效,以“1:49”為計算方式。簡單來說,一尺大小的蠱鼎產生的蠱有49天功效。如果西湖真的是一個巨型煉蠱鼎,那麼蠱氣功效的時間簡直就是天文數字,難怪臨安千年來一直是財氣兩通的格局。

更堅定這個判斷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建塔之人的名字也在異徒行者的族譜里。

眼看第一座石塔越來越近,形狀極像月餅描述的蠱居,我不由佩服古人對堪輿格局的精通,居然利用了西湖先天形狀,山上立兩塔,水中置三塔,製成了如此精妙的天然煉蠱鼎。

“小心點,見機行事。”月餅用纜繩打了個活結套中第一根石塔,“說不準塔里還有什麼東西。”

我倒不以為然,臨安的蠱氣萬八千年用不完,估計早就沒人往塔里放蠱蟲了。

想是這麼想,但不敢大意,月餅拽着纜繩慢慢靠近石塔。我握着軍刀,手心滿是汗水,生怕石塔圓洞裏面冷不丁冒出個什麼把我拖進水,那就真成了“西湖的水,我的淚”。

靠着石塔停了船,月餅敲着石壁,回聲“咚咚”,沒什麼異狀,我多少鬆了口氣。

“南瓜,商量個事兒。”月餅笑得很狡猾。

我一看準沒好事:“你丫別想讓我跳湖研究塔底有沒有陣法佈局。”

“這倒不是,”月餅摸出軍刀遞我手裏,“我的血有蠱氣,裏面有蠱蟲可能會產生排斥。你的血純,蠱蟲如果還活着,能把它激醒,然後我做了它。”

“月無華!”我咬咬牙對着食指劃了一刀,疼得心顫,“需不需要趕明兒我抽個200CC的血防瓶子裏供您隨時備用?”

月餅舔了舔嘴唇,活脫脫吸血鬼的模樣:“別浪費了,快放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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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下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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