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人類的試驗品

日記本裏面，夾着一張照片，亨特和一個女人很幸福甜蜜的笑着，斐吉仔細看了下這個女人，這個不就是那個短髮麗薩嗎，奇怪，難道……斐吉打開日記，想找出其中的秘密。日記是幾個月前開始寫的，第一篇很長，沒有日期，是從亨特小時候寫起的。

亨特是一個改良仕，被父母拋棄成為試驗品，當亨特降臨在這個世界上，註定就要開啟悲慘的人生。亨特在嬰兒工廠被製造成最初一批改良仕，在觀察室被飼養到四歲后被送到了佛蒙特州(Vermont)聖戈爾天主教孤兒院St.Gore'solicorphanage，如果按照規定，亨特的改良仕身份應該被保密，結果修女嬤嬤貝爾塔Bertha很快就讓這個秘密公之於眾，還當眾用棍子敲打亨特的腦袋，邊打邊喊，讓我們看看這個腦袋有什麼與眾不同。亨特也很快成了大家欺凌的對象，亨特嘗遍了這裏大小孩的欺負、侮辱和拳打腳踢。

整個孤兒院就像一座人間地獄，女孩經常遭到修女虐待和毒打，大點兒的女孩又被神父性侵犯，而稍不聽話的小男孩就會被修女關在黑暗的柜子裏，還要逼他們吃自己的嘔吐物。這裏幾乎每一個兒童，都生活在死亡的邊緣！近百個生活在這裏的兒童，全部都皮包骨頭、骨瘦如柴，營養完全不良。其中一個女孩子，已經12歲了，然而她的體重只有10斤，相當於一個2、3歲兒童的體重。

在6歲的時候，亨特在庭院附近突然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見到有個男孩破窗而出，修女就站在窗后，後來修女找到亨特差點把亨特耳朵擰下來，還警告他說：“你見到的不過是你的想像”。還有一次，他看到修女將同船的男孩扔入湖水中，聲稱“這樣做是為了教他游泳”，不久后男孩在水中動也不動了他再次問修女男孩是不是死了，修女竟說：“不用擔心，他已經安詳回家了。”

因為亨特智商很高，成績出奇的優異，而且亨特逐漸摸索研究透了這裏每個人的特性、優點和缺點，亨特憑藉改良仕獨特的智慧逐步混的不再受欺凌，而且贏得了幾個大人的信任。麗薩出現在亨特14歲的時候，那個時候麗薩七歲，麗薩也是名改良仕，麗薩被送到孤兒院后的情景與亨特當年如出一轍，修女用棒子打完麗薩的頭后便走了，其它的小孩蜂擁而上，麗薩被推到在地上，發出一聲聲慘叫，亨特衝上前去，揍了兩個人，人群散開了一些，但“混世小霸王”三胞胎中的老二拽着麗薩的頭髮不放，說必須把這撮兒頭髮揪下來。麗薩疼的嗷嗷叫，亨特猶豫了一下，突然衝上去抓住老二的腦袋突然一用力，脖子“咯咯”響了兩聲，但是又停了下來，其他兩個兄弟圍了上來，亨特不肯放手，直到老二求饒並且答應不再欺負麗薩為止。這個時候，孤兒院負責安保的人進來，大家都趕快散了。

亨特一直保護莉薩，直到亨特因為成績優異被新大洲政府警校特招，亨特離開孤兒院的時候，坐在一個警用飛行器的上面，木木地看着這個熟悉、親切又恨之入骨的地方，亨特並不知道該有什麼樣的情感也並不知道當時是什麼感覺。飛行器飛往新大洲的路上，亨特在想，人為什麼要欺負人呢，宇宙萬物都是天主創造的,天主為什麼要創造這樣十惡不赦的人呢？孤兒院的最大管理者是叫戈爾的議員，為什麼戈爾寧可把幾十個小孩餓死、折磨死，也要把政府的福利金和撥款佔為己有呢？書上說現在是一個高度文明的社會，難道這裏是被人類遺忘的角落嗎，為什麼有人的地方就有好人有壞人，有富人有窮人呢？！

亨特來到新大洲政府警察學院后，學習非常刻苦，拿到了幾乎所有的學校榮譽、獎學金、資格證書，獲得了很多寶貴的培訓機會和被領導人接見的機會，亨特把獎學金大部分匯給了修女嬤嬤，做為交換條件就是修女嬤嬤要保證麗薩不被人欺負，能夠吃飽穿暖，有更多的學習機會，直到警署工作三四年後亨特還堅持這樣做。亨特不知道，麗薩因為暗戀亨特後來想盡一切辦法考入了相同的警校，並且也同樣進入警署成為一名普通的警員。兩個人再次見面的時候，麗薩已經成了一個性感的大美女，無比的嬌艷動人，而亨特早已長成了陽剛帥氣的男子漢。重逢的第一個晚上，麗薩就把亨特帶到了自己的宿舍，那也是亨特第一次真正懂得了女人，她覺得麗薩是個敢愛敢恨，率性簡單的短髮美女，有的時候自己反而是猶豫不決、唯唯諾諾，亨特從來不向外界朋友和同事提起麗薩，包括最好的朋友斐吉。亨特和斐吉是非常鐵的朋友，斐吉曾經向亨特說起自己的身世，因為有着相同類似的苦難經歷，所以亨特把斐吉當成親生兄弟一樣。因為亨特生日比斐吉大一個多月，亨特以大哥自居，也很喜歡照顧斐吉，但是亨特從來沒有向斐吉說過自己也是改良仕的事情，後來亨特和麗薩在一起后，亨特本來計劃娶了麗薩以後，介紹斐吉和麗薩認識，並且再公之於眾。

直到勒索病毒爆發的前兩周，亨特和麗薩過了半年的如膠似漆的甜蜜生活，他們在一起像是一對恩愛的鴛鴦，所有的時間都願意陪伴在身邊，兩個人心裏都有着對未來愛情和婚姻的美好憧憬和夢幻斑斕的幻想。兩個人一起發誓，不管是困難還是快樂，無論貧窮或者富有，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付出自己的情感，兌現現在的諾言，一直相守到老。兩個人在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打遊戲，一起商量休息日去哪裏玩；兩個人也一起玩、一起鬧、一起看電影，即便是無事可干，兩個人在一起靜靜待着也是充滿了幸福。兩個人已經在商量結婚的時間地點，也在討論請哪些朋友和同事，也辯論要不要在天主教堂來舉辦婚禮的儀式；亨特和麗薩想儘快要個小孩，無數次的商討是男孩好還是女孩好，都已經開始計劃如何教育自己的孩子……

一切來的突然而且迅猛，就像洪水從天而降。自從亨特和麗薩被召喚，丼顆粒在大腦中釋放大量的思想和信息，迅速把大腦佔滿，河外星系、各類星球、黑洞等天體系統，球狀星團、疏散星團、星雲，暗星雲等星系系統，各類粒子、波、射線、塵埃物質、微量氣體物質、暗物質等，礦物、植物、動物、氣體、液體、固體等物質，氣、電、火、水、風、光、壓、動能、化學等能量……兩個人雖然無法識別如此多的景象，但是已經被深深折服，他們逐漸看到了人類的渺小和脆弱。已經塵封多年的回憶，地獄般的孤兒院、貪婪的議員、心狠手辣的嬤嬤、還有無數個欺負毆打唾棄他們的人，對於這些人的仇恨被喚醒。他們逐漸的接收，當然他們也不得不接收，因為他們的大腦已經被控制，很多神秘黑色物質的指令、動作、語言已經合併成為他們的潛意識、常識和本能。

麗薩所在的小組彙集了全世界數百名IT及網絡工程師，他們編寫了地球上第一個粒子級的病毒程序；而亨特所在的小組利用亨特的職務之便，拿到了地球上頂尖科技公司的核心人物、諾貝爾獎得主、重大科研發明者的名單和地址，全球數萬高智商的人被秘密暗殺。麗薩觀察到斐吉多次聯網都不歸隊而且還充當人類的走狗與丼物質作對，但又無奈始終無法對斐吉進行定位，遂想邀請斐吉到酒店實施暗殺。亨特發現后，主動請纓說他親自過去解決吧，亨特帶了足夠的武器就出發了，路上亨特清醒了一些，轉而去買了一袋韓國風味醬料的超人氣豬蹄，這個事情也很巧，斐吉剛才正好邀請亨特過去喝酒。亨特是最早初期的一批改良仕，不知道什麼原因，黑色丼物質對亨特的控制經常斷線或者失效，亨特知道斐吉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主動斷開了網絡，亨特與斐吉喝酒的時候，斐吉給亨特看麗薩發的信息，亨特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任務，但是亨特內心冷笑着對丼顆粒說，讓我殺我的好兄弟，什麼你媽的指令，你奶奶的嘴兒！

也可能是因為丼物質並沒有完全取得大腦的支配權，亨特並不像麗薩那樣成為了忠實的反人類鬥士，也不如麗薩那樣積極、果斷、追求上進，麗薩有很強的表現欲和成功欲，這兩種慾望徹底的控制了麗薩，麗薩已經成了完全的“改良弒”。而亨特徘徊於人類和“改良弒”之間，大腦被控的情況下，亨特是殺人狂魔，大腦清醒的情況下亨特也有幾次殺人，完全是因為能讓麗薩高興；亨特曾經一度迷茫，既然麗薩是自己最愛的女人，是自己的一切，什麼對了錯了，麗薩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吧。兩個人的關係這樣維持了一段時間，又發生了些變化，麗薩回家越來越少，並不是麗薩有了別的男人，而是麗薩主動加班加點，麗薩已經很少到警署報道，亨特託了好多關係，暫時不開除麗薩。麗薩和亨特聯繫的越來越少，信息回復的越來越少，越來越慢，麗薩每天都忙的團團轉，完全沉浸在偉大的事業裏面，沒有笑容，更不用談溫柔體貼。亨特對此猶如百爪撓心，捶胸頓足，亨特無數次想和麗薩好好的溝通，可是兩個人往往一見面迅速就進入失控狀態，互相指責互相攻擊，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往往很快就不歡而散。亨特看了《演講與口才》、《把話說到點子上》、《高難度談話》、《超級演說家》等幾本書，但是每次見面維持不了十分鐘，迅速又回到大吵一架的魔咒。

麗薩知道亨特經常主動掉線退出“改良弒”網絡，對亨特愈發失望，麗薩脾氣越來越壞，經常對亨特大吼大叫。亨特已經努力一點點放下男人的自尊和尊嚴，處處小心謹慎，可是面對很多無端指責仍然控制不住自己，於是又有了一波又一波的“川流不息”的吵架。亨特講自己對麗薩這麼多年關心照顧，自己捨不得花錢卻寄給修女嬤嬤就是為了讓麗薩不被人欺負，剛開始麗薩還有所感激；後來每次亨特重提舊事，麗薩都開始冷嘲熱諷，指責亨特這裏做的不夠好，那裏不夠用心。亨特經常感覺委屈，不斷的說明解釋，而這時麗薩則會說，你看你，現在像個老人，絮絮叨叨，事兒越來越多了，我越來越受不了你了。

麗薩開始有意無意的嫌棄亨特，嫌他沒有戰鬥力、膽小無能，說亨特你看你生活的跟古代人一樣，沒有任何的追求。麗薩覺得自己能耐和職位越來越高，而亨特成了改良仕隊伍里的落後分子，麗薩更加趾高氣揚。令亨特無法忍受的是，麗薩居然和署長詹姆斯公開調情，發自己的裸照給詹姆斯，亨特看到后差點氣得吐血；麗薩凌晨回來，滿嘴酒氣，居然說這是工作需要，我們應該有更大的使命，如果你覺得我髒了，那你可以開始找別的女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