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十一

十一

我聯繫這其中的線索和時間軸,那兩個老人一個應該是陳木利的父親陳永泰,一個應該是老館長。我和月餅從在南平市的經歷已經推測出這一切都是這幾個人的暗中安排,再次聽到心裏還是有種被操縱的憤怒。而且,我還察覺到一件事,是誰拍下了我們吃飯的照片?難道圖書館裏也有隱藏的攝像頭?如果是這樣,最近發生的一切不合理也就變得合理了;如果不是,就說明我們其中一個人在演無間道。

胡曉飛講完這番話,看我們的眼神就像看死人:“我忍了千年,經歷了那麼多朝代戰亂,只有今天才能把所有事情說出來,好舒服啊!”

我雖然痛恨胡曉飛,但是想想這個怪物憋屈了好多個世紀,倒也多少能理解他的想法,畢竟一個人保守秘密是異常痛苦的事情。

“你的故事講得真無趣。”月餅打了個哈欠,“要不是想知道來龍去脈,我早就幹掉你了。”

“你們受了重傷,朋友還在我手上,我只能說你嘴很硬。”胡曉飛很認真地說,“我雖然沒有戰力,可是你們現在根本不是這幾個木俑的對手。這樣吧,你們兩個只能有一人回古城,取回那件把我變回正常人的東西,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也過一段正常人的日子。”

月餅捏着指關節“咯咯”作響:“南瓜,你信么?”

“鬼話只有鬼信。”我靠牆坐下,“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我歇口氣。”

月餅慢悠悠地問道:“你也想到了?”

我點了根煙:“我比你聰明,想不到才怪。”

胡曉飛臉色微變:“你們的朋友在我手上!”

“如果是我們的朋友,自然任你擺佈,可是……”月餅揚了揚手,袖口飛出幾粒肉眼幾乎看不清的紅點。

我望着韓藝說道:“她根本不是我們的朋友。胡曉飛,你白活了一千年,怎麼沒有一點智商呢?你說的那番話證明了三件事……”

月餅接著說道:“第一,你不認識韓立和他的兒女,這件事和他們沒有關係;第二,有人給你發了照片,介紹了我們的資料,自然也是有電話號碼;第三,韓立有多年經驗,不可能冒冒失失夜闖博物館,肯定會白天來踩點。你趁機偷了他們的電話,用木俑模仿韓藝的聲音誘使我們到博物館。”

胡曉飛脫口問道:“你們怎麼知道的?”

我和月餅相視一笑,又一起搖了搖頭。

我吐了個煙圈:“說你傻你就流鼻涕,我們做個推測看看你的反應。”

“你的反應說明推測是真的,那我就真的沒有顧及了。南瓜,我都說了不再用蠱術,結果每次都失言。”月餅揚起雙臂緊握雙拳,暴喝一聲,“燃!”

“蓬!”前後六隻木俑冒起烈紅的火焰,火苗像被一張無形的網兜住,沒有燒到周圍的東西。

月餅頭髮無風自動,火光映着稜角分明的側臉:“把你的手機交出來。”

胡曉飛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軟綿綿地癱坐在地,眼神渙散地望着火團,嘴角不自覺地抽搐:“能放我一條活路么?”

“不能!”月餅沒有一絲猶豫,“我保證你死得很簡單,毫無痛苦。”

“我也活夠了。”胡曉飛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機,拖着腳走了過來。我鬆口氣,只要拿到手機,就能根據照片的拍攝位置找到線索。

就在這時,胡曉飛奔撞倒燃燒的木俑,四個木俑倒地摞在一起,把他壓在下面。

火勢一亮,人油嗞嗞作響,胡曉飛吼道:“我寧可痛苦着死,起碼是做人的感覺!我不會再讓你們知道任何事情,這種心情很難受吧。”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砰!砰”火堆里爆起來,手機碎片四濺。

我和月餅望着漸漸熄滅的烈火,苦笑起來。

就在這時,我們身後氣眼裏傳來窸窸窣窣的爬動聲,一隻枯瘦的手掌從洞口伸出,緊接着是半截肩膀,然後是纏着黑布的腦袋。

我心裏一緊,剛要戒備,月餅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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