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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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洞房是個好事,鬧過分就是素質問題。雖說只是個墳墓,好歹也是婚墓,待久了不合適。我們爬出洞尋了塊平整地兒,月餅拿軍刀撬着石匣,我撿了些枯樹枝生火,置上野營壺燒水,六分熱的時候撒進六十四粒糯米,燒開趁熱喝了幾口,稍涼一些洗手、眼皮、耳垂,驅驅下地的陰氣。這招是在山東解決“冥魚”事件時跟村裡老人學的。
“能利索點不?”我添了把柴火有些不耐煩,“你丫玩雕刻呢?都大半個小時了還沒打開。”
月餅也是窩着火,把石匣丟給我:“Youcan,youup!”
匣子渾然一個整體,匣身讓月餅刮出好幾道極深的印痕,沒有任何縫隙。我掂掂分量,比正常重量輕不少,明顯有中空夾層:“看着不像有機關。”
“你要能打開,吃米線我請。”月餅喝着糯米水,“味道不錯,下次記得加糖,再煮個蛋,我愛吃溏心的。”
“你當這是來野炊啊?最多十分鐘,打不開我就……我就砸開它!”
我嘴硬不服輸,其實也沒什麼辦法,手忙腳亂半天,折騰了一身汗,心裏火燒火燎,額頭上掉了滴汗落在石匣上。我隨手一擦,手感很奇怪,干鬆鬆地沒有潮濕感覺。我注意到匣面顏色由白轉黑,幾秒鐘后又變成白色。
“米線你請定了,”我想通其中關鍵,舉着石匣子很是得意,“還記得晴雨石么?”
月餅眉毛一揚,用糯米水澆着石匣:“晴雨石遇水則開。其實我早想到了,就是為了試試你的聰明才智。”
我伸了個懶腰:“晴雨石那事兒,一想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貴州姑魯寨堯人山麓有一處壁陡崖,稱為“產蛋岩”。崖壁上長着近百枚直徑一尺多長的“石蛋”,每隔三十年自動掉落一個,堪稱世界奇觀。我們在那裏遭遇的詭異經歷足夠寫一本探險小說了,要不是月餅勘透晴雨石的奧秘逃出來,我們早就憋死在山體暗洞裏了。
石匣左右裂開,月餅拿着兩卷帛書看了幾眼:“既然這麼聰明,我再考考你,你猜洞裏的古代帥哥是誰?”
我正抽煙養神,哪有心思猜這個,隨口應付:“潘安、宋玉、楊過、楚留香、南曉樓都有可能。”
月餅展開一卷帛書念道:“入陣曲。”我差點把煙頭吸進嗓子,一把搶過帛書,封面寫着三個隸書字體——“入陣曲”。
我翻着帛書,除了“入陣曲”三個字,滿是亂七八糟的符號,根本看不懂。
月餅又展開另一卷帛書,紅色蠅頭小字娟秀端正,入眼舒適。我們用一個小時的時間讀完了書中記載的內容。
“下山吧。”月餅捲起帛書放進石匣,整理着背包,“真正的歷史,總是很難接受。”
夕陽餘暉斜掛遠山綠樹,落鳥歸林,薄霧淡淡升起,晚霞如紅綢輕纏山巒,觸手可及的美景漸漸幻化成千年前金戈鐵馬的亂世烽煙。
以下是我根據帛書記載進行的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