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小年夜

倆人相好沒幾天就是小年夜，那日，蘇子卿開着新買的座駕帶着余喜喜前去岳父家過小年。

蘇子卿一進門，余歡便從房間出來了，少年還是鬱鬱寡歡的樣子，但是相較於以前，還是開朗了許多。蘇子卿看到余歡，便搭着他的肩膀問：“明天約你同學，來個籃球3V3？”

余歡淡然一笑，說：“今晚你先陪我練練投籃。”

蘇子卿拍了一下余歡的背說：“好。”

余喜喜白了倆人一眼，忿忿的說道：“哼，又不帶我玩。”

對於余喜喜的抱怨，倆人都選擇視而不見。沒辦法，余喜喜只能跑去廚房給余大興打下手了。

“給你媽媽打電話沒有？”余大興一邊擇菜，一邊問。

“沒有”余喜喜也寄上了圍裙。

“待會兒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吧，吃完飯咱一家人去看看黎蕾”

“好”余喜喜說完，又問：“欸，爸，你什麼時候退休？”

“已經退了。”

“哈？你怎麼也不說一聲啊？”

“有什麼好說的？要是我不退休，家裏又是空無一人，你到時候又要說沒家的感覺。”

余喜喜再沒有說什麼了，靜靜地幫着擇菜。余大興為這個家付出的已經很多了，而自己還在父女倆人不一會兒弄好了一桌香噴噴的飯菜。余歡率先坐上桌，一邊吃還一邊誇余大興的廚藝越來越好。余喜喜的世界在悄然變化，並且是往好的方向變化。余喜喜知道這一切都歸功於蘇子卿。

吃完飯，余喜喜獨自一人走向陽台，撥通了通訊錄最下面的一個號碼。電話嘟嘟響了幾聲之後，傳來一個沉悶的女人聲音。“喂”。

“媽”許多年未叫，余喜喜的聲音顯得略微有些生澀。

“嗯？哦，喜喜呀，好久沒打電話來了呀。”凌蘭說“小年夜在哪裏過？”余喜喜問“哦，跟公司員工一起過。你外公前不久去世了。”

“什麼？怎麼你也不通知我一下呢？”

“唉，時間倉促，我也只是守了夜而已，再通知你，已經沒必要了。”

“那你春節哪裏過？”

“春節我還得出國拜訪幾個客戶呢。”

“哦，小年快樂，別累壞了自己。”

“嗯，你也是，代我向你爸爸問好。”

“媽，我結婚了”說完，余喜喜掛了電話。

人生的某些缺憾，是因為其他的東西擁有的太多，才造成的吧。

天空中倏然有幾簇煙花炸開，余喜喜對着煙花許了個願——希望一世安穩，快樂便足矣，莫要家財萬貫，莫要榮華富貴。

“走了，喜喜”余大興朝陽台喊道。

“來了”余喜喜答應着。

坐在沙發上的蘇子卿問：“那我跟我兒子呢？”

“在家獃著，我們馬上回來”余喜喜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他們去哪兒？”不能問余喜喜，蘇子卿只好悄悄地問余歡。

“可能又是去醫院看阿姨了吧，他們次過節都會去”余歡若無其事地回答道。

這麼一說，蘇子卿便明白了是黎蕾。

“欸，跟你小八卦一下，你爺爺去的次數多，還是你媽去的次數多？”

“不知道，沒留意，欸，爸，你看進球了”

蘇子卿沒有再問了，陪着余歡看球。

“醫生說再不醒過來，就會自然死亡了”余喜喜站在病床前凝視着躺在病床上紋絲不動的黎蕾，緩慢的說出了醫生最近的診斷結果。

“其實，除了每年多出來的費用以外，跟死了是沒什麼差別。”余大興說“唉，真是不安生。”

“走吧，他們還在家裏。”余大興提議說。

還未等余大興說完，余喜喜便轉身走掉了，她實在不願意再多看一眼。不多時，余大興也淚眼惺忪的出來了。愧疚感是時間擺不平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