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顯身手
宋子崖看到長遇寬的模樣，就想起自己在程思慕前的樣子，不由得微微一笑。
長遇寬目送嚴嫣烈進了秦守京家的吊腳樓，轉回身來壓低嗓音：“宋大哥，再跟我說說嚴姑娘的事唄？她除了會彈琴外，還喜歡什麼？”
宋子崖說：“人家的家事要說也得她自己說，至於一些私事，能說的我都說了，你想知道直接問唄。”
“可我不敢啊。你就跟我說說唄。”長遇寬巴巴地看他。
宋子崖苦笑不已。
半個時辰后，推說與嚴嫣烈相識未久，對她也不甚了解的宋子崖吃飽喝足，辭別酒醉的長遇寬，準備回去休息，轉眼看見秦守京家吊腳樓上還有燈光，便問伙夫要了一壺滾燙的薑茶。
來到吊腳樓門前，宋子崖先聽了聽裏面的動靜，然後才敲門：“嫣烈還沒睡啊？”
嚴嫣烈應了一聲，很快過來開門。
宋子崖把茶壺遞了過去：“不管吃得了辣吃不了辣，這薑茶除濕祛寒，你要不喝，明晚就別跟我去打獵了。”
嚴嫣烈嘻嘻一笑，雙手接過：“我正好覺着身子有點涼，喝點薑茶暖一暖，多謝宋大哥。”
宋子崖看了眼屋裏，秦守京的妻子已經迴避，桌面上的油燈下，第一天打來的幾張狐狸皮經過生石灰和鹽的糅制捶打，加上日頭下六個時辰的暴晒，以及月光下六個時辰的陰乾，已經被嚴嫣烈拿來縫製過冬的裘衣了。
“弄這些別太晚，特別傷眼睛。”宋子崖好言吩咐“我娘四十多歲便花了眼便是如此，知道不？”
嚴嫣烈抿着嘴，眼中帶笑：“聽宋大哥的，我馬上睡。”
“關好門窗。”宋子崖說完朝裏屋喊了聲“嫂子也早些歇息。”
“好嘞。”秦守京的妻子在裏屋應着。
宋子崖在吊腳樓下站了片刻，心說：“秦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抬眼看到頭頂的月亮又大又圓，不由得嘆了口氣：“思慕，若沁，你們可還好？趙世皓那廝沒欺侮你們吧……”
………………
千里之外，魯州城心。
被軟禁在王府的程思慕小聲問妹子：“若沁若沁，方才我見你能離地懸浮了！是不是？”
馮若沁喜得渾身發燙：“就離地一兩寸，都不好意思說，不成想姐姐發現了呢。”
“等你可以御氣飛行，咱們就離開這地方，去找子崖好不好？”
“若沁現在就想呢。”馮若沁親熱地蹭了蹭程思慕面頰，開心地甜笑“我不會懈怠的，思慕姐姐也不能松下對我的管教哦。”
程思慕希望滿滿地用力嗯了一聲，抱着妹子緊緊的：“你身上好暖和啊……”
馮若沁也攬住了程思慕緊緻無一絲贅肉的曼妙腰身：“思慕姐姐，以前都是你保護若沁，照顧若沁，現在換若沁來，若沁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我們都要好好的。”
“能遇見你和子崖，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
………………
兩天後的深夜，宋子崖才剛躺下，大寨設在最高處的的崗哨便吹響了嘹亮的水牛角號角。
緊跟着戰鼓累累，敲擊着每個人的心臟。
通常來講，號角代表有重要情況，戰鼓則是通知全寨青壯集結迎敵。
宋子崖提起快刀與弓箭，第一時間縱身出門。
早有哨兵飛奔過來，向長遇寬高聲稟報：
“二當家的，古隴湖上有船隻發出銅鏡反光！後方更有十餘艘大船追擊！似乎是大當家在求援！”
長遇寬當機立斷：“備船迎戰，馳援大當家！”
眾人紛紛應和，準備兵械，與家人告別。
這個時候，一直與宋子崖作對，順帶連長遇寬都看不順眼的盤龍郡倖存者們卻唱起了反調。為首之人名叫李越，當初在盤龍郡中也算得上一霸，此時站到高處怪叫：
“大家請聽我一言。”
忙碌的人們安靜下來，秦守京的妻子跟隨嚴嫣烈，來到宋子崖一側。
只聽李越言道：“若真是大當家的遇險，我李越赴湯蹈火也要救他上岸，可湖上黑燈瞎火，誰能確定船上的人是大當家？”
“銅鏡一直是我們這一行遠距離求援的信號。”長遇寬試圖講理“方圓幾百里內也就我們這一股水匪，不是大當家還能有誰？”
李越底氣十足地反駁：“安寧州與濱州相距兩千多里，加上劫掠官船需要時間，大當家最少要一個月才能打個來回，怎得這次十天不到就回來了？”
長遇寬回應：“湖中遇到官軍，打不過，提前折返不成么？”
宋子崖聽到這裏已沒了耐心，看了眼長遇寬：“救人要緊，別跟他浪費時間！”轉身就往寨子外的空地走。
長遇寬連忙跟上，同時大叫：“願意來的都跟上！”
秦守京妻子、嚴嫣烈，還有最初招募的一批難民青壯都跟上了長遇寬。
李越在後方兀自喊話：“你們這是去送死，萬一是官軍演的苦肉計，引你們上勾聚殲呢？”
宋子崖充耳不聞，走在最前頭沉聲低語：“麒麟，快快助我一臂之力！！”
就聽麒麟神瑞在他腦海深處冷笑：“你這些天拿獸血唬弄老子，老子沒力氣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這一趟出去必有大戰，十個一百個一千個活人，隨便你吸個夠本！”宋子崖咬着牙道。
“我還想吸一萬人的心頭血，你這肚子裝得下么？”麒麟悠閑地挖苦。
“幫還是不幫？給個痛快話。”
麒麟神瑞討價還價：“幫你也行。回頭我要喝金烏女的血，至少兩口！”
“若沁的血你半口都別想喝！”宋子崖說得斬釘截鐵“但我可以答應你，從今晚開始，每天給你找一個惡人的心頭血！”
“你若騙我，就得付出代價！”
麒麟神瑞的聲音還在宋子崖腦中回蕩，周身便冒出熊熊火焰，隨風獵獵作響。
宋子崖深吸一口氣，回頭沖長遇寬等人道：“此行我一人去便可，你們守住寨子等我消息。”
李越等人跟了過來冷嘲熱諷：“一個人你連船都划不動！不自量力，誰跟你誰死！”
宋子崖懶得理睬，微微蹲身，原地一拔衝天而起，好似一團耀眼而不會爆炸的煙火，在夜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
大寨內外，所有人看得真切，只道宋子崖是神仙下凡，不少老弱都跪下來磕頭。
以李越為首的盤龍郡倖存者更是目瞪口呆，至於原先打算追隨他的難民，現在又投向了長遇寬，幾個機靈點的，還朝嚴嫣烈奉上了散碎銀兩，想巴結她。
奈何嚴嫣烈眼裏心中，只挂念着宋子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