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愛在心頭口難開
第八十八章愛在心頭口難開阮清恬順手打開,裏面竟然是幾張阮斌的照片。照片上的阮斌被打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阮清恬看到照片,震驚不已,趕緊把照片裝回信封,跑回了自己房間。
阮清恬氣憤不已:“這實在是太過分了,簡直就是土匪行徑!爹,爹你一定要撐住啊,女兒一定想辦法救你出來。”
阮清恬泣不成聲,門外突然傳來任浩銘的聲音:“你幹什麼呢?”
阮清恬聽出是任浩銘的聲音,手裏拿着照片,整個人彷彿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任浩銘又問了一句:“我問你話呢!剛剛看你從客廳急匆匆跑上來,到底是在幹什麼?”
阮清恬不敢回頭,一邊僵硬地試圖把照片藏到口袋裏,一邊說道:“沒什麼,就是……就是朋友寄的明信片罷了。”
任浩銘走上前來:“拿來給我看看。”
阮清恬聽着任浩銘的腳步聲,心跳加快,緊張不已。這時阿春突然跑到了門口:“會長!不好了!大小姐出事了!”
任浩銘立刻沖了出去。阮清恬趕緊藏好照片,也跟着跑了出去。
客廳里,任青青正拿着刀子對着眾人,狀態癲狂。任浩銘試圖上前,任青青高喊着:“別過來!都別過來!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雙方僵持着。
任浩銘低聲問阿春:“怎麼回事?”
阿春回答:“剛剛大小姐在睡覺,穀雨她們就出去了,誰知回來一看,大小姐已經拿上刀子了!”
任浩銘皺眉。
任青青喊叫着:“我的孩子呢?你們還我的孩子!”
任浩銘試圖上前:“姐!我是浩銘啊!你醒一醒!”
任青青拿刀子對準任浩銘,往邊上躲,反應沒有那麼激烈了。
阮清恬來到門口,看着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任青青語氣軟了一點:“浩銘,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藏到哪裏了?快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任浩銘面露痛苦的神色:“姐,你先把刀放下,我這就把孩子給你抱過來。”
任青青尖叫着,拿刀在自己脖子上比畫著:“快點!快點去啊!”
任浩銘沒有動,任青青見狀,更加崩潰,一下子哭了起來:“是不是我的孩子沒了,孩子沒了,我也不想活了。”
任青青說著就要用刀去割自己的脖子,阮清恬驚得不知所措。突然人群中傳來清脆的聲音:“孩子來了!”
任青青一聽,頓時停下了動作,拿刀的手懸在空中。楚安安從人群中快步走上前,手裏拿着一杯咖啡,對任青青說道:“孩子在這呢!”
楚安安說完便立刻將咖啡潑向任青青拿刀的手。任青青因為咖啡燙手,下意識地扔掉了刀子。
任青青痛苦地叫着:“啊!燙!燙!”
阿春和穀雨趕緊上前扶起任青青,把她扶到床上躺下,擦掉她手上的咖啡。
任青青順手拿起床上的枕頭抱在懷裏:“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回來了。”
任浩銘見任青青已無大礙,鬆了一口氣,對穀雨說道:“好好照顧大小姐,大小姐身邊不許離開人。”
穀雨回答:“是,會長。”
任浩銘看了阮清恬一眼,對楚安安說道:“楚小姐,多虧你急中生智,不然,真的不知會出什麼大事呢,謝謝你了。”
楚安安淺笑:“沒什麼,我也是剛好看到桌上有一杯熱咖啡罷了。我已經跟下人們說過了,以後那些刀子剪子之類的,都讓他們收起來了,不然真的太危險了。”
任浩銘讚許地點點頭:“你真是細心。”
阮清恬獃獃地看着任浩銘,臉色不好。
楚安安不好意思地道:“青青姐現在腦子裏想的全是孩子,其實只要多和她聊一些孩子的話題,她就會很開心的。以後我有時間,也會去多和她聊聊天的。”
“你說的很對,楚小姐,你真是智勇雙全啊。”
任浩銘溫柔地對楚安安笑笑。楚安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阮清恬看着兩人的互動,心裏發酸。任浩銘說完話,故意不看阮清恬,徑直走開了。
楚安安拉着阮清恬:“恬恬,想什麼呢?”
阮清恬勉強笑笑:“沒什麼,我……我去看看青青姐。”
阮清恬坐在床邊看着熟睡的任青青,一臉惆悵。轉身突然發現任浩銘就站在自己身後。
任浩銘將阮清恬拉到客廳,阮清恬揉着手腕。
任浩銘質問道:“你在姐姐房間幹什麼?”
阮清恬回答:“我想陪陪姐姐,我怕她再出什麼意外。”
任浩銘冷冷地說道:“不需要你陪。”
“為什麼?我也想照顧青青姐啊,會長你是怕我會傷害青青姐嗎?”
任浩銘沒有否認:“我告訴你,在你爹回來之前,公館裏的事都不需要你來插手,什麼時候你爹回來了,我才會重新考慮要不要相信你。”
阮清恬驚呆,說不出話。
任浩銘質問道:“剛剛在你房間,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阮清恬低頭小聲地說:“沒什麼,不過是朋友寄的明信片。”
任浩銘目光犀利地盯住阮清恬:“你有事瞞着我?”
阮清恬嚇了一跳:“我沒有!會長你想多了。”
任浩銘不以為然地看着阮清恬,阮清恬被看得心裏發毛,忙轉移話題:“我去廚房問問晚上做什麼,我怕安安吃不慣。”
任浩銘不再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盯着阮清恬。
阮清恬快步走去廚房,聽到穀雨在和阿夏一起邊擇菜邊聊天。
穀雨好奇地問:“阿夏,你說大小姐的病還能不能治好啊?”
阿夏撇嘴:“你沒聽阿春說,他剛才進去的時候,大小姐正拿着刀子在肚皮上比畫呢,你說照這樣下去,大小姐豈不是很危險?”
穀雨嘆氣:“唉,會長真可憐!幸虧今天有楚小姐在,不然,我真的不敢想。”
阿夏附和:“是啊,楚小姐真是智勇雙全,又特別時尚,能做西餐,能修相機,真是新時代的完美女性代表啊。”
阮清恬默默聽着兩個人的對話,心裏不是滋味。
穀雨抬頭,發現阮清恬就站在門口,十分驚訝:“阮小姐?”
阮清恬勉強笑笑,快步走開了。
穀雨和阿夏面面相覷。
宋誠在客廳里轉圈:“阮清恬肯定在說謊,安安在上海只有阮清恬一個好朋友,怎麼可能不去找她呢!王副官!”
王副官朗聲道:“在!”
宋誠命令:“你快去把軍營里的士兵都召集起來,老子今天就要把任公館給圍了!一定要把安安帶回來!”
王副官猶豫:“調兵的事,是不是跟大帥說一聲比較好?”
宋誠生氣地說:“讓你去你就去!廢什麼話呀!”
“不許去!”
突然,宋大帥的聲音傳來。宋誠回頭,看見大帥正朝客廳走來,王副官立刻恭敬地道:“大帥。”
宋大帥對王副官命令道:“不許去!以後調兵的事必須先通知我!”
宋誠着急地說道:“爹,安安肯定就在任公館,她懷着我的孩子呢,我必須把她帶回來!”
宋大帥望着宋誠,恨鐵不成鋼:“你個傻孩子!眼光怎麼這麼短淺呢!你要是真愛楚安安,想跟她過一輩子,還着急這一時嗎?”
宋誠不解地眨眼:“爹的意思是——”
宋大帥耐心地解釋道:“楚安安現在生你的氣,轉不過彎來,你強行把她搶回來只會讓她更生你的氣,再說她要是真住在任浩銘家,也肯定不會受委屈,你還着什麼急呢!不如先等一等,等安安想通了,自然就會回來找你的。”
宋誠平靜許多,若有所思。
大帥拍着宋誠的腦袋:“帶老婆如帶兵,好好想想吧,傻小子!”
林峰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虎子拿着一個小木盒走了進來。
虎子興奮地說道:“峰哥,都弄好了,簡直和真的一模一樣。”
虎子打開木盒給林峰看,林峰只看了一眼,便趕緊推開:“拿走吧。”
虎子得意地道:“看您這表情就知道很像了,阮清恬看了這個,肯定會立刻衝過來的。”
林峰不屑地冷笑。
任浩銘、楚安安、阮清恬坐在餐桌前吃飯,飯桌上氣氛尷尬。阮清恬兀自吃着飯,面無表情。楚安安體貼地給阮清恬夾了一筷子菜,柔聲道:“還在想青青姐的事嗎?別擔心了,我們這麼多人照顧她,相信她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阮清恬點點頭,看了一眼任浩銘,臉色變差。
任浩銘故意說道:“你做對什麼了?還在這裏擺臉色了。”
阮清恬埋頭吃飯的動作一僵。
楚安安趕緊制止:“會長,別這麼說。”
任浩銘不說話了。
阮清恬伸筷子去夾離自己最近的一盤菜。任浩銘忽然將菜端走,阮清恬撲了個空,筷子停在半空中。任浩銘將盤子放到楚安安面前:“安安,這個菜營養價值高,多吃點。”
楚安安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
阮清恬都看在眼裏,更加吃不下飯。她放下筷子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了。”
任浩銘看着阮清恬,有些心疼,但嘴上還是對楚安安說:“安安,吃你的,別管她,估計她是昨晚沒睡好。”
楚安安尷尬地笑笑。
任浩銘嚴肅地問道:“我聽說蘇門答臘最近有動亂,你父母在那邊沒受到什麼影響吧?”
楚安安趕緊回答:“沒受影響。”
任浩銘敏感地察覺出楚安安的異樣,但還是說:“那就好。”
阮清恬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起之前和楚安安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有些傷感。
阮清恬責怪自己:“我怎麼現在變得這麼脆弱和小心眼了呢?安安救了青青姐,我應該滿心感謝啊,而會長,我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他就是那麼一個霸道專制的人,又為什麼要生他的氣呢?阮清恬,你今天吃飯的時候表現得尤其不好,你這樣任性,會讓安安覺得尷尬和為難的。再也不能這樣了,我得去找安安,向她道歉才是。”
阮清恬想到這裏,坐起身來。
飯後,楚安安坐在自己的床上黯然神傷,沒想到只是不經意的自言自語,卻被任浩銘給聽到了。得知楚安安的父母已經破產,任浩銘拿出支票和現金,遞給楚安安:“支票你匯到蘇門答臘,現金就留着自己花吧,不夠再來找我。”
楚安安愣愣地看着手裏的錢,低頭道:“我不想給你和恬恬添麻煩。”
任浩銘撇嘴:“還是顧及大小姐的面子吧,行了,我懂,要是錢不夠你隨時跟我說。”
阮清恬走到書房門口,看見燈光亮着,門虛掩着。聽到書房裏兩人的對話,驚訝不已:“會長在給安安錢?”
楚安安有些感動,深情地說道:“謝謝你,任會長,曉曉的事,我一直欠你一個道歉。之前也是因為我她才去了藝術沙龍,才認識了阮先生,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悲劇,我真的很愧疚,可是你現在竟然這樣幫助我,安安真的是無以為報。”
任浩銘擺擺手:“你是恬恬的好朋友,今天又救了我姐的命,這是你應得的,也是我應該做的。”
楚安安激動得說不出話。
“別難過了,我聽說蘇門答臘的動亂快結束了,你父母應該很快就可以回國了。”
楚安安點點頭:“真的太感謝你了,會長。”
阮清恬聽到這裏,咬着嘴唇,有些不快。阮清恬不再聽下去,默默地走開了。
任浩銘正在書房裏聽廣播,見阮清恬從門口走過,便叫住阮清恬:“阮清恬,給我端一杯咖啡來。”
阮清恬站在門口,面無表情:“我不會磨,你的咖啡豆,我沒資格碰,而且我磨的咖啡,你敢喝嗎?”
任浩銘諷刺道:“你不會,我讓安安教你,我信不過你,但是我信得過安安。”
阮清恬不屑地說:“是啊,她什麼都會,我什麼都不會。會長,我想你也看出來了,我就是個粗鄙的鄉野丫頭,沒法好好照顧你,只有全能的大家閨秀才適合和你共度一生。”
任浩銘察覺阮清恬不對勁,起身走近,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吃壞東西了?”
阮清恬撥開任浩銘的手:“你真的在意我的感受嗎?”
任浩銘納悶道:“你說什麼?”
阮清恬質問道:“好歹我還住在公館裏,安安又是我的好朋友,你給安安錢的事,就不需要和我說一聲嗎?”
任浩銘不解:“你說什麼?”
阮清恬回答:“我看見你給安安錢了。”
楚安安來到客廳,聽到書房裏面兩人的爭吵。
任浩銘恍然大悟:“原來是吃醋了呀,你真是好笑你知道嗎?這是任家,我做什麼難道需要和你報備嗎?”
阮清恬委屈地說道:“可安安是我的朋友啊!”
任浩銘高聲道:“那你爹殺我妹妹的時候和我報備了嗎?”
阮清恬也激動起來:“我爹沒有殺曉曉,那是意外!”
任浩銘冷笑:“意外?!意外那你爹跑什麼?你爹去哪兒了?你把你爹找回來我就相信你。”
阮清恬咬着嘴唇不說話。任浩銘繼續說:“所以我告訴你,別來跟我講你的那些歪理,我沒興趣聽,也別沒事瞎吃什麼飛醋,就算你吃楚安安的醋,我也沒辦法,因為我就是願意對楚安安好,我樂意!”
阮清恬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任浩銘有些心疼,但還是強硬地說道:“不會磨咖啡是吧,去跟安安好好學學去吧!”
任浩銘說完就走到書桌旁坐下,平靜地拿起報紙,不再看阮清恬。阮清恬轉過身去,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阮清恬抹了一把眼淚,走出門去。
任浩銘看着阮清恬離開,放下報紙,有些後悔:“我不會是說得太過分了吧,誰讓這丫頭總是往槍口上撞呢!”
一個神秘的黑衣人,戴着口罩,懷裏揣着小木盒,向任公館裏面張望。
晚飯的時候,楚安安沒有下來吃飯,任浩銘便差遣阿春去叫,可是沒過多久,樓上走廊突然傳來阿春的聲音:“會長,不好了!楚小姐不見了!”
阿春舉着一張信紙向客廳跑來。任浩銘和阮清恬都驚訝不已。
“會長,阮小姐,楚小姐房間裏沒人,只有桌上放着這張紙條。”
任浩銘拿過紙條,只見上面寫着:“任會長,我沒有想到我的出現會打擾你們的生活。我想恬恬可能是誤會我了,我想我還是離開比較好,不能因為我影響了你們的感情。你給我的錢,我以後一定會還給你的。告訴恬恬,這所有的一切,我都非常感謝她。勿念。楚安安。”
阮清恬大驚,搶過紙條:“安安走了?會長,得趕緊把安安找回來,她一個女人能去哪兒呢?”
任浩銘沉穩地說道:“如果她真的想要躲我們,我們是找不到的,我之前給她的錢也足夠她去租個房子或者住酒店了。”
阮清恬態度堅決:“會長你要是不想去,那我就自己去,安安應該還沒有走遠,我怕她會遇到危險,我必須找到她!”
任浩銘堅決地道:“不行,你不能去。”
阮清恬堅持:“安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讓她因為我受委屈。”
任浩銘皺眉,猶豫。
阿春在一旁勸道:“會長,您就在家裏準備明天開會用的資料吧,我讓阿秋阿冬跟着阮小姐,保護她的安全。”
任浩銘點點頭:“一定要保護阮小姐的安全!”
“您放心吧。”
阮清恬着急地道:“我這就去換衣服!”
阮清恬站在穿衣鏡前扎頭髮,換上了清爽的服裝。突然她瞥見桌子上放着一個奇怪的小木盒。阮清恬叫來穀雨:“穀雨,這個盒子是什麼?”
穀雨回答:“剛剛有人來送給小姐的,我看您和會長在書房談話,就先放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