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直瞞着你多好
“沈芳,你有了女兒,我就變成一個外人了是不是,你和你女兒過,我走,行了吧。”
他轉身走向衣櫃,奮力把門撞開,好像快把家拆了,拿出行李箱收拾衣服。
阿芳只是生氣他會這麼騙她,本來一肚子的火想發泄,可看着阿成這樣,卻有火發不出來。
任何一個人都會羨慕她,這麼大了還被寵的跟個孩子一樣,更何況她不能生育,諸成還不離不棄,簡直不要太幸福。。
沈芳滿腦子的疑問還沒弄明白,她追了過去。
衣櫃前,男人氣急敗壞的收拾着衣服。
“阿成,你在幹嘛?”
“你不是叫我諸成嗎?我不是一個外人嗎?你有你的親生女兒了,還要我幹什麼?”
他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阿芳一下就着急了。
“大晚上的,就吵了幾句,你鬧什麼鬧,難不成還要離家出走嗎?”
“我不走幹嘛?你女兒才是你的親人,把她接過來你們娘倆住在這裏多好,我一個外人在這裏還礙眼,不如乾脆走了,你們娘倆也清凈。”
阿芳上前拉着阿成的胳膊。
“你別鬧了好不好,有什麼話好好說還不行嗎?”
“我還有什麼說的,她現在是你的親生女兒了,反正我和她也沒有血緣關係,呆在這裏還顯得礙眼,我走了算了。”
沈芳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確是有點重了。
“阿成阿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態度不好,不會說話,沒顧及你的感受,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原諒你,你用得着我原諒嗎?你現在是有女兒的人了,女婿那麼有本事,再也不用跟我過這種窮日子了,”
“你做什麼也有他們給你撐腰了,我什麼都沒有,現在我走你還不讓嗎?”
說著他就拿着襪子往出走,根本顧不上去穿,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孩子一樣鬧脾氣。
可他順了她二十多年,現在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發發脾氣又怎麼了!
為了她諸成這二十多年受了多少苦,做了所少事,付出了多少,而她一個剛見面的尹夏,就讓阿芳這麼跟他吵,心裏怎麼會不委屈。
“好好好,這個女兒我不認了,不認了還不行嗎!”
沈芳咬咬牙,這個決定。
這個男人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和她鬧過脾氣,她第一次見阿成發脾氣,有些被下的不知所措了,哪還顧得上什麼。
他一首拿着襪子,一手拿着行李箱,聽阿芳這麼一說,怒氣瞬間消了一大半,他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真的嗎?你是說……為了我,不和女兒相認了?”
阿芳盯着他堅定的點點頭。
“她知道我是她的母親,吃飯的時候卻沒有說出啦愛,她一定有她的原因,你不像我們相認,那我就不認了,繼續裝作不知道。”
“反正她有臨峰那個孩子,還有自己的孩子,只要她幸福,我就知足了,你最重要,好了吧。”
聽她這麼一說,諸成的瞬間就不生氣了,他從來沒有這麼呵斥過阿芳,現在簡直感覺自己做的事太幼稚了。
他一把摟住了阿芳。
“你自己說的,我最重要,你要記得啊。”
“多大了,還跟一個孩子吃醋。”
“我不是吃醋!”
她被這麼緊的抱着,簡直有些透不過氣,既然知道了尹夏是她的女兒,又怎麼會不想再見到她,只是眼前這個老男孩還需要她安慰。
女兒的事還是慢慢來吧,既然已經知道了,就不用着急了。
況且尹夏有臨峰保護着,但是諸成為了她付出了一輩子,現在孩子也沒有,她是阿成唯一挂念的人了,如果她為女兒拋棄了阿成,誰還會關心他。
以後不管怎麼樣,她都要把阿成放在第一位。
知了喚醒了深夜,星辰鋪滿了夜空。
看到枕邊的阿芳已經熟睡了,他起身悄悄地走向陽台,猶豫了好久,還是撥通了尹夏的電話。
“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睡了嗎?”
“還沒有,怎麼了,諸先生?”
“阿芳已經猜到了,我想,你還是找個時間和她認了吧,我怕時間長了,她會憋出病來。”
尹夏像是想到了什麼。
“可是不會讓她想起以前的事嗎?”
“既然她能想起你,以前的事也會想到吧,我花了這麼長時間讓她忘記以前的事,現在她知道了。”
“如果讓她一直裝作不知道,會很難受的吧,他現在這麼豁達,以前的事既然已經發生了,我想她也會學着放下吧。”
“謝謝您告訴我這些,諸先生。”
這個男人和她的母親生活了二十多年,自然會了解母親的性格,既然她會給尹夏打這個電話,就一定想好了讓她和母親相認的方法。
“尹夏,這些年我確實對不起你,尹濤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我清楚,二十年了,他一直派人尋找你母親的下落,甚至對你和你的外婆下手。”
“如果讓他知道你母親的下落,她一定不會好過,我不奢望你會原諒我,我已經儘力去照顧你和你外婆了,我只希望你會理解我。”
“謝謝你,諸先生,您這麼做我都理解。”
他掛了電話,和阿芳吵完架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寧,現在把該說的都說了,不管怎麼樣,至少她不會覺得對不起阿芳了。
‘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諸成轉身想回去睡覺。
他猛的一頓,手機摔倒了地上。
“阿芳,你怎麼在這裏?”
“我……”
她不斷搖着頭。
“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
諸成閉上雙眼,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嗯。”
她現在腦子一片混亂,越想越頭痛。
“你說的那個男人,叫尹濤,對吧。”
“是!”
“你告訴我,我的子宮沒了,是不是和他有關係?”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他努力想說出真相,只是話到了嘴邊,又像是有刀片卡在他的喉嚨一樣,每說一個字就感到鑽心的痛。
他緊閉着雙眼,說話越來越哽咽,自己努力了二十想隱藏的真想,現在卻要自己親口說出來。
“對,那個男人就是摘了你子宮的人,也是讓你不能和尹夏相認的罪魁禍首。他等你生下尹夏就摘了你的子宮,讓你一輩子不能嫁人,只能踏踏實實待在他身邊。”
“可你執意不肯,他就騙你說他殺了你的孩子,你瘋瘋癲癲的,我就帶你來了這裏。”
“我開始學催眠,努力讓你忘記以前的事。阿芳,那些年,我們走過來都不容易。”
諸成走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我多想就這麼瞞你一輩子,再也不去想那些事,就我們兩個人這座城市好好的生活一輩子,我也一直在努力,可瞞了二十多年,還是被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