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潛不潛，隨便你
“角色的衣服怎麼辦？”
龍香氣惱的凝視着四周只看熱鬧不搭手的人，收到薛金爾給蘭琳化妝的感染，想到蘭琳的角色是扮演上個世紀90年代的一個鄉村女孩，再一看蘭琳這件紫色的上衣，心裏有了合計。也顧不了那麼許多，走到服裝工作的桌案，示意蘭琳脫下外衣隨便找了一件劇組的衣服穿上，自己開始動手裁剪蘭琳的衣服。
“老闆，”蘭琳心疼得唏噓道，“那是我爸爸在韓國給我買的，你小心點啊！”
“好啦，別心疼了，今天完事之後，薛小姐會給你買一套更好的！”龍香樂呵呵的安慰她，手裏卻不閑着，刀剪針線在她手裏飛快的走着。
蘭琳一聽眉開眼笑：“真的嗎？謝謝學姐啊！”
“喂！”薛金爾大吃一驚，還沒怎麼地一套衣服就被坑了出去，可一見蘭琳道謝的模樣，只得故作慷慨道，“一套衣服算不了什麼啦，你要走紅的話，到時候想要什麼樣的衣服都有人馬上給你恭恭敬敬的送來！”
說完惡狠狠的白了龍香一眼：“當然，到時候你還可以叫你老闆親手伺候你穿上！”
龍香不以為然，繼續忙活手裏的衣服：“……我說，你還真是有仇必報啊，不過她真要能一炮走紅的話，我就算伺候她穿衣服又怎麼了！切！娛樂圈裏，經紀人伺候大牌明星的大有人在！我龍香也不是第一人！”
“我說你手真巧哇……”薛金爾羨慕地托腮瞅着龍香那靈巧的雙手遊走在針線之間，“你學過服裝裁剪是不是？嘿嘿，有時間教教我，我可想自己做衣服了！”
“饒了我吧薛大小姐，就你那智商，做出來的衣服不走光、不糗死我都不信！”說完把改制過的衣服一抖擻，“蘭琳來，穿上試試……”
一件時髦的韓式上衣，經她手搖身一變成了一件90年代鄉村女孩喜歡的短袖，咋一看，還真像那麼回事。
“龍小姐是嗎？”一位帶着眼鏡的女孩走來，“我是劇組的場記，昆導讓我來對你介紹的演員進行初試！”
幾人相互介紹認識后，場記打量着蘭琳讚許道：“形象還過得去，劇本的台詞你都記住了嗎？”
蘭琳茫然的搖頭，求助的望向自己的老闆。
“是這樣，”龍香尷尬的解釋道，“本來兩個小時以前我們就該來的，結果有點事耽誤，所以……”
“沒有台詞怎麼開始？”場記為難地用文件夾蹭着下巴，“這樣吧，既然是舞台測驗，台詞不用太精準，形體神態到位的話，我這一關就算過了，好不好！”
三人齊聲道謝，場記將蘭琳帶到一旁，交待了接近兩分鐘，二人又來到場中央，此刻周邊也不知何時聚攏了不少劇組的工作人員過來圍觀。
“學姐，不好意思你扮演一下騎車摔倒的男主1號，來……”蘭琳也不管薛金爾願不願意，抓了一把廢報紙墊在地上，“你躺下什麼不用說，你假扮男主1號騎自行車摔倒后的樣子。”
眾目睽睽之下，薛金爾一臉“我怎麼那麼悲催”的表情乖乖照做了。
在場記的示意開始下，蘭琳開始表演。只見她退到十米開外忽然高喊一聲“鍵哥”，飛快的跑來扶起假扮男主1號的薛金爾。
“怎麼那麼不小心！”蘭琳臉上浮現出欣喜而又擔憂的神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告訴我一聲好去火車站接你……是嗎？真噠？這可是才出的的確良的布料，你摸摸，摸摸看！”
她把薛金爾的手拖到摁到胸前，繼而雙手一送，悲傷的失落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你就那麼看不上我嗎？”
她徐徐抬頭，眼裏充盈着悲傷的淚水，感知男主1號離開的路線，以目送的神色痴痴的看住遠方……
“好！”
場記微笑着喊停的時候，場內已有知曉劇情的工作人員拍手叫好了。
“龍小姐，蘭琳的演技真的不錯。相信昆導也會滿意，恭喜你們，可以準備下午兩點的試鏡了！”
龍香高興得一個勁將蘭琳往肩頭靠。
“不過你這服裝肯定不行，試鏡的時候得換。按照我們劇組的規定，第一次來試鏡的演員，服裝和化妝都需自己的人來完成，所以希望你們找導演拿到腳本之後，抓緊準備。”
場記交待完畢就忙碌別的事情去了，剩下三人呆若木雞。
化妝倒不是問題，可是服裝的問題，誰也沒事先打招呼啊，而且時間就定在下午兩點，看看手錶已經不到三個小時了，往返一趟市中心還得需要1小時，如此倉促的時間，可如何是好！
這趟試鏡出師不利，為什麼會變得如此麻煩！
龍香鬱悶四看時，忽然看到了上次刁難杜墨的那個女人，而此人宛如心中有鬼一般，對視上龍香的眼神后便逕自開溜——
原來是你在搗鬼！
龍香心裏明白了，正準備帶着蘭琳去見導演的時候，薛金爾的電話響了，她走到一邊接完電話之後欣喜的跑回來。
“我哥給蘭琳的角色準備了幾套衣服，放在我的卧室了，要咱們看着辦！”
龍香奇怪的揚起一條眉毛：“奇怪了，你哥怎麼那麼體貼，連我們都不知道準備的東西他卻給做了！”
“你要還是不要吧！”薛金爾趾高氣揚的看住她，“要的話，我們兵分兩路，我騎摩托車回去取衣服，你領蘭琳找導演。OK？”
事出倉皇，龍香根本沒有拒絕的資本，不過打心眼裏感知到了薛琪炫的一份體貼，看着薛金爾騎走摩托車的背影，心裏湧起一種莫名的開心……
導演昆路剛吃過午飯，笑吟吟的看着龍香領着羞答答的蘭琳進來，招呼劇務收拾碗筷退了出去。
寒暄認識后，蘭琳膽怯的站在龍香的身側，不敢坐下。
“藍小姐啊，不用那麼拘束，既然到了這裏，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嘛，哈哈！坐吧坐吧，不要客氣！”
蘭琳在龍香的眼神驅使下來在昆導對面坐下，接下來介紹了自己的一些情況包括在學校里的部份近況。
“看樣子是棵好苗子，就看下午你畏不畏懼鏡頭了。”昆導誇完之後話鋒一轉，“蘭琳啊，你先在外面等會，有些事我想跟龍小姐談談。謝謝啊！”
看着蘭琳怯生生的退出臨時搭建的帳篷，龍香心裏咯噔一下，直接告訴她這個昆路不是什麼善類。
她微微一笑：“昆導火眼金睛，也看出她才踏入社會，希望以後能多關照！”
“當然要關照，呵呵！所以我才私下裏徵求一下龍小姐的意思，”崑崙臉色浮現出曖昧的神色，“今天晚上蘭琳來一下我的住處，有些問題我需要跟她交談一下。”
“哦？什麼問題非得到昆導的住處去？那多麻煩啊！”
“龍小姐，”昆路愜意地往後倚靠，笑眯眯的說道，“這娛樂圈的事，相信不用我說得太明白吧？”
原來是這樣，該死的潛規則。看你人模人樣給你點笑臉，你還真的就是一隻衣冠禽獸……
“敢問昆導今年貴庚？”
“45。”
龍香微微一笑：“昆導可曾想過，蘭琳跟你的女兒是不是差不多大！”
“龍小姐，”昆路開始不滿，“話不能這麼說，她跟我的女兒怎麼可以拖到一起來比較？”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你是個經紀人，不是婦女協會的人。我帶紅你的人，得到我想要的東西；而你的人走紅了，你會得到更多的利益。這難道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嗎？再說，呵呵……”
龍香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請昆導明示。”
“別說剛出道的新人，就連跟你差不多漂亮的經紀人，陪我過夜的也不下十個八個。”昆路色迷迷的看住她，“我看龍小姐蘭心蕙質，不會不理解我的話吧！我沒沖你來，已經給你莫大的面子咯！”
昆路的意思就是：我沒讓你陪我睡覺就不錯了，你還不知好歹的護着你的新人。
看着眼前的斯文敗類，龍香忽然有一種撲上去要死昆路的衝動，特別是看着他得意洋洋的小人姿態，她甚至感到胃裏開始翻滾。
“或許帶着蘭琳來這個該死的劇組，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如斯想着，強忍心頭的怒火，龍香還是保持着紳士般的微笑：“昆導，我想你誤會了，我帶的人靠實力說話，而不是靠美色上位！”
昆路聞言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
“既然昆導堅持，那麼我想我們無法合作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看着龍香起身要走，昆路的笑聲戛然而止，惡狠狠的警告道：“要走可以，但如果你口不擇言胡說八道，你一定會後悔。”
“是嗎？”龍香俏顏色變，冷冷回眸，“我倒真想知道：你想讓我後悔的內容是什麼？”
昆路發出一聲悶哼：“如果你把我剛才對你講的話，拿到外面亂說一氣，你會在娛樂圈裏混不下去！而且，你以後所帶的每一個演員都會完蛋。我看你也是個新人，你還不夠了解我，但如果你覺得我只是在嚇唬你，你不妨一試！”
看着龍香遲疑的神情，昆路又咧嘴笑道：“我承認我不是什麼知名導演，但若要我把一家經紀公司，或者一個經紀人在這個行業領域裏拉黑，龍小姐，在下覺得自己還是有這個能力的。希望你三思！”
斯文敗類，無恥，下流！
龍香忍氣吞聲，把昆路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想到自己才踏上演藝圈就遇到這麼一出，一時衝動可能後果不堪設想，只得冷哼一聲，轉身出了帳篷。她不忍心想像楚楚可憐的蘭琳被這畜生蹂躪的情景，更不相信這個行業全都有這樣的潛規則。自己又何必急功近利，讓一個對未來充滿美麗憧憬的女孩為了一齣戲而陷入終生的遺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