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離憂聖地守護者

第19章:離憂聖地守護者

我抱住頭,胸中那股悲傷湧現上來。朦朧中,石門的對面,隱約傳來熟悉的聲音。

“這是杜花眠的東西,那麼……便是這裏吧?”

“應該沒錯……這裏有個凹槽,形狀,似乎放小柳的舍利子剛好。”溫柔含笑的聲音。

白寒衣!柳簫!他們找到這裏了!我撲上石門,用力捶打。

“白寒衣!柳簫!我在這裏!”

石門那邊,卻像隔了千萬里遠一般,他們絲毫沒有聽到我的聲音,還自顧自討論着由誰開門的問題。

柳簫微嗤。

“白少主怎麼不先把琅琊寶玉對上去?”

白寒衣‘啊‘了一聲。

“萬一有機關豈不受害?”

“所以在下也是這麼想的。”

一陣沉默。

我靠!兩個死人!這時候了還要搞點爾虞我詐的小情趣!

“老娘在裏面呀!你們聽到沒有?”

“他們聽不到的。”

有道陰影從頭頂打下,我抬眼,只見杜花眠抄手盤膝浮在半空中,歪着頭看着我笑,眼睛裏一點精光,莫測地變幻着,讓人不僅渾身一震,甚至分不清楚,那個因失戀而抽泣的花痴,與現在高高在上俯瞰我的他,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杜花眠?

“小花!你要幹什麼!下來給我把門打開。”我踹了那門一腳。

“不行,春喜。作為離憂聖地守護者的我們,理論上不該那麼做。”

“我?守護者?別開玩笑了,我一來沒被雅典娜召喚過,體內也沒藏着四魂之玉,成為賞金獵人更不是我的偉大志向!所以……少和老娘搞命中注定這一套!”

我跳起來努力拽他。

“開門!我不想和你兩個人單獨待在這裏。”

他在空中一旋身子,躲開我,垂頭用一種誘惑的語氣笑道。

“不過,你可以選擇。”

“開門!我要出去!這就是我的選擇!”話音未落,沉笨的石扉轟鳴起來,古舊的紋理上,一條條筋絡似的裂紋攀爬縱橫,我本能後退,只是短短几秒,那扇起碼幾噸重的大門便裂成碎屑,漫天濃塵中,對面兩道身影逐漸清晰起來。

“這就……打開了?”他們手裏各自持有的聖物頓時化灰。

“春喜/飄飄?”

看到我了!欣喜,我急忙向前邁出腳步。可是下一秒,大地卻劇烈地動搖起來,我腳步不穩,摔倒在地。

“痛……”揉着腦袋再次睜眼,卻是目瞪口呆。

面前平坦堅硬的大地,轉眼變成了柔軟的沙丘,我還好端端地杵着地面,可柳簫和白寒衣,半個身子卻已陷入了流沙中。

杜花眠斜倚浮空,指着面前的兩個人,臉上仍舊掛着陌生的笑容。

“春喜,選擇吧!你只能帶一個進來。”

我頹然坐倒。

流沙碎金閃爍,悉悉索索,柳簫和白寒衣又往下陷了一寸,眼見,就要沒到肩膀。

心臟差點冷卻,從未像此刻一般害怕過。

“小、小花,別開玩笑了,救他們上來!”

“你選一個。”杜花眠摸摸鼻子,打了個哈欠。就在他打哈欠的短短霎那,那邊的兩人又不着痕迹地下陷了些。

“命定之人還是伺候你的人,什麼都好,要不我、我和你走好不好?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求求你!快點!”雙手不住地顫抖,聲音也是顫抖的,我思維混亂,淚不知何時流了一臉。

“夠了。”

那邊柳簫冷哼,陰沉地抬頭看杜花眠。

“是這個傢伙的陷阱吧?如果他會救人,就不用枉費心機了。”他將臉轉向我,絲毫沒有將死之人的覺悟,反而充滿囂張的威脅。

“你給我聽着!不許跟他走。”

我氣惱地擦了把眼淚,這都什麼時候了大哥!吃醋也分時機吧?

“小柳說的對,與其求他,不如,選擇吧……飄飄。”

白寒衣靜靜注視着我,眼中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然後,他們沒有再說一句話,安靜地立在那裏,聰明人都知道,此刻亂動只會讓自己沉得更快,在我做出選擇之前,他們能做的,就是等待我的選擇。

三個人的局,卻只有兩人的戲,那麼總有一個要退出。

這天終究還是來了。

“不……我不選,我不要選!”我瑟縮着後退,兩張臉,此刻都沉靜如水,就那樣默默地看着我,試想下一刻,只要我伸出手,他們中的一個就會永遠消失在我眼前,這讓我深深恐懼。

“時間到!”杜花眠在空中打了個響指。

流沙立即像漩渦一樣旋流而下,兩個昂首傲立的身影很快就要看不見。

沒有時間猶豫了,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平息了瞬間的慌亂,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為啥要選擇,一手拉一個不就OK?

迅速伸出手,卻顫得厲害,我一咬牙,用盡全力,迅速撲過去,左右開工,緊緊握住兩隻手,整個過程不過是短短几秒,可對我來說,卻如同千百萬年般漫長。

彼此手指溫度觸碰的瞬間,柳簫整個人從流沙中騰身而起,眨着一雙曜石瞳子盯住我,迷惑、異樣、深深的驚喜,看得人心酸,其實我知道,對於我的猶豫,你……一直很不安吧,明明,明明是我們先有的約定。

可另一隻手空虛的觸感……

我的心霎時跌落沙間。

——白寒衣!

柳簫一雙瀲灧的美目柔情地注視着我,我渾身控制不住的發抖。選擇,為什麼要選擇,我恨杜花眠,更恨自己的貪心,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不明所以,恨自己的迷茫,恨自己……

“有時候,真想和你一起死去……”

不知為何,腦海中左右徘徊着雪山之巔白寒衣說過的這句話。

柳簫,願意與我同生,你就想與我共死么?

我什麼都不知道——

放開柳簫的手,不去看他瞬間從驚喜落到錯愕的神情。張開手臂朝那平靜的流沙倒去,那裏,已經……看不到白寒衣,白寒衣!你給老娘堅持住!老娘一生貪生怕死,現在因為你,不得不英勇就義了,起碼,你得活着等老娘一起死,這樣,咱們就算兩不相欠了……

“唉喲!”劇烈的痛感讓我眼前奼紫嫣紅,金星亂飛。他媽的怎麼回事?這個沙地怎麼這麼硬的!

“小春喜,你撲在地上做什麼?”杜花眠討打的聲音在上空響起,我仔細看去,哪裏還有什麼沙地,摸着撞出血的鼻子,憤恨抬頭。

杜花眠拉着白寒衣緩緩降下來,恢復了平時的傻樣,還一邊懊惱地搖着頭。

“我、我果然還是舊情難忘!看這傢伙沉下去,怎麼就本能地……啊啊啊啊!”他掙扎着甩開白寒衣的手,抱着頭蹲在原地拍自己腦袋。

雙目倏地睜大,太好了,幸虧他沒事!顧不上鼻血,我迅速蹦起來朝白寒衣奔去,他卻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錯開了我的方向。我僵在當場。

他默默地站在杜花眠的身後,側臉低着頭,看不透情緒。

“這幾月承蒙杜公子關照,離憂聖地不過如此,就此別過!”

話音剛落,便決絕地轉身移步。地上的杜花眠卻瞬間正經起來,騰身飛起,擋住了白寒衣,眼神銳利地盯着他:“離憂聖地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況且是公子這樣的……”出手如閃電,我只看到杜花眠在白寒衣身上迅速戳了幾下,白寒衣便不動了。

我跑過去,“白寒衣……你……”他把眼睛緊緊閉上,不看我一眼。

我支吾着說不出話來,尷尬的心痛。

“杜花眠!你幹什麼?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個沒有武功的人?”

“哼,若不是他頂着衣衣這張臉,就不會這麼便宜了。”杜花眠撅着嘴,孩子氣地憤懣。“我不過讓他暫時動不了手腳,你擔心什麼?”說完一邊挑釁地看着我,一邊似笑非笑地盯着柳簫。

“那你為什麼不准他走?”

他眨了眨眼睛,露出狡黠的神色:“小春喜,剛剛你犯規了,而我……也逾規了。所以——”他托住下巴,眼睛認真地轉了轉,“所以我們再來一次如何?”說完不顧我的神色,哈哈大笑着朝前走去。

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我狠狠地跺了跺腳,“杜花眠!”

柳簫走上來,嘆了口氣,牽起我的手,“走吧……”兩隻手交融的溫暖,讓我沒有勇氣甩開,我羞愧地抬不起頭。柳簫……親見了剛剛那一幕,你還願意拉着我么?

“我說,你們幾個怎麼這麼慢!”不見蹤影的杜花眠從前方氣呼呼地折回,他看了我和柳簫一眼,轉身對着原地不動的白寒衣,敲頭,氣急敗壞狠狠道:“白騙子,點了你還不是折磨本少爺,哼,算了,就當再背一次衣衣吧。”而後輕車熟路地把他往背上一拋,運氣飛起。

柳簫亦俯下身,扣住我的腰,輕輕說了聲:“抓緊了。”便也跟上。

耳邊柳簫的心跳清晰地傳來,沉穩有力,我抬起頭,朝前面張望,那人蕭索的背影為什麼會讓我有種想哭的衝動?

白寒衣,你還好吧?

腰上力道加強了些。

心亂了一拍,我……果然是個貪心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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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個宮主回家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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