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第五雨大概八點鐘出的門，他走後不久，就聽見樓下有人喊但非。那聲音很甜美，凡是甜的東西都會惹人喜歡的，待我們探頭到窗外看個究竟，結果發現這棟樓探出的腦袋不僅僅是我們幾個。樓下站着一個裹着大衣的女生，有一米七的個子，因為太遠，臉蛋看不太清楚。似乎她看見了我們，就朝我們這邊招手，但非也使命和她招呼，那晃動的頻率之大，讓我們頭暈目眩。莫非她就是那個李婷？

哥們幾個趕緊刷洗完畢，但非今天是主角，但又怕穿得太寒酸，於是東借西借的，借了阿拉一雙皮鞋，拿了但是一件襯衫，穿了我的西服，像個強盜似的，就差內褲沒借了。我和阿拉已決定陪同但非去青原山一逛，一來沒去過，二來散散心，而但是則處在猶豫之中，等他決定下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出發了。去之前，但非對我們倆約法三章：一不許對那女生抱有不軌想法；二不許看那女生超過三十秒；三不許挑逗那女生。下着樓，我和阿拉看見那女生，後悔莫及，約法三章實在是天地不容。那女生雖沒李辛兒有江南美韻，也郗微的水靈秀氣，但卻有她倆沒有的美，最大的特點是性感美。在樓上只看見她裹了一件大衣，下來仔細一瞧，大衣的拉鏈拉得很低，一眼望去，就可以看見她雪白的膚色，下身是一件褲裙，套上靴襪與靴子，簡直一美人性感的胚子。我和阿拉對但非低聲細語。瞧見沒有，我和鎚子打賭，她大衣裏面穿了什麼，我就猜大衣裏面什麼也沒穿，鎚子猜穿了內衣，一會你們搞上了，告訴我倆一聲，也好分出勝負。但非一個勁兒往我們倆腰中掄上一拳，那小子還真用力，讓我們疼上一陣子。

你好，我叫李婷，外語系的，很高興認識你。你放心，我會儘快讓你了解我的。這女的主動得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但非忙上去想和她握手，誰知她先上來就給他一個擁抱。

她說，你肯定會莫名其妙，為什麼我會認識你。你還記得你寫的小說《一個妖女的出逃》嗎？我覺得你刻畫的那女主人公簡直太像我了，雖然她的結局很悲慘，但我還是特別喜歡。你放心，雖然你長得不是很帥，我不會以貌取人的，我要的是你的才氣。

那個時候我快暈倒在地上，幸好阿拉扶着我，要不早栽在地上了。那個叫《一個妖女的出逃》是我寫的，因為但非說他長那麼大兒子還沒嘗試過發表文章的滋味，求我發表時寫他的名字，稿費歸我，僅此一次。起先我打死不答應，後來他就跟屁蟲似的求我，我一心軟，就給他了。我真是大好人，送他上廁所，還給他送廁紙。給了文章，還借西服給他泡妞，並且陪他去，簡直是一條龍服務。我以為那小子會憑良心說句公道話，誰知他說，那文章啊，沒什麼，瞎寫的。言外之意就是，認真寫起來沒有了茅盾文學獎，也得有個魯迅文學獎。我無話可說，去青原山的路上只有一個心愿，讓那力比多踩上牛糞，出盡洋相。

去青原山只需要兩塊錢，我們以為但非在女人面前會大方些，誰知那丫臉皮厚到家，讓李婷為他掏。一路上，我們兩個大男人說著話，但非那傢伙盡享樂，關係也發展之快，已經到了摸臉的份上。我就開始後悔沒叫上李辛兒，讓阿拉做足電燈泡。阿拉和我說過，他是有過心上人的。我說，那就是女朋友嘍。他說，不是，心上人和女朋友不同。我不理解，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麼葯。下了車，是阿拉幫我們買票的，他說他熟。我就問，你來過？他說，一回生二回熟嘛！本來進青原山之前要去青原寺拜佛的，那女的卻說她信基督教。阿拉很不給那女的面子，執意要進去。我很奇怪他對那女的態度為什麼轉變那麼快。後來他告訴我，他最討厭隨便的女子。但非陷入左右為難，不過我知道他只是在我們面前裝孫子，他絕對是個重色輕友的典範。他裝出思考的樣子，皺皺眉頭說，這樣很不好，人家信基督得進去了豈不是叛教？再說，萬一基礎和佛打了進來，也不好。嗬嗬。但非在扮幽默，而且那丫正要說出他媽的，結果又忍住了，我們都要看他能忍到幾時。僵持了一會，我拍了拍阿拉的肩膀說，就先上山去吧。其實佛這東西，我也不知道自己信還是不信，反正原則是，存在即合理。科學解釋不了的我就信。進去青原山的門口，就是一片深綠色的湖，湖上架着一條鐵皮鋪成的橋，通向山上。另一條則是沿着湖旁而建的水泥路。我們沒有先去爬山，先是四處逛逛，走了一會，看見一群人圍着一個園子看什麼。李婷像個小孩拉着但非的手跑去。

哇塞，孔雀哩，小乖乖，你快看，孔雀看見我們就開屏了。

我和阿拉想嘔吐，才認識一會，就叫但非小乖乖了，女人真的變得快啊。

有什麼還看的，不就是翅膀長了點的雞。走，鎚子，咱們四處轉轉。阿拉說了個黑色幽默，一語雙關，雞可以說是孔雀，也可以罵人。氣得李婷火冒三丈，反擊道：瞧瞧，有些人就是連雞都不如，一口臭嘴。

說什麼呢，死三八。阿拉握緊了拳頭。李婷嘴巴也沒幹閑着，嘰里呱啦罵上一遭，不比村中的潑婦遜色。最後的結果是，我拉開了阿拉，但非拉開了李婷。

我們又轉了一圈，還是沒上山，遠處的山彼起彼伏，我們也沒弄清，這麼多山，哪座才是青原山。我們轉了幾圈，最終決定上山。在上山之前發生了件不愉快的事情，李尖叫了一聲，說阿拉要非禮她，摸她。阿拉解釋說是不小心碰到的。李婷說了句本不該說的話，沒摸過女人，就回家摸你媽的去。阿拉上前就毫不客氣地給了她一個耳光。但非也只能意思下推開阿拉，我們都覺得那話太傷人，其實阿拉有沒有去碰那女人，我們都很清楚，在一個寢室生活也有兩年了，都彼此了解。阿拉嘴巴可能很多時候不太乾淨，但人好，脾氣可能沖了點。記得有一次在寢室打牌，和但非發生了口角，阿拉就立馬打了起來。

最後只好分開兩組去爬山，爬了一會就碰上了，然後沒再分組，一塊兒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