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蓬鮮血
看着吳奎手握雙錘,立在白髮女子的前方,臨空躍過的徐修遠,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手中浮塵擺動,使得對方分不清,攻擊方向。快要落地時,他空中橫移半步,躲開後面凌厲的襲殺。同時,手中的浮塵甩向,擋在他前方的吳奎。
吳奎面色凝重,直到浮塵上的白絲,到身前一尺左右時,才揮動雙錘,一左一右,封擋浮塵接下來進攻的可能,手腕發力,右手錘擊打在浮塵的尖端。
兩件兵器的撞擊,發出連續幾秒的摩擦噪音,刺得人耳膜一陣難受。
這時,後面追擊的殺手,也趕了上來,團團將四人圍困在內,每人都開始凝聚氣勢,防止徐修遠背着岳玉逃走。
打鬥之道,靠的就是氣勢。
不論是誰,不可能剛開始打鬥,就能放大招,施展禁招。只有身體活動開了,精氣神調動起來,整個人都到了一個微妙的境界,才能發出震撼人心的招數。
現在,通河城的街道,早被清空了。
就算是冷血的殺手,也不願大面積的殺傷普通民眾。
歷史證明,失去民心的人,不論多麼強大,最終都沒有好結果。這如同一個魔咒,禁錮着所有中原國人類的心。
吳奎一個翻身,卸掉右臂上刺入的真氣,半蹲在在地上,甩了甩酸痛的右臂,如獵豹般,警惕的望着徐修遠。
徐修遠穩穩的落在岸上,內心震撼,一個看似如此普通的一個殺手,就能擋我八成功力的一擊,沒有斷臂。看來,今天是凶多吉少了。不過,只要殺了,那個白髮女子,付出什麼代價,都是可以接受。他拿出一根長繩,向背後甩動,長繩自動纏繞背上的岳玉,將他倆的身體緊緊困在一起。
他口中念念有詞,手中浮塵,開始懸浮起來,右手伸出二指,點中浮塵,一股微末之氣從浮塵慢慢散出,浮塵上的軟絲,根根豎起,好似鋼針,要刺破蒼穹。
莊重行皺眉道:“將自己的本命精氣,送入浮塵中,你可是真捨得下本。這樣的話,等你耗盡那點本命精氣,你有還有什麼底牌能逃出生天呢?”
徐修遠笑道:“作為我的粉絲,我會讓你知道偶像真正的力量的。”
正要發動,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使得他猛然回頭,看到一道巨大的刀芒,遮蔽天際,向著他站立的方位,凌空擊下,聲勢駭人。
徐修遠哪顧得上,擊殺吳奎和穀雨,指揮浮塵,逆天而上。
刀芒劈下,靈動的繞開浮塵,刷刷兩刀,刀刀斃命,帶着一種必殺的信心。
徐修遠大驚失色,顧不得,在粉絲面前的形象,使了一個江湖混混,才用的懶驢打滾,滾落一旁,躲開致命的兩刀。
聲勢駭人的兩刀,將大理石地面,劈出兩道深深的裂痕。
亂石飛濺,眾殺手的包圍圈,不由的擴大了一倍。
吳奎護着穀雨,也後撤了幾步。
巨大的刀芒,乘勢追擊。
此時,懶驢打滾的徐修遠,早已站穩陣腳,從地上的裂痕,他看出,對方只不過是個三花境界的修真者,氣憤道:“大膽毛賊,敢偷襲道爺。你不知道,道爺已經五花蓋頂了嗎?”雙手引動空中,急速盤旋的浮塵,狠狠的撞向追擊他的刀芒。
刀芒翻轉,擊打着撞來的數千青絲,叮叮叮、、、,之聲,不絕於耳。
這個刀芒正是伴生劍所化,可是,他又怎麼能夠承受徐修遠用本命精氣激發的浮塵,撞擊了幾百下后,伴生劍的劍面上,出現了很多細小的裂痕,眼看就要承受不住了。
所有人都以為,這刀芒氣數已盡了,突然,刀芒之中,發出一道紅光,湧起無窮鬥志。刀芒裂開,其中,急速竄出一枚拇指大小的小刀,散發著令人燥熱的紅色氣息,一聲尖鳴,閃電般,擊打在飛來的青絲之上。
變化之快,徐修遠根本就沒有時間反應,待他反應過來時,入眼的,是小刀和青絲撞擊產生的寒電寸芒。不少青絲自空中,慢慢飄落。
每一根青絲都是師傅親自祭煉,送給他當出師禮的。
無比的心疼,徐修遠喝道:“你找死!我要撕裂你!”手中結出一個古怪的印訣,喝道:“三千青絲鎖青龍!”數千道青絲,瞬間,從剛硬,化為柔軟,慢慢的纏繞着飛刀。儘管,飛刀鋒利無匹,氣勢勇猛,割斷好些青絲,還是無法阻擋青絲的纏繞。
伴生劍有碎裂的跡象時,遠處,不斷靠近的張家駒,心中震撼,對方的兵器也太強悍了,簡單的撞擊,就要毀掉自己的兵器,不敢猶豫,他及時放出了藏在裏面的飛刀。開始,他還以為飛刀應該可以應付了,現在,看到飛刀被纏繞起來。他才意識到,小覷了對方。
張家駒急道:“茵茵,怎麼樣?能控制嗎?”
李茵茵道:“沒事,我還沒發招呢。”表面上輕鬆,其實,她的內心,也有點顧忌對方的兵器。她可以清晰的感到,她的飛刀,已經割不斷,輕柔的青絲了。
之所以,說的輕鬆,是因為,她還有應對之法,雙臂一震,念力奔涌而出,湧向前方的飛刀。飛刀震動,發出清冽的響聲,威猛的氣勢在此爆發,如同一隻青龍,來迴轉動。想要,從無盡的青絲結成的牢籠中,掙脫出來。二者的每一次碰撞,都會撞擊出巨大的光暈。
穆春雪見此情景,歡呼吶喊。
只有張家駒的神情,開始凝重起來。雖然,小刀的氣勢很猛,但沒有明顯的起色。它還是被青絲糾纏的越來越緊了。
莊重行用崇拜的眼神,望着徐修遠,暗暗佩服他的厲害。
突然,李茵茵面色產白,道:“他的青絲克制我的飛刀,沒有了移動空間,我無法發動一刀斷天涯了。啊!”
張家駒急道:“怎麼了?”
李茵茵道:“他的青絲開始鑽入我的飛刀,破壞我在裏面的精神印記了。”
張家駒暗罵一聲,道:“雪兒,你來護法,我去會會那個徐修遠。”腳下發力,幾個疾掠,來到徐修遠的上空,口中發出咕咕聲響,雙拳猛擊而下。
九頭蛤蟆,立在空中,朝下方一起點頭。九道真氣,化成的長矛,同時擊向徐修遠。徐修遠沒有迎擊,跨步躲開。
此時,一個陰柔的聲音道:“偶像的八步趕蟬很給力啊。”一條巨蛇自他腳下竄出,張開血盆大口,咬向徐修遠。
正是莊重行的偷襲。
徐修遠無法躲避,抬腳踩下,硬接了一擊。劇烈的撞擊,震的他到飛向空中,張家駒大喝:“徐修遠,爺爺在此!”
徐修遠茫然的看向他,防備他出招,可是,他看到的,是一雙籠罩天空的紅色眼睛。一瞬間的失神,他喝道:“用幻術害我,你找死!”在自己的胸口猛擊一拳,吐出一口心血。噴到空中的血紅眼睛中。
頓時,張家駒眼睛劇痛,一陣漆黑,不能視物。依照記憶的路線,他逃向李茵茵所在的方向。
一連竄的攻擊,終於使得李茵茵的飛刀,有了突破的可能,再次,催動念力,發動了一波強勁的攻擊,她的飛刀終於,逃脫牢籠,急速飛回。
機不可失,看出時機已到的眾殺手,蜂擁而上。
幾十步的距離,莊重行一掠而過,放聲長嘯,一副囂張的不可一世的狀態,將所有殺手的咆哮聲都蓋了過去。看着即將落地的徐修遠,他揮拳而上,他的召喚獸,則從另一邊繼續偷襲。面對眾殺手的攻擊,已經疲憊不堪的徐修遠,‘不舍’的看了一眼穀雨。轉身朝莊重行的方向,飛速掠來。
莊重行冷哼一聲,施展出一套細膩纏綿的掌法,無數的掌影,幻化出一團掌花,護住全身要害。
徐修遠幾個閃身,擊碎一個殺手的心后,與莊重行對擊幾十記后,冷笑一聲道:“掌法不錯啊,看似嚴絲合縫,沒有破綻。要是我能占卜,三十個回合,就能要了你的命。”
莊重行笑道:“要不是你的八步趕蟬牛逼,我們早割下了你的頭。”
徐修遠微向前俯,浮塵掃中一個追擊殺手的手臂,擋住莊重行的掌法,說道:“從你的眼睛,我看出來,你還是個孩子,以召喚士的身份,將掌法練到這個地步,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的,要是死到這裏,就不好了。”以此,瓦解他的鬥志。
莊重行道:“死對於一個修真者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掌法更為密集,向徐修遠罩去。
被一個小輩阻攔,無法脫身,徐修遠不由罵道:“沒想到,離遮蔽天機的人幾百步,對方不運功,我也算不出事物發展的軌跡。太逆天了,今天沒殺了她,我真不甘心。”大喝一聲,念力涌動,浮塵平平淡淡的,刺入莊重行的掌影中,啪的一聲,擊中了他的掌心。
莊重行疼得後退幾步,左臂不停的顫抖,看着徐修遠快速逃離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痰。
眾殺手緊追不捨。
突然,街角射出一道寒光,一柄飛劍,在空中,繞着徐修遠,盤旋飛行,他表情凝重,浮塵上下飛舞,想將飛劍擊打下來。
每一次,浮塵的攻擊,都被飛劍躲開,然後,在徐修遠身上刺一下,不過,卻沒有要他的命,只是將他和岳玉之間捆綁的繩索,割斷一截。
浮塵的厲害,眾殺手都領教過,此時,見浮塵奈何不了飛劍。更顯得,劍法之精妙。
眾殺手不敢靠前,擔心殃及池魚。
從強大的殺手口中搶食,是要丟命的。
眼見無法阻擋,徐修遠大喝一聲,再次向浮塵中注入一道本命精氣,浮塵立刻變得靈動起來。那柄飛劍見狀,在空中對着浮塵,連震三次,每一震,都將周圍的氣氛,壓制低一分。直到,壓得眾人都無法喘息了。
三震過後,浮塵的運轉變得極為緩慢。幾乎,就停在了原地。
飛劍這才劃過天際,以劍柄,重重撞擊在徐修遠的胸口,撞得他帶起一蓬鮮血,仰面飛出,丟下了地上躺着不動的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