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涌動的風
天氣的變化總是突然的,幾塊巨大的雲團,從天際飄過來,漆黑如墨,被風吹着朝西而去,緊接着,一股狂風捲來,吹的通河中的水,暴動起來。
岳玉將手放在空氣中,風從他手指間吹過,他感覺着風的流向,喃喃道:“這是風的力量,溫柔時像水,狂暴時,像父親生氣的樣子。”
老人聞聲一震,隨時隨地,感悟武道?!他有點捉摸不定,是否,還是按照原先計劃行事,眼前的這個小子,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此刻,他有點糊塗了。
糊塗歸糊塗,職業殺手的天性還在,他哽咽幾聲,弱弱的試探道:“你們聚俠島,是最講俠義的,會不會見死不救?”
岳玉斬釘截鐵道:“不會的。”
老人接着道:“你殺了我兒子,我兒媳婦以及她肚子裏的孩子,我不活了!”說著,跳進洶湧的通河中。
岳玉開始沒反過來,獃獃的看着通河中掙扎的老人,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說死就死。
老人在洶湧的通河中上下掙扎,嚷道:“大俠,你救救我,我不會游泳!”故意嗆了幾河水,露出痛苦至極的表情。
一個常年靠擺渡為生的人,不會游泳,一般人都不會相信。
別人信不信,岳玉不知道,但他信了!
岳玉這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縱身一跳,濺起一片河水,他將掙扎的老人,緊緊摟入懷中,正要回到小舟上,突然,小腹傳來劇烈的疼痛,低頭看時,只見懷中老人,正拿着一枚裹着禁忌的匕首,再次,刺進了他的小腹。他猛喝一聲:“大膽鼠輩,你竟然敢刺殺我!”一拳將老人的頭顱擊碎。提起一口真氣,躍回到小舟。低頭一看,小腹上兩個深深的血洞,汩汩往外冒血。
不知是什麼原因,任他點了周遭的穴道,都無法禁錮住血液的外流。情急之下,拿出一顆紫金色丹藥,吞入口中,一股暖流化開,傷口處,血往外流的速度,慢慢減緩。
禁忌是修為高深的煉器師,所修習的一種禁術。專門用來提升兵器的等級,以及其威力。
正當情況似乎好轉了,一陣巨響從岳玉腳下傳來。將他整個人都轟飛到了天上,飄在空中的他,第一時間,沒有想,小舟為什麼會爆炸,沒有想,自己的處境,沒有想,自己是否已經死了。
此時,他腦海中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漂浮,爆炸的衝擊力,加狂風吹扶着他的身體,對他來說,那就像小時候,父親用有力的雙手,撐着他的小肩膀,在空中飛舞一樣。
不知‘飛翔’了多長時間,岳玉重重的掉進了通河中,因為,在他想要站立在通河河面上時,發現自己的下半身已經沒有知覺了,麻木之極,好像那根本就不是他的身體。
慢慢沉入通河水的瞬間,他看到通河水面上,倒映着一百多個黑色的影子,這些影子他見過,殺手工會的殺手,俗稱賞金獵人。
在岳玉還沒有到通河城的時候,張家駒三人就離開通河客棧,他們接到金手指殺手組織的信息,要求他們到通河城星光大道,最高的星光樓上等待。
信息的大致意思是,這次,為了能順利完成刺殺任務,不被個別不受指揮的殺手干擾,破壞。涅槃殺手組織強力整合殺手們,要求接到任務的殺手,都聚集在一起,否則,會成為首先清除的目標。
三爐殺手組織是殺手界的新人,不敢做出違抗的舉動,乖乖的聽從金手指殺手組織的提醒,來到了星光樓上。
這次,涅槃利用自己在通河城強大的人脈,和控制力。詳細計劃了整個暗殺過程,他們接到的任務是,阻擋岳玉在通河城三天時間,但不能殺死岳玉。
為此,涅槃殺手組織暗自聯絡幾個,和自己交往很好的幫派,將和聚俠島來往密切的實力幫派,控制在有限的範圍,並分派出精銳殺手,到清風谷埋伏軍刀殺手組織。
計劃雖然耗費人力,但殺手工會提供的回報,同樣是可觀的。
高聳入雲的星光樓,位於通河之畔,是整個通河城最高的建築。從頂層,可以縱觀整個通河城。由於,地理位置敏感,這裏一直被涅槃殺手組織控制着。
張家駒三人穿着殺手特有的黑袍,胸口上顯示着三爐字樣。同來這裏聚集的殺手們,觀看着岳玉進入通河城的三次驚險刺殺。
涅槃殺手組織這裏的負責人,邊看刺殺岳玉的行動,邊朗聲道:“為了不引起你們的誤會,我想解釋一下,涅槃的任務是,將岳玉控制在通河城三天。所以,除了不能殺他,你們可以盡情發揮。”看着岳玉重重的掉入通河中后,他淡淡道:“下面的事,不用我教你們了吧。”
話音剛落,星光樓頂層的所有窗戶都向外打開,將近一百來個殺手,從星光樓上,跳躍而下。今天,通河上,註定會有一場盛宴,掙扎的岳玉,就是盤中餐,是眾殺手爭奪的目標。
張家駒腳尖不斷的點在星光樓突出的部位,用此法借力,這樣,就能夠平穩落地,不至於被摔傷。還有一個作用,他藉此減速,順便四處觀察金手指殺手組織的人。
通河邊上,一個俏麗的身影,搖頭道:“反應真慢,我都站在這裏幾分鐘了,還沒看到我。”拇指扣着食指,放在嘴裏,吹出一個呼哨。
張家駒順着呼哨看去,正是身穿金袍的晨晨。
三人幾個跳躍,來到晨晨身邊,張家駒不好意思道:“下降的速度,太快了,有點控制不住,所以,沒敢太分心。你等久了吧?”
晨晨道:“沒事,合作需要的就是耐心,你說是不是?”
張家駒道:“也是,既然,軍刀殺手組織的嶗山道士,被騙到清風谷了,我們的合作關係就此結束吧。”
晨晨冷笑道:“誰告訴你,嶗山道士到清風谷去了,我們派去監視的人,傳回信息,說根本就沒有看到他。我懷疑,他就隱藏在暗處。準備關鍵時刻,救人。”
張家駒一驚:“要是關鍵時候,有人出來背後捅刀子,那就麻煩了。”
晨晨道:“所以,我要請你們的占卜師,算一卦,那個嶗山道士藏在那裏,我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張家駒道:“那用那麼麻煩,直接讓穀雨遮蔽了天機不就得了。不能算計的嶗山道士,也就是個普通道士,我們怕他作甚?”
晨晨搖頭道:“本來,老大還讓我注意你們,怕你們壞我們的大事。從你現在思考問題的腦袋來看,我完全無視你了。”說完,直接轉身看向通河。
這時,瘋狂的殺手們,已經來到了岳玉的上方。
張家駒三人背後,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你以為遮蔽天機是玩耍嗎?那是要浪費很大的心神的,先前我遮蔽了一次,身心已經很疲憊了。再勉強用一次,半個時辰,就是極限了。多一分鐘,都會要了我的命。”
張家駒回頭一看,一個妙齡少女,站在離他們五十米的地方。之所以,判斷為妙齡少女,是因為,她身上少女特有的氣息,順着風,傳進了張家駒的鼻子中。
那是一種濕潤,帶着香甜的味道。熱乎乎的,使得他有了一點性衝動,心中不由暗嘆:“好飽滿的味道。”
穀雨身上穿着金色外袍,與晨晨不同是,她沒有將頭罩住,而是帶着一個粉色的面具。令人感到怪異的是,她有着一頭雪白的白髮。
穆春雪吃驚道:“你的頭髮怎麼了?”
穀雨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每次遮蔽天機,到了極限時,我的頭髮就會變白。我不帶帽子,就是請組織里其他人,體諒我一下。別老逼我!”說話間,怨恨的橫了晨晨一眼。
張家駒舒口氣,對晨晨道:“既然,穀雨都這樣了,我們別算了,分手吧。”
晨晨望着遠處,皺眉道:“沒事,穀雨能堅持的。開始吧!”
穀雨冷哼一聲,深吸一口氣,張開雙臂,細微的氣體自她的身體蔓延而出,向四周擴散。她疲憊的說道:“我只能堅持半個時辰,範圍是一千米直徑,我的氣息,漏過了你們三人,你們迅速開始算吧。”
穆春雪傳音道:“家駒,算什麼啊?你別騙她們了。我根本就不會算。”
張家駒沒有理她,哈哈笑道:“可以,我來算一下。”說著,口中念念有詞,邁着方步,好像來回測量着什麼,掐指算起來。
晨晨回頭一看,驚訝道:“我還以為,是你後面那個小姑娘呢,原來是你,你挺厲害的。”她說的小姑娘是穆春雪。
張家駒皺眉,喝道:“住嘴!我算的時候,誰也不能影響我。”
一聲呵斥,弄得晨晨有點發愣,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鬱悶。
張家駒轉了幾圈后,伸手一指,指向岳玉沉沒的地方,叫道:“那嶗山道士,就在通河上的一艘小船上,我們快去截殺他。”當先,躍起。踏水而行,朝岳玉墜落的地方,急速移動。
穆春雪和李茵茵緊隨其後,晨晨正要動身,穀雨道:“你要是走了,我就收功了。沒有人保護,我不會冒險發功的。”
晨晨氣的跺了一下腳。
穀雨道:“其實,讓他們互相惡鬥不是挺好?等吳奎回來,米寬也會到了,到時候,我們一舉成功。”
晨晨道:“就怕事出意外。”
穀雨道:“放心吧,我執行的任務比你多,見過的場面比你大,以我的經驗,岳王爺的兒子,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制服的。那是一頭猛獸。只有我們才能完成終極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