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踹門
到了居潔的出租屋,我打開門一看,大桌上是我平時喜歡吃的六個菜擺在那裏一點也沒動。倒好的白酒也毫無生氣的蹲在大桌上。
我的心裏一陣陣發痛,收拾好了行李,看到居潔房間的燈還在亮着。
我在她的門前站了有五六分鐘。然後,到廚房把稀飯饅頭熱了熱,盛好放到桌上。站在她的門前說道:“飯熱好了,你起來吃點吧……我走了,今後你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啊!”
屋裏,傳來居潔的抽泣聲。
我的心裏亂極了,生怕在這時間站得長了,會像以往那樣把她攬在懷裏安慰她,便把鑰匙放在大桌上,拿着行李急忙向外面走去。
我打車來到我現在的出租屋前,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伸出鑰匙便去開門。
可是,門卻打不開,我便按響了門鈴。按了幾下沒人理會,我便開始敲門。隨即,我聽到有男人說話的聲音。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自己租的房子,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因某種原因住了進來也就罷了,還和一個男人偷情將門反鎖不讓我進來?!
我氣憤的抬起腳來,隨即便啪啪啪地踹起門來。
“你瘋啦!”門開了,女孩瞪大眼睛望着我道。
我尼瑪是瘋了,這事放在誰身上誰不瘋?
想着,我便衝進她的房間,但並沒有見到我想像中的男人。我拉開衣櫥,然後又望向床底。接着又跑向外間,作了同樣的檢查。廚房,廁所,陽台,都沒有那個說話男人的人影。
我估計這男的肯定是從陽台跳下去了,可是,那男人的聲音卻出現在門前:“我說你們小兩口鬧什麼鬧呀?現在都幾點了,門還踹得乒嗵乓嗵的?還讓不讓人家睡覺啦?”
我見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我這才意識到,我敲門的時候聽到的那個男人說話聲,並不是從我的出租房裏發出的,而是從對門人家發出的。
“對……對不起啊!”女孩說了一句,急忙將門關了起來。
我知道誤會了,但仍余怒未消:“我說你有病啊?你把門從屋裏反鎖起來幹嘛呀?”
她看我兇巴巴的樣子可能是怕了,便怯生生的道:“天這麼晚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我這才看了看手機,果然已經十一點多了。但我仍然責問道:“你門反鎖也就罷了,那我按門鈴和敲門,你就沒聽見嗎?”
“我知道是誰呀?要是你的話,你有鑰匙你打不開門啊?”女孩說著,一扭頭進了裏面的房間。
“門從裏面保起來,外面有鑰匙是打不開的,你知不知道啊?”我雖然進了屋,但心情依舊很壞,我知道我該克制一下自己了。要不的話,性子上來之後,非鬧出事來不可。
女孩沒有應聲。
我到衛生間裏洗了澡,躺到床上半點睡意也沒有,便把師建給我的U盤插在電腦上。一台電腦兩個屏幕,一個屏幕打開圖紙,另一個屏幕建模。
緊張的工作使我暫時忘記了苦惱,快到凌晨四點半的時候,我發覺有了困意,便倒在床上睡著了。
直到手機鬧鈴聲把我吵醒。
我困得厲害,本想再多睡一會兒,由於要上班,工地上又千頭萬緒的,我便強行起床。
剛到衛生間方便后刷牙,酒窩女孩就出現在門前:“你出去一下好不好?”
我雖然生氣,但也不想讓她鼓着,便颳了鬍鬚之後走出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被關上,裏面傳來淅淅瀝瀝的聲音。
十分鐘過去了,衛生間的門仍沒有開。
“你快點啊!”我心裏雖然急,但想起昨天十一點多踹門擾民,我感覺不能再那樣了。我便在外面輕聲地催促道。
裏面依舊沒有動靜。
又過了五分鐘,我實在忍不住了,便怒道:“你要在裏面要過年啊?”
依舊無聲。
“丫的我告訴你:你要再不放門我又要踹門了。”我嚇唬她道。
門開了,她望着我生氣的說道:“你不方便過了嗎,你還那麼急幹嘛呀……眼睛紅紅的,害怕人的模樣!”
我一邊拿起牙刷一邊道:“天都多會兒了,我不要刷刷牙上班嗎?”
“你在哪裏上班啊?”
我隨口應道:“工地上。”
“工地上?你能帶我去嗎?”
“你上工地幹什麼?”
“搬磚、拌砂灰、推小車我都行啊!”
“你有力氣干那樣的活嗎?”
“不能幹少干點……如果你看我幹活不行的話,只管我三頓飯,工錢我可以不要的!”
我停住了刷牙,驚訝的望着她那細皮嫩肉的模樣,她只是衣服有點不像有錢人家的人,其他地方都散發出千斤小姐的味道。像她這樣的美貌,到哪個服務行業供三頓飯,交三金再拿個兩三千塊錢工資,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呀!
大家都知道這些,難道她就不知道?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的精神不正常。要不的話,她絕不會說出不要工錢這種話的。
“你為什麼那樣看着我呀?”女孩瞪圓眼睛問道。
我心裏想,她就是一個精神病人啊!我昨天跟她發那麼大的火,真的是太過分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女孩依舊望着我問道。
“鍾星。”我知道她是精神有問題了,心裏一軟。為了不刺激她我便隨口道。
“那你答應幫我找工作了嗎?”
“我幫你問問看吧!”我隨口敷衍道。不過,我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想辦法儘快聯繫到她的家人,這也算是對我們慈善之家的一個傳承了。
我奶奶是喜歡行善的人,我爸爸媽媽受她的影響,也喜歡行善。從小耳濡目染,我也有喜歡幫助弱者的習慣。
我洗漱好之後,便要出門。
酒窩女孩囁嚅道:“……鍾星,我看你並不想真心幫我找工作的樣子!”
我感覺普天下的可憐人真的不少,並非就我一人。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精神就不好了。她要知道她自己的狀況,那她該有多痛苦啊!
我停下腳步同情的望着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秦莘。”
“多大了?”
“你煩不煩人啊?問人家女孩多大幹嘛嗎?”
“不是我煩人,你要幹活的話,那人家是要問年齡的。”
“二十四啦。”
“哦……”我想起我的大妹鍾晨和她同年。如果她要像她這種狀況再走丟了,那自己和家人該有多麼痛心啊!“你身份證能給我看看嗎?”
“不給看啦!”
她精神不好,我也不想逼她,便走下樓去,在小區門口的小吃鋪,買了一盒豆漿兩根油條,用膠袋裝點鹹菜拿着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