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接電話
在餐廳吃飯那會，李富林已經很撐了。他為難地看着餐牌，這一頁看看，那一頁看看，根本拿不定注意吃什麼。像個不專心的學生，翻閱着課本。
孫思琪給他做推薦，餐牌上的第一頁，是這家餐廳的主打菜品。李富林翻到第一頁，上面的圖案是一塊煎得上好的牛排，並澆上了黑椒汁，邊上放着配菜。
換做平時，這張圖片絕對能刺激食慾。眼下，李富林在家吃的晚飯，已經開始消化，飽腹感不斷地填滿胃部，甚至還打起了飽嗝。李富林看着圖片中的牛排發愣。
“西餐不合你胃口嗎？”孫思琪察覺到李富林有些不對勁。
“沒，沒有，我想不到吃什麼。”李富林又假裝翻了一遍菜單。
“我幫你點吧，就那份西冷牛排就好了，再配一些其他餐點和小吃，怎麼樣。”儘管孫思琪說要幫李富林點餐，可最後還是會尊重地問一句，是否合適他。
站在一旁的服務員看着他們，有些難受，或許他們認為，一個男人不應該如此挑食。
“實話實說吧，你給我電話那會，我已經吃過飯了。”李富林硬着頭皮說出來。如果他不說出來，待會上的菜，他肯定吃不完，就會造成浪費。而這裏的菜對他而言，有些小貴，即便是孫思琪買單，他也絕不能形成浪費。
“啊，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孫思琪略帶驚訝地看着他。
“我怕你會不高興。”李富林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是嗎？哈哈哈，我怎麼會生氣呢。”孫思琪覺得好笑。
“我們這裏有餐后甜點，還有餐后酒，你可以嘗試一下。”服務員這時插話進來，無疑為李富林打破尷尬。
他欣賞地看了一眼服務員，全程她的話不多。在李富林最需要的時候，她說話了。李富林是打心裏感謝她。
“就要那個吧！我需要解膩，餐后甜點再合適不過了。”李富林立即應了一句，他不想在關於點餐的話題上糾纏太久。
於是，孫思琪點了一份正餐，李富林則點了一份餐后甜點，還有雪糕和餐后飲料。考慮到要開車，他便決定把酒改成飲料。
餐廳里的人，已經多了起來。李富林還看到有好幾個外國人，他們並沒有像電視裏面，穿着西裝革履。他們圍坐在一張桌子上，談笑風生，桌面上擺着紅酒杯，還有一瓶塞在冰桶裏面的紅酒。
“對了，你明天過去專案組，現在應該很興奮吧！”孫思琪問李富林。
“今早是有點，現在調整過來了。”李富林淡淡的說。
“有點？”孫思琪不敢相信，也許在她看來，李富林應該是非常高興和興奮才對，畢竟借調這事，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
李富林並不是這麼看待，在執法者呆過的他，對於借調一事，沒有太多的興奮點。在他看來，只要不是回執法者，任何一切都不足以讓他興奮很久。之所有有一點點興奮，是因為借調，在某種程度上，可以促使他快一些回到執法者。
“為了表示興奮，我今晚要睡不着才好。”李富林打趣的說。孫思琪在坐在對面，大笑起來。
吃過晚飯，李富林再次充當司機角色，開車來到不遠的商業廣場，等待電影開幕。這期間，他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孫思琪拉着他，去挑衣服。
商場裏的知名品牌很多，李富林終於知道，孫思琪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裏看電影了。她讓李富林提意見做參考，對於第一次陪女孩子買衣服的他而言，給別人提供參考是個很頭痛的事情。
李富林試着讓自己的誇讚圓滑一些，對於孫思琪所試穿的每件衣服，他都能找到一兩個不同的優點。對於不擅長誇獎的他而言，簡直是絞盡腦汁。
他的意見表面上聽起來非常受用，但仔細一想，參考的作用並不大。李富林誇的更多是衣服的樣式，而不是試穿的孫思琪。也許是孫思琪沒有注意到，她把李富林的意見作為參考，最後還是買了其中兩件。
晚上的電影，他們看的是一部名為《四季》的愛情片。現場座無虛席，之前不僅在網絡，就是一些大型的媒體，都能看到這部電影的評價和新聞。可以說，它的營銷聲勢非常浩大。
電影講述的是大學生愛情，經過藝術加工的大學戀愛，看起來還真的賞心悅目。導演把一對情侶之間，從相識，到相愛，再到分開，最後又在一起的過程，拍得非常唯美。
若真實的大學愛情，有如此唯美，那真是到大學不戀愛，就等於白讀了。不過，好在真是的大學愛情並不是這麼吸引人，才早就了一批批的精英走出大學校門。李富林讀過大學，他知道大學裏面，所謂的愛情是個什麼鳥樣子。
電影看完，兩人又在附近的甜點店吃些甜點，便來到地下停車場。李富林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此時時間已經是超過十一點半，他想起自己還得到石頭家一趟。他在考慮，是否就此告別，讓孫思琪自己回去，然後打車到石頭家裏。
“你自己能開車回去嗎？”來到車前，李富林問孫思琪。
“可以，怎麼了？你有事？”孫思琪轉過身看着他，臉上抹不掉的是那笑容。
“嗯，去找個朋友，有些事情要談談。”李富林在撒謊，石頭並沒有接他的電話。
“你還要趕場嗎？夜生活挺豐富的嘛。”孫思琪打趣的說。
“哈哈，我也想，”李富林笑着說，“找他談點事情。”
“那好吧。”孫思琪說完，從李富林手上接過車鑰匙。
李富林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放心，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開車回去，要是遇到些不三不四的飛車黨，就不好辦了。
“要不，你跟我一塊過去？”李富林在徵詢她的意見。
“是女孩子嗎？是女孩子我就不去了，妨礙到你們。”孫思琪看着他，眼裏流露出一絲不愉快。
“不是，是個男的。”李富林解釋道，“我看挺晚的了，怕你一個女孩子回去不安全。我跟他談完事情，再跟你一塊回去，怎麼樣？”
“好啊，你開車吧！”孫思琪話音剛落，就把鑰匙拋給李富林。
“這麼晚回去，你家裏人會不會有意見？”李富林沒記錯的話，孫思琪的父母都是單位裏面的大官。
他們對子女的私生活非常看中，現在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李富林在歷史課中，曾經了解過一百多年前的東西。
“我搬出來住了，上個月新房子才裝修好。”孫思琪高興地坐到副駕駛座上。
車子在路上疾馳，李富林的決定是正確的，由於時間太晚的關係，街上來往的車輛變得很少。他慶幸把她一塊叫來。
來到石頭所住的街區，人更少了，只有一些二十四小時的無人店鋪亮着燈。由於車輛使用的是電動機，打開窗戶，除了聽到一些輪胎噪音外，沒有多餘的聲音。
車子來到石頭家門前停下，屋子裏沒有開燈，樓上也是，陽台掛的衣服隨風輕微擺動。窗戶緊閉，裏頭漆黑一片，像一個個黑色的洞口。
“是這嗎？”孫思琪問。
“嗯，是這。”李富林從車上下來。
“看來真不是第二場，好安靜。”孫思琪的話，有點提醒了李富林。石頭的屋子裏，沒有亮燈，甚至可以說，沒有一絲光亮。漆黑一片，難道他出門了？李富林心想。
“真的是來談事情。”李富林下了車，來到門前。
“哈哈，我只是開玩笑。”
他現在窗戶朝裏面看了一眼，屋裏伸手不見五指，什麼也看不到。連樓梯的燈也沒有亮起來，只見孫思琪回過頭，輕聲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李富林走回到門前，孫思琪指了指門鎖的地方，大門竟然沒有鎖上，而是虛掩狀態。門和門框中間有一道縫隙，石頭竟然沒關門，李富林覺得可疑。
他跑路了？一個想法從李富林的腦袋中跳躍出來。他站在門廊上喊了一聲石頭的名字，只見無人答應。
“我看你的朋友放你飛機了。”孫思琪笑嘻嘻的說。
“也許是。”
他連電話都沒接我的，李富林心想。他走出門廊外，朝着陽台又喊了一聲石頭，仍舊沒有聽到回應。於是，他拿出手機撥打，只見話筒里傳來對方關機的提示音。
媽的，這個傢伙在搞什麼鬼，李富林心裏暗罵道。
“唔，”孫思琪吸了吸鼻子。
“怎麼了？”
“好臭。”
“不會是踩到狗屎了吧！”李富林故意逗她。
“不是，是這，”只見孫思琪順着味道走了兩步，在門前忽然用手捂住鼻子，往後一跳，用手指着門邊，“是屋子裏。”
李富林警覺起來，他走到門邊，果然，一股刺鼻的惡臭從屋子裏傳來。
“你先到車上。”李富林隱約有股不安，他神情嚴肅。孫思琪一看他的表情有所變化，就有點慌了。她點點頭，快步走回到車上。李富林敲了敲房門，未見有回應。
他試着伸手慢慢把門推開，緊接着，一股濃烈的屍臭味，從屋裏竄出來。李富林立即伸手捂着鼻子。
難怪他不接我電話，看來是出事了，李富林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