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意外
白色豐田車到了市區后，速度有所減慢，李富林一直尾隨，用楊慧的話說，就像塊牛皮糖一樣緊緊地跟着他。今天她作為李富林的助手，也是不遺餘力，該拍照的地方，她還是會拍照下來。
他們跟着那輛車，進到了購物中心。此時，李富林再次看手機，上面的追蹤顯示，早上那輛雪佛蘭也進入了購物中心。
轎車駕駛座下來的是一個男人，看樣子，事情似乎有了進展，也沒有李富林想的那麼單純了。不過，就目前情況來看，他還不能下判斷。畢竟，他們什麼事都還沒有發生。說不準是朋友間，相約出來逛街。
最關鍵的是，還有祁妍的一個女性朋友。楊慧則說，這不過是她分散注意力的一種手法，這種辦法是最能避開熟人碰面的尷尬。
若是祁妍只跟一個男性朋友出來，遇到熟人，或者是她老公的同事，那都會成為懷疑對象。如果有一個女性朋友在場，就完全不一樣了。別人看到，大概也會覺得，男人和她的朋友是夫妻，而不是聯想到，他是插足祁妍和白浩天的第三者。
楊慧說完她的分析后，李富林當然拍手稱好，他覺得，一個女護士，有如此好的推理邏輯和辨識能力，是非常不錯了。
她聽了李富林的稱讚后，卻把李富林的行為稱之為：敷衍和假惺惺。李富林卻對此無話可說。
聊天歸聊天，但他們還是沒有錯過前面這一男一女的舉動。李富林看得出來，祁妍自從進入商場以後，就有些拘謹。她不時地毫無目的向四周觀看，就像害怕遇到熟人一樣。
李富林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這個，因為他一直相信祁妍，覺得白浩天的擔心是多餘的。在男人看來，由於自己工作太忙，沒法估計另一半的感受，才會懷疑起這個事情來。
他們跟着目標來到購物中心三樓，由於地處市中心，這裏的人特別多。李富林由於害怕引起注意，就沒有叫楊慧帶上單反，現在，他們已經改成用手機代替。
讓人沒想到的是，他們走到一家咖啡店前是，竟然分開走了。男的走進咖啡店裏，而祁妍，則走另外一邊，看樣子，是跟她的朋友匯合了。
“我們也分開，你跟女的，我跟男的。”李富林很果斷，這次沒有再猶豫。
楊慧沒有來得及說話，李富林便跟着進入咖啡店裏。咖啡店裏也非常多人，聲音吵。男人排在與他隔開兩個人的位置上。
李富林一直注視着他，男人穿着一套運動裝，手上拿着車鑰匙，另一邊手在玩手機。偶爾會抬起頭，看看排隊的情況。
男人的升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短頭髮，小耳朵，手指很粗，不像是個在辦公室幹活的人。因為他穿的短袖有很明顯的分界線。就是露出來的一半手臂，被曬得很黑，而藏在衣袖裏的半截，則很白。
男人按了幾下電話，便開始放到耳邊，看樣子是要打電話了。李富林拿出監聽器打開，夾在手下，上面用手機覆蓋。表面上看着像是玩手機，其實只是給監聽器打掩護。
他用監聽器，正對着男人的方向。希望以此錄到一些有用的內容。這個讓他想到項左飛，那傢伙每次在樓道里打電話時，都在向電話那頭的朋友炫耀，自己昨晚約了哪個妹子，做了什麼事。
李富林覺得，每個男人都有這種炫耀戰利品的心理。所以，如果對方真的是那樣的人，錄音下來，或許會有收穫。如果沒有，那也無關緊要。
排了大概十分鐘，到男人點單。他乾淨利索點完單付賬，站在一盤等叫號。李富林假裝低着頭看手機，偶爾抬起頭看看排隊情況。
不知道楊慧那邊怎麼樣了，李富林心想，於是給她發了消息。沒多久，楊慧就回了一條消息，說在三樓。
報到了男人的號碼，只見他一下拿了三杯咖啡，看樣子，一定還有第三個人。李富林緊接着跟出去，男人走在前面，很悠哉，並沒有走得多快。
楊慧忽然從旁邊出現，一把抓住李富林的手。“別走了，她們就在前面。”
李富林隨着她的眼神望去，在公共座椅那邊，坐着兩個女人，男人正朝他們走過去。他們只能在這邊看着。
只見祁妍的朋友站起身，和男人打招呼。兩人看上去已經很熟絡，反倒是祁妍坐在椅子上，有點不自在。
他們聊了沒多久，祁妍的朋友就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那邊的蛋糕店去了，看樣子是去買東西了。
“我們也過去吧！”李富林知道，關鍵點就在這裏了。
“什麼，過去。”楊慧顯然有點吃驚。
“後面不是還有椅子嘛。”李富林所說的椅子，就是一張單人椅。那裏要擠下兩個人是完全不可能的。
“你自己去就好了，為什麼還要我過去。”楊慧拒絕李富林的提議。
“我自己去就太顯眼了。”說著，李富林拉着楊慧的手，走了過去。
“喂，你幹嘛啊。”楊慧嘴上說拒絕，但還是被李富林拉着走。
為了不讓祁妍認出他們，因為中午的緣故，他們坐在祁妍身邊，李富林擔心她會起疑。只好繞路，走到他們身後，坐在單人椅子上。
“怎麼坐啊。”楊慧有點抱怨。
李富林坐到椅子上，一把抱住楊慧坐到大腿上。楊慧被他這麼一抱，整個身體都僵硬了。
“你怎麼...”楊慧看着他。
“要不你在這裏獃著。”李富林說話時，已經可以聞到她的頭髮香味。
“要做就做全套。”楊慧抓起李富林的手，摟到她的腰上。這個動作，倒也讓李富林大吃一驚。
“怎麼，怕了。”楊慧得意的看着他，“不要被你女朋友在這商場裏碰到哦，不然這個責任我可是負不起。”
“我...單身，你放心好了。”在外人看來，兩人就是一對卿卿我我的情侶，絲毫沒有顧及其他單身狗的感受。
楊慧拿着監聽器在手上把玩，就像一個女孩子，拿了一個汽車鑰匙，在手上轉動。但方向是對着身後的祁妍和那個男人。
這是個意外，李富林完全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齣戲，竟然能把楊慧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摟在懷中。這恐怕是她的追求者，夢寐以求的事情。而偏偏，就讓他給撞上了。
李富林放在她腰上的手，有點僵硬。他害怕會楊慧誤會，便不敢亂動。越握越緊，直到楊慧跟他說太用力了，他才鬆開手。
她的身材沒得說，皮膚緊緻，肉也結實，雖然有點瘦，但是非常陽光，屬於那種健康的女孩子。她穿的牛仔褲緊繃繃的，就在李富林面前。這雙大長腿，天啊！難怪她會說，從來不缺乏追求者。
一定很多人在羨慕我吧！李富林從路過的那些人眼神中，可以感受到這一點。
事情進展到目前為止，還是挺順利的，李富林心想，只要渡過這最後時刻，那一切就足夠了。不過，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個男人從遠處走過來，他的眼神讓李富林有點恐慌，他的眼神從一直停留在李富林身上，沒有離開。
艹！！！是緝毒科的人，身後坐的又是白浩天的妻子。白浩天曾經說過，緝毒科的人都認識他的妻子，如果這麼一碰面，會不會就被揭穿了。
他看樣子是要過來跟李富林打招呼，因為上次的行動，他就坐在白浩天身邊，頭髮短短的，羊咩咩還問他，是不是當兵回來的。
“有個人過來了，緝毒科的，他估計是認出我來了。”李富林低聲說。
“在哪？”
“你別看他，他正走過來。”
“要走嗎？”
“不。”
李富林急中生智，他伸出手，在楊慧背後，慢慢地，小幅度地擺了擺。既是告訴他不要過來，他又用手在背後偷偷地指了指楊慧。
意思是，泡妞呢，你別過來壞了我的好事。那人先是一愣，便停住腳步。李富林朝他伸出一個大拇指，隨後又擺擺手。
只見那個男人臉上露出笑容，用手指指了指李富林，大概意思是：有你的。他轉過身，正準備走開，卻再次停住腳步。
你他X的還不走，李富林的內心是抓狂的。
只見他繼續走過來，李富林睜大眼睛看着他，只見那人指了指他的身後，意思是他不跟你打招呼，也要跟領導的妻子打招呼。
這傻子，李富林第一次這麼想罵人。
“哎呀，嫂子這麼巧啊！”男人來到他們後面說道。
“啊！”祁妍顯得很驚訝，“對啊，小龍，這麼巧，我跟朋友出來，她跑去買蛋糕了，這個是我朋友的朋友。”
“這麼急着解釋，會不會有鬼。”楊慧湊到李富林的耳邊，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的舌頭碰了好幾下李富林的耳朵。
那種酥麻的感覺，讓李富林有點喘不過氣，“不知道。”
“我也是剛好路過，看見你，領導沒跟你出來嗎？”小龍問。
“哦，他出差了，你應該知道的吧！”祁妍反問。
這個傻子，怎麼會問這種問題，李富林心想。
“啊，我不知道，他們高層的東西，我不是很清楚。”小龍的反應也快，才沒有露出破綻。要不然白浩天反而會被自己的妻子懷疑。
之後，他們又寒暄幾句，知道祁妍的朋友買了吃的回來，他才走開。
“差點就搞砸了。”李富林感嘆。
他走後沒多久，祁妍便說自己有事要先離開了，看來，她已經有所警覺了，在這裏，容易被熟人遇見。
而那個穿運動裝的男人，便說要送她回家。看樣子，今天的行動也到此結束了。之後他們開車跟着他們回到祁妍的住處，直到男人離去，李富林才開車把楊慧送回家裏。
楊慧問他明天還要出來嗎，李富林的回答是肯定的，畢竟答應了白浩天。之後，他便開着楊慧的車回去了。
回到家，躺在床上就像解放了一樣。很快，他又坐起來，說是要聽聽看監聽器裏面的對話。還有把照片拷到電腦裏面，這些畢竟也是調查組工作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