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他答應我了
今天孫誠起床之後並沒有去他的工作室，而是讓董婷開車送自己到了他父親孫恆毅的的辦公樓前。
原本孫誠還想帶着董婷一起上去，可以跟孫恆毅見見，畢竟是孫誠正牌女友，可是被董婷拒絕掉了。
這並不是因為董婷不待見孫恆毅在股市上的風格和做法，而是感覺第一次見家長，這樣有些太隨意了，拒絕了孫誠的提議臉上帶着羞惱。
“你忙完了可以給我打電話，到時候我來接你也行，現在咱們的資金還在股市裡沒人盯着大盤可不行，我先回去了啊。”車子掉頭，董婷跟孫誠說完之後就開車離去。
孫誠看着離開的車子，臉上的微笑還沒有完全消散。
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明媚，只是現在天氣還很冷，年後工作日開盤到現在都沒閑着，現在好不容易安穩下來，孫誠想着馬上就要元宵節，想過來看看自己的父親，順便再跟他聊聊關於以後的事情。
至於之前孫誠跟父親說的那個賭約，孫誠也不想再去提，還有一件孫誠心裏在擔心的事情，那就是這幾天股市大崩盤的事情，想過來看看，希望自己的父親沒有參與進去。
走進辦公樓感覺暖和了些，孫誠上了電梯直奔頂樓，跟以往來的時候一樣，敲敲門之後推門而入。
團隊裏都在有條不紊的忙碌着，孫誠掃了一眼，最重要靠着窗戶的辦公桌那空蕩蕩沒有孫恆毅的影子。
正當孫誠疑惑的時候，正看到另一邊有個胖乎乎的身影在向自己擺手，精心修飾的頭髮蓋在禿禿的頭頂，笑容看起來那麼樸實。
“那個……豪傑叔，我爸呢？怎麼沒在這裏？”孫誠走過去之後，不想影響到其他人的工作就壓低聲音詢問了一句。
看到孫誠，王豪傑原本正帶着微笑，可是在孫誠問出這句話之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還是很努力的擠出來笑容：“你爸沒在這裏，嗯……有事嗎？”
孫誠有些奇怪，自己來找自己的父親哪怕沒事的話就不能來了嗎？
“沒事，就是想過來見見他，馬上中秋節了，想跟他一起吃頓飯，另外還有事情要跟他說，等到除了正月，我真的決定買個大點的房子跟他生活在一起，順便還有我感情上的一些事情想跟他說一下。”想了想，孫誠還是把這次來的目的告訴了王豪傑。
王豪傑臉上的古怪神色變得越來濃重，這也讓孫誠的感覺變得提心弔膽：“豪傑叔，有什麼事情？是不是我爸身體有什麼問題？”
看着緊張無比的孫誠，王豪傑真的難以解釋，只好說了一句：“你去問問香雲，這事情，我不清楚。”
孫誠看了一眼王豪傑，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只不過那種虛張聲勢的做派讓孫誠心中的感覺更加不安。
孫誠轉頭看到了趙香雲，這個高冷強勢的女人正呆坐在辦公桌前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她在這裏如同鶴立雞群，孫誠一下就能發現她。
這次孫誠來到了趙香雲的身邊后，她才像是如夢初醒，迷惘的美麗眼睛看着孫誠，只是一秒鐘就完全清醒過來。
“香雲阿姨，我爸呢？”孫誠每次面對趙香雲的時候都感覺尷尬，特別是這個稱呼也讓孫誠感到彆扭。
趙香雲的表情又是一陣恍惚，看看四周的成員們都在忙着手頭上的事情，於是起身向辦公室靠牆壁那邊走去，在那邊有一排椅子放在那，距離辦公區也有些距離。
孫誠跟在後邊，當趙香雲坐下之後他才跟着扯過椅子坐下來。
“這次募集的投資金額是19.8億，有接近5億的資金投放在二級市場，其他哪十幾億全部被你爸用來做了股指期貨。
按照他的計劃雙向風險對沖，雖然做多的盈利收益不如做空來的龐大，但我之前算了一下，至少能夠從做多的股指中收穫62億左右的利潤。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幾十個億，要是用來正常的生活，或許足夠幾百年的花銷。可偏偏最後我沒有聽從你爸的計劃，你說要是你爸知道的話，會不會怪我？”趙香雲今天的情緒有點古怪，再也不是那個高冷理性到極致的女強人，看起來有些柔弱，而且精緻的妝容也遮掩不住她的疲憊。
孫誠猜不透自己詢問父親在哪，趙香雲跟自己說這些又有什麼關聯。
想想之前的王豪傑，還有眼前的趙香雲，孫誠心裏不好的感覺在慢慢擴大。
孫誠沒有回答趙香雲古怪的問題，拿出電話來就給孫恆毅打了電話過去。可手機傳來的關機提示音讓孫誠更加的驚慌。
“香雲阿姨，我爸到底在哪？手機也打不通，一定有事情是不是？豪傑叔不跟我說，問你你也不跟我說。”孫誠這一刻真的慌亂起來，不論是什麼樣的情況，在他看來，一定是個很不好的消息。
“正是因為他不在這裏，所以我沒有按照他之前的計劃來做，他被監管部門緊緊盯着，我怕這次計劃做出來，你爸之後的情況會變得不可收拾，在最後關頭都清倉交割掉，沒有按照他說的計劃來，看着這幾十個億不去拿，我的心裏真的很難過。
但是真要這麼做，先不說這個團隊會不會受到牽連，至少你爸那邊的情況會更糟糕。只希望懸崖勒馬不至於讓他受到什麼懲罰，可是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累了，我感覺真的累了。
你爸現在被監管局聯合經偵總隊的人帶走，到現在還沒回來，昨天我去監管局想見他被拒絕，電話也打不通，我現在真的很慌亂，很害怕跟上次一樣再出現那種情況。
我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才好了。”趙香雲說到這裏，眼圈都變得紅了，把話全部說完之後雙手扶着額頭，深深的將頭垂下來。
在趙香雲看來，自己這麼軟弱的一面竟然展現在外人面前，在這是在以前不可想像的，可是現在的她真的是忍不住，孫恆毅就是她的主心骨，現在男人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對於她來說是個巨大的煎熬。
孫誠獃獃的看着趙香雲只感覺渾身忍不住顫慄，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陷入獃滯中不知道過久才恢復過來，孫誠心中焦急如焚，孫恆毅現在的情況無異于晴天霹靂，讓孫誠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之前的時候，你父親已經答應我了，這次事情之後，我們再也不在股市裡折騰，他也累了，我沒打算結婚，然後好好的生活，他答應我了。
還說等到這件事情你也會同意的，他答應我了。
他都什麼都答應我了，為什麼還會變成現在這樣，到底為什麼，我現在只想跟他在一起什麼都不去想。一切他都答應我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現在我也不知道能撐多久，甚至在今天我好幾次都想讓這個團隊解散掉。可是這是你爸一手組建起來的，我哪怕強撐着也要等着他回來，讓他親口說出解散的話。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趙香雲繼續雙手扶着額頭，低垂着頭孫誠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原本動聽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孫誠靜靜的看着趙香雲，凌亂的長發披散在額前與肩膀上，看不到臉龐只能看到低頭正對着的地面上一滴滴的淚珠滴落。
心裏有種憋屈的感覺讓孫誠憋屈的喘息不過氣來，這個時候孫誠知道一定要冷靜下來。
“應該沒事的，我去監管局看看我爸在沒在那裏。”孫誠不知道該說什麼，向趙香雲說了一句之後轉身就準備向門外走去。
兜里電話響起來，孫誠走出了辦公室，一邊走邊把電話摸了出來，當看到手機屏幕上的電話號碼時孫誠的腳步頓了一下。
“喂，黃叔，我剛想跟你打電話呢，我爸在你們部門那，為什麼會這樣？上次國際資本來A股，我爸並沒有參與，在你們面前一切的記錄都可以查的到……”快速的接通電話，孫誠心急火燎的向黃石川說了起來。
孫誠的話還沒說兩句就被打斷了，讓孫誠吃驚的是黃石川並沒有立刻說關於他父親的事情，而是詢問了一個毫無關係的問題：“小誠，上次你剛回國那會兒，還記不記得從監管局那邊把你爸的私人物都拿走了，那些東西現在在哪？”
雖然心裏奇怪，可孫誠還是先回答了這個不知所謂的問題：“就拿了一些書過來，現在還在我的房間裏，黃叔，能不能跟我說一下我爸現在怎麼樣了？”
“你先等等……”黃石川簡短的說完就沒有了聲息，過了兩秒鐘孫誠就聽到了那個熟悉到骨子裏的聲音：“喂，小誠，那些東西里裏邊把道德經和論語拿到這裏來，對了，還有我的那個黑色封皮的筆記。”
孫誠的心思千迴百轉，在急速的思索中，孫誠這次真正的感到了絕望：“爸，你現在怎麼樣了？你要那些東西幹什麼？”
“之前不都是說我這裏個很神秘的賬本嘛，現在我需要這些東西。其他的你就不要多問了，先把東西給我拿過來。
另外跟香雲和豪傑說一聲，我沒事，在這裏很好，你也不用擔心我，他們現在更害怕我出事。先把東西拿過來別擔心。”
孫誠渾身冰冷，最初的時候不止一個人詢問過訓斥有關他父親有賬本的事情，他自己也曾詢問過孫恆毅這個東西有沒有，孫恆毅給自己的答案是沒有，因為只能放出這種風聲，才能保證外邊的人會想辦法把他給弄出去。
那時候孫誠心裏很踏實，沒有賬本就證明自己的父親沒參與所謂的內幕交易，更沒有違規操作和犯罪，但是現在一切都不能再這麼肯定。
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掛斷了。孫誠怔怔的握着手機手都在顫抖着。
孫誠這時候快步的向電梯廳那跑去，想用最快的速度去把那些東西趕緊送過去。剛來到電梯前孫誠像是想到了什麼，又一次轉身來到了孫恆毅團隊的工作室。
走進來，看着角落中那個手撫額頭孤單坐在那的趙香雲。
“剛才跟我爸通過電話了。他讓我跟你和豪傑叔說一聲他沒事，不用擔心。”孫誠說完話就看到趙香雲猛然抬頭，通紅的雙眼爆發出強烈的沈彩。
現在孫誠沒時間跟她解釋這些，匆匆說了兩句之後就說要去拿東西到監管局，讓她在這裏穩住這個團隊，這才離開了辦公樓。
慌亂的下樓，打車到了住處，孫誠也沒時間去聯繫董婷說現在的事情，來到卧室里孫誠立刻翻找着。
找出來孫恆毅特地交代那兩本書，孫誠又把放在床頭柜上的筆記本帶上，匆匆小樓快步離開了住處。
用了最快速度總算感到了明華是監管局的大門口，被門衛阻攔下來的孫誠無奈又跟黃石川打了電話過去。
沒幾分鐘孫誠就看到黃石川的身影從辦公樓里走了出來。
“黃叔，我爸怎麼樣了？我想見見他可以嗎？”黃石川剛走到大門口出來，孫誠趕緊問着。
這段時間不見，黃石川看起來蒼老不少，孫恆毅這件事情也讓他付出了不少，聽到孫誠的話他搖搖頭：“現在還見不了，不過現在情況比我想的好很多。你爸現在很配合工作，而且主動交代賬本的事情。
再加上趙香雲那邊最後收手沒有做出來太過分的事情，也算是沒造成太大影響，不然真的可能追究他幕後操縱的惡性事件。
至於之後到底怎麼處理，就看着賬本裏邊的情況了，東西帶過來了嗎？”
孫誠趕緊點頭，從羽絨服的大兜里把捲成團的三本書掏出來遞給了黃石川。
“我現在不管事了，等着在二線工作兩年就要退休，你爸這件事情現在也不是我負責，如果在可以的範圍內，有情況我會跟你說的。”黃石川跟孫誠說了一句，還想說點什麼，可是想想現在自己的狀態，嘆息了一口氣之後沖孫誠擺擺手，轉身就向裏邊走了過去。
孫誠隔着護欄一樣的推拉門看着黃石川消失在視線中，最後才失落的轉身離開。
監管局沒有權利限制人身自由，這還是經偵那邊的同志臨時扣押了孫恆毅，白天的時候就把他帶到這裏接受審查。
黃石川沒有直接去孫恆毅待着的那間辦公室，而是拿着孫誠交給他的書直接向張局長的辦公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