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下一個是我
我的嘴巴立即鼓了起來,我能感覺到口中有某種異物,正要吐出來。
顧不上那麼多,我焦急的將懷中的小男孩抱了起來,撒腿就向外面跑去。帶着面具,我能看見在衛生間的門前站着很多不幹凈的東西,他們一個個木訥的看着我這裏的情況,我頓了頓,忘記繼續前進了。
身後的小男孩立即跟了過來,抱住了我的大腿,開始向上攀爬。
我想要將小男孩甩開,可他的手抓的很緊,我怎麼甩都甩不開。
小男孩長大了嘴巴,向著我的腿咬去。
我吃痛的叫了一聲,抓起小男孩的衣領就丟了出來,一瘸一拐的向著外面跑去。
媽呀,這裏太不安全了,我得離開這裏。
跑出醫院后,我並沒有跑回宿舍,而是向著小叔開的賓館跑去。醫院太不安全了,我害怕那個小男孩會跟過來,而且醫院宿舍在住院部的後方,從住院部的後門是可以直達的,如果我走正門跑回宿舍,是需要繞路的,這樣的行程足夠我跑回賓館兩個來回。
回到賓館后,我立即將門反鎖,而後摘下面具檢查腿上的傷。
右小腿腿肚上已經青紫了,上面有一排小小的牙印,很淺,不是很清晰。我用手觸碰了一下,微微有些疼痛,因為這裏是賓館,所以沒有醫藥品,不過我還是用肥皂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並且打電話詢問小叔有沒有辦法處理被鬼咬過的傷口。
小叔那邊說沒什麼大礙,只要注意一下就成。
不過,小叔的聲音有些古怪,像是在享受什麼事情,完全沒有將我說的話放在心中。
既然是小叔說的,我也沒有太過於在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睡夢中,我做了一個詭異的夢,我夢見我的身邊有很多的惡鬼,他們向著我爬來,一個個撕咬着我的身體,每一口都撕下一塊血肉,疼的我呲牙咧嘴,最終畫面變成了那個護士,那個護士陰森着臉,言語從嘴中擠出,說:“你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
說罷,那個護士向著我衝來,她那張慘白的臉瞬間貼近我的面容,恨不得與我的臉融洽在一起,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沖入鼻腔,嗆得我坐立了起來,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身上已經濕乎乎了,有些黏。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我低頭看去,蓋在身上的白色被褥竟然變成了血紅色,且手上全都是血紅色的鮮血。
我一下子怔住了,腦袋裏嗡嗡作響。
刺目的鮮血使得我頭暈目眩,足足過了十分鐘我才反應過來。
我從床上跳了下來,看着滿床的鮮血,看着身上的鮮血,有些束手無措。
我記得,昨天晚上回來后我給小叔打了個電話,而後就休息了,那這些鮮血是怎麼出現的?難不成這些血是我身上的?可是,我記得我現在還不是月經期間啊,而且,就算是月經期間,這種量完全不可能啊。
我開始有些慌了,這些血是怎麼出現的,它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裏吧?
我將床鋪全部的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我內心越來越發怵,顧不上那麼多立即離開了賓館,向著醫院跑去,去醫院的路上很多人都在看着我,我自然知道我身上有着鮮血。
回到宿舍后,我沖了涼,並且換了身衣服。
打點了一下心情后,我回到了醫院,醫院內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我聽見有人說昨天晚上死了一個人。我的心一緊,昨天晚上有人死了?我小聲的問了問旁邊的護士,“昨天晚上誰死了啊。”
那個護士看了我一眼,說:“昨天晚上夜班的那個小護士死了,聽說死相還蠻噁心的,你怎麼不知道?咦,你昨天晚上不是上夜班的嗎,怎麼現在才來?”
我簡單的回了句昨天晚上回去了,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了一樓的護士站,此時的護士站已經站滿了人,護士長正在訓斥一些護士,護士長看見我走了過來,立即爆呵了起來,“程安,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沒有上夜班?這件事情你要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昨天晚上的情況如果我說了出來,絕對是沒有人相信的。
護士長見我不說話,她指着躺在地上的那個護士,又將手指頭指向了我,顫抖着聲音說:“你說說,昨天晚上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不是安排你也上夜班的嗎,怎麼你沒有出事,反倒是她死了?你現在不說出一個明確答覆來,等會兒警方來了,你自己給出答案吧。”護士長說著,扭着身姿離開了。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個護士,心中開始發怵了。
我看見,那個護士的腸子拖了一滴,上面沾滿了白色的蛆蟲,那些蛆蟲在那堆腸子中不停的蠕動着,每一下都十分的噁心。
我想要嘔吐,卻怎麼都吐不出來。
忽然,一個小男孩從那個護士的肚子中鑽了出來,他呲牙咧嘴的看向我,露出了笑容。
我嚇得大叫了一聲,向後倒退了好幾步。
其他幾個護士驚奇的看着我,有人甚至說我是神經病。
我指着躺在地上的那個護士,顫巍巍的說:“你們,你們沒有看到那個護士肚子中鑽出了一個小男孩嗎?”
“程安是不是精神病複發了?這裏哪兒有什麼小男孩。”
“神經病,我看昨天晚上的事情八成和她有關係。”
他們都不知道?我盯着那個護士肚子中的小男孩,一下子怔住了,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看到那個小男孩?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看見?
其中一個和我關係較好的護士走到了我的身邊,拍着我的肩膀,說:“程安,你不要多想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能完全的責怪你,不要多想了。”
我點點頭,將腦袋扭向了一旁。
沒多久,警察便來了,經過一番調查,昨天晚上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不過,奇怪的是,昨天晚上我離開后錄像竟然奇怪的消失了,好似在那段時間內監控並沒有運作。
為了擺脫我的嫌疑,我把昨天晚上我回去的方向告訴了他們,並且帶着他們來到了賓館,經過又一番的調查,我的嫌棄才完全的擺脫了。
那個護士的死因着實是古怪,因為這件事情所以醫院一整天都生活在沉悶之中,有人說昨天晚上鬧鬼了,說我之所以能夠活下來是因為昨天晚上我逃跑了。
也有人說那個護士是我殺的,只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所以並沒有發現什麼細節上的問題。
一直到了晚上,這些流言蜚語才完全性的消失。
因為發生了這件事情,所以今天晚上都沒有人上夜班,護士長最終要求我上夜班,我本來是拒絕的,但是護士長說我既然能夠逃脫昨天晚上被殺的可能,那麼今天晚上也是依舊可以的。
我想說些什麼,忽然一個小男孩從護士長的身後跑了出來,他瞪大了眼睛在盯着我,像是在欣賞着自己喜歡的玩具一樣。
我嚇得差點兒大叫了出來,但還是忍了下來。那個小男孩對我做了一個鬼臉,而後跑掉了,我小聲的問護士長今天是不是帶孩子過來了,護士長的臉色有些難看,她冷哼了一聲便離開了。
護士長臨走前還丟下了一句話,今天晚上必須我來上夜班。
我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可答應下來后我又後悔了。
昨天晚上能夠看見那些奇怪的東西,而是因為我帶的那副面具,現在面具並沒有在我的身上,今天晚上該不會又要發生什麼事情吧。
為此,我特地的跑回賓館將面具帶到了醫院,回到賓館后,床上的被子不再是血紅色,而是純白色,我有些費解了,我離開的時候這被褥還是血紅色,怎麼一瞬間又變成了原來的顏色,難道有人進來將東西全部都換掉了?不太可能,因為床鋪上的被子是我離開時的模樣。
我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也覺得這裏不能再繼續待着了,拿上面具后就匆匆的離開了。
回到醫院后,我想找一個人過來陪我,可是我不知道該找誰,思南不在,張翰麟我也找不到,朱毅受了傷,今天警方來的時候我都沒有看見他。
說起張翰麟,我瞬間想起了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一幕幕,我開始想,今天晚上張翰麟會不會來到醫院,並且走進太平間?如果真是這樣,或許我應該能夠碰見張翰麟,能夠擺脫這件事情。
可是,當我正要走向太平間的剎那,走廊內的燈一下子全滅了。
我嚇得站在了原地,該不會是停電了吧?
剎那間,所有的燈又再次的亮了。
我正要離開這裏,一側的牆壁上出現了五個血紅色的大字。
下一個,是你。
我一下子征在了原地,這是一種暗示嗎?下一個是我?這是什麼意思?是說下一個要死的人是我嗎?想起那個護士死亡的模樣,我開始有些發抖,想要快步的離開這裏,忽然間,走廊的盡頭傳來一聲聲噠噠噠的腳步聲,腳步聲很不沉穩,每一步都有些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