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受待見的壽宴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顧愷一賣了個關子。
王升這下是徹底被挑起了好奇心。
不過師父不說，他也只能把好奇心壓着，一切等到地方再說吧。
出了三環，到了郊區，車子拐進了一條碎石道。
周圍越來偏僻，漸漸不見人煙。
十來分鐘后，車子到了一座莊園前。
莊園門前，有方高達三米、寬達兩米的巨大花鋼石，上面龍飛鳳舞地刻着“杏林隱庄”四個大字。
莊園前有人在那招呼，指示司機把車停到右側一處空地上。那裏已經停了超過三十輛車子，看來今天來的人不少。
下車后，顧愷一帶着王升進了莊園。
王升從沒進過這種地方，一路留意，心裏越來越驚訝。
這地方好大！
他們一路進來，沿着青石板的小道繞行，沿途有人指引路途，就這麼走了至少十分鐘，才到了一座小院前面。
“趙兄！久違了！”
小院前有幾個人正站在那閑談，顧愷一笑呵呵地走了過去。
王升心想，看來是師父舊識，應該都是中醫界的人物了。
哪知道兩師徒剛剛走過去，那幾人瞥了他們一眼，竟然不但沒回答，反而仍自顧自地說著話，根本就沒理顧愷一的意思。
這下就非常尷尬了，顧愷一站在離眾人約兩步的距離，表情窘迫地看着眾人閑聊，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王升大感愕然，低聲問道：“師父，這些傢伙怎麼這麼沒禮貌？”
顧愷一眼中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神情，低聲道：“這幾位都是中醫界的知名人物，自然看不上我們這種小人物。算了，走吧。”
王升雖然不了解情況，但也隱隱聽得明白，只能跟着師父朝着小院門口走去。
顧愷一雖然在第三人民醫院的中醫部地位頗高，但看樣子在這個圈子裏，真沒什麼地位……
“哼，柳老怎麼把這種人也請來了，這杏林盛會，和這種無恥的市儈小人有什麼關係！”
“就是，有這種人踏足，杏林隱庄都被弄髒了！”
王升剛走兩步，猛地聽到後面傳來這麼兩句，登時一震停步。
前面的顧愷一同樣聽到了這一句，卻頭也不回地低聲道：“走！”
王升怒了：“師父！”
這些傢伙這麼罵顧愷一，這能忍？
顧愷一停了下來，並不回頭，澀然道：“不用管！”
王升既然拜了顧愷一為師，豈能忍得下這口氣？可是師父發了話，要是不聽話，就是違背師命！
他捏緊了拳頭，半晌才放開，咬着牙再次抬步，朝着院門走去。
顧愷一也重新邁步，輕嘆道：“這些人都是中醫界的名人，自然看不上我這樣的小人物，想被別人高看一眼，就好好提高醫術，在這看到和聽到了什麼，就放在心裏，當做前進的動力，明白嗎？”
王升咬着牙答應了一聲：“是，師父。”
小院內人更多，三三兩兩，各自為陣，或站或坐，加起來至少有六七十人。
其中大多數都是中年以上，均是衣着古樸，甚至還有人穿着長褂，和這裏的氛圍倒是挺配。年紀最大的，都是白須白髮了，看樣子不會低於八十歲，但精神大多不錯，看來平時也有注意養生。
顧愷一進入院子后，沒有和裏面任何人打招呼，帶着王升走到一處柳樹下，靜靜立着。
不消問，王升也能猜到，這裏的人恐怕個個地位都在師父之上，要是和他們搭話，搞不好會再像外面那幾個人一樣，給他們難堪。
幸好等了沒多久，就有人叫道：“壽宴已備，請諸位入席！”
王升不禁大奇。
居然沒送禮環節，直接開宴？
不過看看周圍，無論是師父還是其它人，都確實也是空手而來，看來可能是主人家的要求。
宴席就在小院另一端的大屋內擺開，擺了八桌。
顧愷一和王升坐在最角落裏的一桌，桌上也沒人跟他們倆打招呼說話，看來這次壽宴，他們完全是屬於不受人歡迎的那一類。
王升一直忍着氣，低着頭吃東西，沒去管周圍的人投來的不屑目光。
說是壽宴，但大多是素菜，好在還算美味，稍稍減了王升幾分怒氣。
不一會兒，有人叫道：“壽星公來了！”
所有人，刷地一下，全站了起來。
王升抬頭一看，只見一位滿頭白髮、凈面無須的老者，穿着一身綢裝唐服，從門口緩步而入。他面帶笑容，雙手負在身後，一邊走，一邊向大屋內向他道喜稱壽的眾人點頭示意。
“他是誰？”王升忍不住回頭問顧愷一。
“哼，土包子，連這裏的主人都不認識，就敢來這裏賀壽！”顧愷一還沒說話，旁邊一個山羊鬍的中年人不屑地來了一句。
“我有問你？”王升火了。
“小升不可無禮，這位是善者堂的黃大夫，乃是國家一級中醫大師！”顧愷一慌忙插嘴。這徒弟的脾氣可不太好，要讓他鬧起來，就徹底完蛋了！
那山羊鬍面色稍緩，正要說話，已晚了一步。
“大師？就這隨口罵人的素質，也配叫大師？花錢買的大師吧！”王升冷笑道。論嘴，他可從來不會輸給任何人！
“你！”山羊鬍黃大夫氣得吹鬍子瞪眼，可惜鬍子不夠長，吹不起來。
“咳咳，黃大夫大人大量，請勿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小升！還不向黃大夫道歉！”顧愷一雖然聽得心裏舒服，可是表面上卻仍只能板著臉訓斥。
“少在那假惺惺！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你這種師父，出這種徒弟也不奇怪！”那黃大夫卻根本不領情，直接爆了一句。
“你！”這下連顧愷一也臉色一變，有點忍不住了。
“你特么敢罵我師父！”旁邊王升是徹底火了，一伸手，揪住了黃大夫的衣領。
“放手放手！你知不知道我這衣服多少錢，揪壞了你賠不起！”黃大夫嚇了一跳，掙紮起來。
“給我師父道歉！不然休想我放手！”王升哪會輕易放了他，揪着他非讓他跟顧愷一道歉不可。
這邊動靜一鬧大，周圍的人也紛紛看來，連已經走到大屋中間的老壽星也察覺了動靜，停步轉頭，朝他們看來。
顧愷一登時色變，心叫糟糕。
這下糟了！小升脾氣也太沖，這下豈不是會給柳老留下惡劣的印象！那對這次到這的目的，可是大大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