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通陰狗
我們背上包裹出門,一路上我們發現這個村子似乎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早上七八點的時候開始有人在田裏種菜,也有老人在家門口抽搭着旱煙,還有三三兩兩的年輕人去林子裏,好像是去打獵。
如果這是一個普通的村子,那眼前的一切都很正常。但這裏是‘鬼村’,這些人似乎都沒有受到那怪病的影響,莫非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麻木了?我有些不解。
“你們有沒有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裏死過人,而且絕對不少。”
王援朝臉色有些凝重,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
“的確有點不對勁,村子裏一下來了好幾個陌生人,這些村民怎麼都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他娘的老子剛才還特地把手槍悄悄亮出來,他們卻跟沒看到一樣。”胖子悄悄說道。
這個村子絕對有問題!
一陣灼熱的感覺從喉嚨處傳來,我有些煩躁地喝了幾大口水,才稍稍的把那口渴的感覺壓下去,我打了個嗝,水都反胃出來了。
這種感覺實在是噁心,明明自己肚子裏已經裝滿了水,但是大腦卻不斷告訴我口渴了,口渴了。
“我們再去那邊的院子看一下吧!一定會有什麼線索的,我就不信這座村子裏的所有人都神神叨叨。”我指着村子盡頭的一個院子說道。
我們幾個人走進院子,裏面有一個瘦骨嶙峋,差不多三十多歲的婦女正在磨着一把菜刀,她看到我們進來只是瞄了一眼,然後又繼續做起手中的活來。
“他娘的有狗!”這時胖子大叫一聲,胖子曾經被藏獒攆過,現在看到大一點的狗就雙腿發軟。
角落裏有一隻大黑狗獃獃的看着我們,它也不朝我們吠叫,也不搖尾巴表示歡迎,就好像是一個看客一樣。
“不好!”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連忙轉過頭去,此刻四姑娘死死地盯着那隻狗,滿臉煞白。
他突然朝着王援朝吼道:“把那隻狗抓起來宰了。”
四姑娘的聲音很緊張,讓我們幾個人都嚇了一大跳。
話音未落,那隻狗猛地跑出院子,留下面面相覷的我們。
“你們留在這裏,等到了中午十二點,找到這座村子裏陽光最充足的地方,往下挖六米,如果挖到什麼東西馬上停手,等我消息!”
四姑娘一個字一個字的吩咐道,然後整個人就飛快地衝出門追狗去了。
陳駝子臉色慘白,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說老陳,你他娘的別在這裏唱白臉嚇人了,這娘娘腔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話都沒聽懂。”
胖子在旁邊問道。
“我一開始還沒注意到,但你們剛才有沒有發現一個細節?四姑娘讓王援朝把狗宰了的時候,說的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跟這裏的口音相差很多。但是那隻狗卻聽懂了四姑娘的話,一下就跑了,這是一條通陰狗!”陳駝子道。
我臉色也跟着變白了,因為我家三代人都是做古董生意的,所以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邪門的東西。所謂的‘通陰狗’只有苗族的寨子裏才有,記載中這種狗需要在懷胎的時候就給母狗飼養喂人血人肉,出生之後再用秘術繼續飼養,這種狗長大了之後就是通陰狗。
“而且你有沒有發現,剛才那狗是條大黑狗!黑狗陽氣是最足的,所以我們土夫子常常用黑狗血破邪。但這條大黑狗居然給通陰了,這說明附近的地下肯定埋着什麼恐怖的玩意,出個粽子王都說不定。”陳駝子臉色白的跟紙一樣。
這種狀況,就好比你在大中午都能遇見鬼。
我手腳冰涼,心臟跳的飛快,下意識地問陳駝子接下來該怎麼辦?
“現在我們是進退兩難,只能看四姑娘能不能解決村子裏的東西了,要不然我們都得變成這樣。”
陳駝子說完指了指那個正在磨刀的婦女,婦女那漠然的神色令人膽寒。
一直等到了中午,我拿出地圖看了一下,終於在村子裏找了塊沒有沒有被大樹和房屋遮蔽的光照地方,這個地方也是我爺爺在地圖上畫了×的一個位置。
“你們看這裏的土好像被翻過,要不然就在這裏開挖?”胖子用腳尖撥弄了一下土壤說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幾個人拿起鏟子猛地開挖起來。
挖了將近五米深,我突然聞到了一股臭雞蛋味,那味道讓我一陣噁心。
我一鏟子下去,帶起了一大坨粘稠的紅色沙土。
“屍體!這裏有屍體!”
陳駝子凄厲地叫了一下,他的鏟子落在了一顆腐爛的腦袋上,那屍體似乎是不久之前埋的,還沒有完全腐爛,看起來十分噁心。
“這裏也有。”
胖子哆嗦地叫道,他那邊也挖出了一具發臭的女屍,那女屍估計埋下去不到幾天,眼珠子骨溜溜地盯着我們,滿嘴白森森的牙齒。
我只覺得腳肚子發軟,他娘的這村子到底是什麼情況?死人怎麼連副棺材都沒有就直接埋進了土裏。
“不對,這個女的是被活埋的!”
陳駝子發出一聲驚呼,他指了指那女屍背後捆綁的繩子。
我心裏一驚,突然就聽到王援朝吼道:“先別挖了,情況不對勁。”
之前那個傻乎乎磨刀的婦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提着菜刀來到了我們身後,她正直直地看着我們,那暴凸出來的眼珠子十分瘮人。而且有幾個年輕的村民也朝我們走來,我手腳有些冰涼,這些行屍走肉一樣的人想幹嘛?
“跑!先回老村長的屋子。”
王援朝把工兵鏟抓在手上,大聲對我們叫道。
我們趕緊跟在他後面,在這種空地上,如果我們給這些村民包圍了,那絕對是死路一條。
我身體猛地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提着菜刀的婦女一把抱住我的肩膀,張開嘴巴,神情凶戾地一口就要咬下去,我雙腳亂踹,拚命抵住她脖子,不給她下口的機會。
王援朝在旁邊抄起AK47,一槍托砸在那婦女後腦勺上,把她砸暈了過去。
“快走,又有人來了!”王援朝拉起我沉聲說道。
又一個年輕村民面色猙獰地想來咬我,不過給胖子一腳踹翻在地,我們瘋狂地跑回了老村長的屋子裏,趕緊關上門插上銷。
我透過門縫看了下屋子外面,還好那些人並沒有跟過來。
“我們好像是觸動了什麼禁忌,哨子村的人開始攻擊我們了!”我捂着砰砰亂跳的心說道。
我真的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一群殭屍一樣的人要攻擊你,這種只會在電影裏出現的場景,此刻卻活生生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