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鶯之歌
其實安落與耶克現在隸屬一個很奇怪的組織,是梵蒂岡教廷旗下的一支特別部門,例如上個世紀歐洲發生吸血鬼與狼人戰爭事件,一直打到現在都沒停息,其實都是這個秘密部門清掃着這兩個種族在世界殘留下來的蛛絲馬跡,甚至一些在世界裏為非作歹的狼人與吸血鬼更會被這個教廷部門直接派特殊者出去滅掉。在教廷,除了這個部門非常秘密外,還有着兩支極為強悍的隊伍,一支是教廷的十三圓桌騎士,一支就是教廷的紅衣主教聖光團。前者是英國的秘密王牌,自然梵蒂岡私下沒什麼事也是極少去調動這支隊伍,只是這支隊伍卻是在歐洲,乃至教廷都是聲名鶴唳的,至少在血族與狼人這些黑暗種族的眼裏,無非是最致命的頭等敵人。而紅衣主教聖光團的人又極少在世界活動,更甚至連他們是什麼樣都沒人清楚,經常出現在教廷的紅衣主教,其實也不過是一般的主教罷了。所以,梵蒂岡大部分還是靠着這個部門來清理世界各地處理不及的怪異事件,而這個部門組織就叫做獵牙。獵人雖然隸屬教廷,但,真正的管理者也只一個人,那就是夜皇,三年前這個組織還被稱之為夜襲,現在竟然轉變成了教廷的獵人部門,也確實不容易。而世界上還流傳着一些多多少少內行知道的八卦消息,就是這個夜襲的後身獵牙部門,聽說與神牧有着說不清楚的關係,因為西麥在兩年前,已經帶着一個殺手組織徹底判逃出教廷的獵牙部分加入了神牧。對於世界各地的特異人士與組織知道這個消息后,無一不是震驚與錯愕,興許是夜皇這個男人做了什麼事情讓的西麥分離出組織呢?這一切就讓人無從得知了,或許只有他們雙方會比較清楚一些吧。這些也都不過是市面上的八卦消息,也象此刻的安落,對於獵牙部門頂頭上司,總飄把子倒是非常想見上一見,甚至一路上還詢問耶克,夜皇帥不帥?滄桑咩?或者是猥瑣?喜好人妻還是蘿麗?或者是同人男?一系列問題讓的耶克與黛米聽的瀑布汗……當然,兩人還是直接選擇無視掉這個痞子的問題。沿着山道蜿蜒而上,安落着話癆子依然喋喋不休,甚至剛才說的龍蝦有幾根須都拿出來晃,着實讓的耶克佩服這個傢伙口水功夫了得,足以與菜場大媽一決“天下”,不過耶克念完哈里路亞,念完上帝保佑,念完阿秘駝佛的時候,終於到了山頂的復古宮殿。晌午的日光正烈,山頂的風很大,獵獵吹動着三人的衣服,遠遠望去,那座宮殿倒更象是一座囚籠。可是,某人的心情十分的好,一腳踩在岩石上,彎身叼着根稻草一手牙在大腿上俯望着山下面一片美麗景色。“哎呀呀,風景太正了,嘖嘖,耶克耶克,我有個提議。”
“恩?”耶克挑了挑眉頭,這個痞子又要搞什麼鬼?“不如我們到那燒烤吧!”安落站起來指着那邊宮殿一個平坦的山坡說道。耶克與帶路的黛米又是一陣冷汗,在教廷聖地教堂隨便大小便也就算了,這廝居然還想在夜皇大大的眼皮底下搞燒烤,全天下估計也只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痞子才會想的出來了,不過耶克也很慶幸,至少這個傢伙不會在這滿山大便,否則……“咳咳咳……”耶克連連咳嗽打消自己的想法。“怎麼樣怎麼樣?我的點子不夠好?唔,對喔,搞燒烤沒女人怎麼行呢,哈,對了,那天那人妖MM還特地給我留了張名片,我找找……喂,別這麼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嘛,我知道你好這口,別害羞嘛,喂喂喂,你們跑什麼啊……”……進了宮殿範圍后,安落儼然是一副東摸摸西摸的表情,讓人注意到的這裏附近沒其他人,但宮殿門口進去的甬道卻是非常乾淨的,也在黛米敲門的時候,總算看見一個修女開門了。黛米對着修女點點頭,然後帶着安落與耶克兩人進去,大殿裏顯得空蕩蕩的,還有一絲午後的清凈,那個大殿內側還有個花園,沐浴着光線之下的一個天使抱着一個花瓶往下倒着水,還有滿園子的花香,對了……這個園子沒有鳥叫聲,這也是安落有些奇怪的地方。更是下意識的鼓起嘴抱着腦袋吹起了口哨,學着各種鳥叫聲,也有各種奇怪的聲音,象豬的,象狗的,還有機槍開槍的,大炮炸響的聲音……這根本就不是口哨聲了那麼簡單了,而是口技了。這個痞子到底去哪裏學來的這些歪門邪道?耶克一臉的好奇。諾大的空殿裏就是幾個人的腳步聲從大老遠外回蕩過來,等幾人來到宮殿的時候,復古的大殿兩邊儘是希臘宮殿那種柱子,還粉刷成了一種獨特的黃色,只有宮殿的地板是黑色的,甚至亮堂光滑的能照映出人樣來,宮殿的前面部分則是暗淡無光,而安落等人所在宮殿這頭,頭頂上的天花窗湊巧落下耀眼光芒的光束,照的人眼看不清楚前方的情況。安落只看得見前方石椅竟然坐着一個人,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旁邊的耶克則是趁機扯了扯他的衣服,得意的譏諷道:“激動吧,你丫一直都見夜皇大人,現在你終於見到了,嘖嘖……別哭別哭,回頭兄弟我帶你去燒烤。”安落搖搖頭,哪裏在哭嘛,明明就是……在抹眼屎。“我們今天好象沒刷牙洗臉……好大一顆。”說完,安落直接把手上的某團贓物朝耶克的衣服順手擦過去……“滾,我的名牌西裝啊……去死……”耶克撩起腿就是對着旁邊的安落踹過去。安落跳開,急忙解釋道:“喂,我也是沒地方擦了抹你衣服的,大不了回頭我幫你買洗衣粉……”耶克火大了,就要摘抬起腳把皮鞋脫下來砸過去……“咳咳!”旁邊的黛米連忙咳嗽打斷兩人的嬉鬧。安落也一副正經的轉過身眯着眼睛看着宮殿盡頭,那頭坐着一個人,正抬手倚靠在石椅扶攔上繞有興緻的看着這邊。黛米又對着耶克與安落打了個眼色,耶克連忙整理了下儀容換上一副認真的表情對着大殿那個男人微微抬手鞠躬,而安落表情也很是認真的跟着鞠了個躬,嘀咕了句:“唉……我的偶像啊……”“恩?”耶克鼻音感到疑惑的用眼珠掃了他一下。“沒想到我的偶像竟然是大叔……”“……”黛米與耶克有種想吐血的衝動,要是在別的地方早就摁死在地上狠狠修理這個痞子了。夜皇坐正了身子看着前面三人,黛米朝着他走上去,小聲敘述彙報着些什麼。但是由於大殿那頭到安落與耶克所站的位置很足有十幾米開外,自然是聽不清楚兩人說了些什麼,不過他們對話也結束的很快,黛米又走回來。而黛米走到安落面前的時候則說了句:“去吧。”安落則抖了抖一襲黑色西裝,甩了甩那頭凌亂的頭髮,金黃色的光線下,一張秀氣的面孔露出淡淡的壞笑掛在嘴角,雙手漫不經心的插在褲袋裏,低着頭朝着前面走過去。其實,也是很多孤獨的都是這樣喜歡低着頭走路,或許這樣讓人看起來比較酷,比較自在一些吧,安落心裏也是這麼認為的,這個世界總會有很多面東西,他表現出來的是一面,不偽裝出來的又是另一面。反起手是一面,反過來又是一面,世界亦是如此。他走到夜皇的面前看着中年人,眸子裏吸納着對方的樣貌,他總覺得對方似曾相識,象是在哪裏見過一般。“我們……見過嗎?”安落脫口問了句。夜皇微笑着看他,抬起兩根手指對着安落,說:“夜——末央!”排山倒海般的記憶,零碎混亂的場景,有女人,好幾個女人,每每看見一張張面孔心下都會閃爍過一陣痛,那種類似象被人剝奪失去什麼東西一樣,一針針刺穿他的心房,涼痛一片。所有的快樂與時光,從那個學校,遇到的人,更甚至者更多壯闊的冒險畫面場景,身邊更多的人……一切就嘎然在那個巨大核彈爆炸后驟然斂去。閉着眼睛夜皇也慢慢睜開眼睛,手上那道光芒漸漸暗淡下去,心頭卻沉重如石,暗下有些疑惑不已。而安落雙手插着口袋,那張俊俏的面孔卻綴滿淚水,他抽出手來,撫臉頰上的淚水,他不明白,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自己一直不都是很開心的嗎?為什麼那些勢如潮水般的記憶熒幕一閃而過的時候,自己卻為什麼會變的那麼悲傷?他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夜皇皺了皺頭,又有些疲乏的坐回位置去,閉上眼睛欺謊着說:“你失去了一切!”不知道為什麼,安落聽到這句失去了一切的時候,心頭會閃過一陣疼痛感漸漸在胸口蔓延開來。“剛才那些……就是你以前的記憶,那次核爆炸。恩,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你跟另一個叫暗殤的人活了下來,後來,軍方在死城找到了你,是我讓耶克帶人把你救了出來。”夜皇的話語平靜的聽不出任何虛假的成分,往往聽不出是假話的謊言才是最高的謊言,再加上他剛才製造出來的那些記憶幻象,這個年輕人也會信足八分左右。“這就是你一直想要找我問的,對吧?”夜皇又再次開口問道。安落低着頭,笑了笑,心頭的疼痛感倒感覺漸漸忽輕忽重起來,這個中年男人一下子就看透自己的想法,也對,自己其實一直要跟耶克說著崇拜這個男人,說這個夜皇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其實耶克也告訴過自己,自己的一切身世記憶都得靠這個男人來解答。自然,他來了,他也說了。答案竟然是落的一心房那樣的悲傷與疼痛,為的就是前半生那些被抹去的記憶嗎?“其實我之前抹去你的記憶為的就是不讓你痛苦,可是……你的身邊卻有人在不停的感覺到陌生,這點你應該比我要清楚。”夜皇的話有些讓安落尋味。“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夜皇又睜開眼睛問。“莫要悲傷,孩子,一個人寂寞的旅途也終會有終點,我也曾象你這樣失去過摯愛,
也曾被人離棄過,可人總會有信仰,只要你抱着這信仰與執念,你就會慢慢長出你的羽翼,爾也再次會遨翔蒼空……”夜皇的話語蒼邁深邃,宛如古鐘從遠處敲撞回蕩而來。安落皺了皺眉頭,抬起手抹掉臉上的眼淚輕挑的甩了甩,之前那副感傷的表情與口氣完全換上了一副痞子的模樣。“大叔,你土不土啊,那麼老套的橋段,你當我三歲小屁孩咩,好歹聖鬥士我都看了幾十遍了……這樣狗血的劇情實在太土了,其實剛才我也不過是誆你的,沒想到你真的把我過去的事情全說了,哈哈,嗚,蒼天啊,大地啊,餓滴神啊,我決定改行了,記得上次好萊屋那導演還給我留電話了,說我演技精湛,屬於天才型的演員,嘖嘖……”說著掏出手機就搜尋號碼,接着開始打電話。“喂……導演……”“呃……”夜皇看着這個痞子,自己……竟然被他忽悠了,這個王八羔子的,狗腿的,欠抽的,祖輩都欠問候的……夜皇心裏一陣惱火的腹誹,這也不能怪他,主要是這個傢伙拿自己來忽悠,確實該腹誹。夜皇不耐煩的對着黛米揮揮手,這個傢伙徹底沒救了,還是趕緊PASS,NAXTTO吧,浪費自己一番口水。安落被黛米連拖帶拉拖出了大大殿,而耶克也是一臉苦笑的看着這個痞子,他整理了下形裝朝前面等候自己的那個大人走過去
。他停下來,沒有說話。“耶克。”夜皇喚了句,隨後他的手又支回椅子支住那張冷漠的臉旁。耶克也沒說話,很有意味的看着他。“西麥那邊的計劃進展如何?”夜皇問。耶克彈了彈身上的衣服,表情變的有些認真起來,說:“目前神牧那邊好象沒什麼大動靜,西麥與英國的圓桌騎士,還有一些國家的特殊能力者也收買了不少。”夜皇點點頭,站起來,他要的就是這一點,“這傢伙的葯一直在喂嗎?”“有,一直都是他身邊那個中國丫頭在喂,三年一直沒斷過。”耶克也在疑慮這他問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夜皇走到耶克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誇讚了句:“其實,你的演技倒真的很好,當初把我騙了,把黛米那丫頭也騙了,甚至還在美國把這個傢伙半途搶過來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不再忠於我的時候,你說我該不該殺了你呢?”夜皇的瞳孔變的森然起來看着他。耶克垂下頭去,眼睛不敢看向夜皇。“屬下對着大人忠心不二,絕無異心!”耶克認真的起誓道。“很好,我們的計劃繼續就這樣進展,狼人同盟與吸血鬼這兩個陣營,我們總要拉攏一個的,教廷這邊,我來為你掩護就好了。”夜皇說著又再次拍了拍耶克的肩膀,“你很有潛力,別讓我失望。”“是!”耶克依舊低頭應道。夜皇擺擺手,耶克連退幾步,
轉身朝着大殿外緩緩走出去,開闊一片的殿外,他停下來又擄了擄頭髮非常陰沉的笑了笑,然後抖了抖西裝外套朝着外面走出去。宮殿外山坡處。安落從宮殿到花院進進出出,忙前忙后的,甚至不知道從哪裏搬來的木柴與石頭堆砌成一個簡易的烤爐,然後興奮的搓搓手蹲下來把一口鍋放上去。而旁邊的黛米正是拿着一根管狀的東西在對着嗆人的火堆拚命那個吹啊,風把濃濃黑煙又吹回來。“喂喂喂,你們要幹嗎?”耶克一臉疑惑的問道。“既然搞不成燒烤,我見剛才裏面的花園裏水池裏有魚,不如我們就打火鍋吧……”安落一臉得意的對耶克說,而且一副沒你份的表情把他撩在一邊。耶克張着嘴有些傻笑,眼珠子轉了轉,蹲下去。“黛米你生火技術不好,不如我來吧……”“一邊去。”“哎呀,安落,我們關係那麼鐵……讓我入伙吧。”“死開,想入伙也行,你再去池子給我多抓兩條魚,記得順便去他們廚房把把油鹽醬醋偷出來……”於是呼,一個壯麗復古的宮殿旁邊的山坡上,炊煙裊裊,三個傢伙蹲在那裏起灶打火鍋……確實讓人看着苦笑不得。而宮殿裏頭。耶克走後,大殿又恢復了往日的冰冷與沉靜,夜皇身邊的星羽又在一個殉爛的六芒星陣閃現出來,她的表情變的有些暗淡與傷感,一身寬大古樸的占卜師服飾襯
托着他紫色長發更是可愛之極。過了會,夜皇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開口說:“我依舊我看不透他的未來……你的塔羅牌能算得到他的將來嗎?”星羽忽然抬起頭來,搖了搖。夜皇自然是明白自己的女兒的心思,自從幾年前那個叫臣風的熾神跑到中國消散后,她就徹底沒笑過,也很少與自己多說話。“你一直都在恨我吧?”他又問。星羽還是搖搖頭,依舊沒有說話。夜皇作為父親確實有些絕情與果斷,沉默了一會又閉上眼睛疲勞幽幽的說了句:“羽兒,為父忽然想聽你唱歌了……”星羽思慮了一會,然後水晶球漂浮起來,緩緩象顆行星一樣繞着她身形四周轉動起來,她緩緩張開口唱着臣風最喜歡哼一首歌,那首歌的名字叫《夜鶯之歌》。“多少個反覆無眠的夜,我站在風中的枝頭鳴聲高唱,你可知道我的孤獨與疲憊?四周呼嘯着低沉如獸般的風聲,象是要把我吞沒在晝夜……我這蒼惶又悲涼的歌聲仍在風中低鳴,沒有人了解,沒有人陪伴……我仍然是一隻倔強的美麗夜鶯,我站在風中一直這樣高唱。且風吟風。有誰。又有誰可以這樣在夜裏陪我唱起這樣動聽的歌,這首生命最後時刻的絕唱。終究,我依然還是自己。一隻夜鶯……”清脆的聲音念着複雜拗口的星盤語悠然回蕩在宮殿裏,那聲音,那孤獨,其實就仿若着一隻
為死去伴侶而哀傷鳴唱的美麗之鳥夜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