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西路軍進退維谷 甘浚堡突圍受挫

第十二章西路軍進退維谷甘浚堡突圍受挫

正當紅五軍進佔高台之時，1月2日清晨，西路軍紅九軍離開民樂縣北部之三堡、六壩等地，向張掖縣東南部進發。其第二十五師為南路，掩護總部機關，經閻戶寨、毛城子向朝元寺、蘭家寨一線前進；第二十七師為北路，經石崗墩灘向拒敵堡、東西閘一線前進。這一帶老百姓由於受馬家軍和地方官員的反動宣傳影響，大多進入拒敵堡躲避。

中午時分，紅九軍第二十七師進抵拒敵堡，並組織一個營的部隊向民團射擊，傷敵數人。紅軍戰士又用柴草燒穿堡門門扇，進入堡子，俘虜了民團。

這時，紅五軍已經佔領高台縣城。

1月2日，徐向前、陳昌浩致電中央jun委

“㈠連日西路軍全部已行軍通過沙漠灘地，且戰且行，雖極艱苦，各軍圓滿達其任務；均無傷亡。”

……

“㈣如敵無大力壓迫，即以大部留高、撫休整；如被敵迫時，即準備部署肅州，以一部誘敵進展。對各方情及我方行動有何指示？”

1月3日，紅九軍二十五師掩護西路軍總部進抵張掖縣南部的龍首堡一帶，紅三十軍進入張掖縣南鄉之安陽、花寨子一帶。次日紅九軍越過黑河冰橋，到達張掖西南部甘峻堡一帶，紅三十軍進抵龍首保一帶。

這時，第二十七師掩護西進的西路軍直屬隊和供給部的運輸隊，尚在龍首堡一帶,。馱運彈藥、給養的300多頭駱駝隊伍拉得很長。敵馬彪騎兵旅和騎五師的騎兵部隊，乘機將駱駝隊截走。這嚴重影響了西路軍的給養供應。

1月4日，徐向前、陳昌浩、李特致電jun委及zong政：

……

“㈢高台以下人糧極富，以上則甚荒涼，據點少且遠，正值天寒，如主力控制高、撫，如進則齊（進），道路、糧、房、敵騎均不許可，打則齊打，亦只有坐待消耗，滅敵不易，驅敵不易，此方六千騎兵，決非番騎或陝騎兵可比。”

“㈣西路抱最大決心□□空前困難，不怕犧牲，從戰役政治打敵上，求得最大進步，當自照前電完成任務，但如何以外力幫助我，或以外交武力扼阻“二馬”，或令三十一軍、四軍過河配合，則我損失必少任務更易完成，或則我們即均在高台戰敵，遠方資物用外力送下，亦屬必要，望採納下見，情報消息多供給，任務多指示，問題多有答覆，只是（說）佔領甘、肅二州並取安西是不夠的，電台日夜與我通報免失時機，如何，盼復。”

1月5日，jun委主席團致電徐向前、陳昌浩等：

“（甲）西路軍即在高台、臨澤地區集結，暫時勿再西進。

（乙）全軍集結於二、三點，一天左右行程能集中作戰，大力訓練補充，伺機消滅敵人。

（丙）全靠你們自己團結奮鬥，取得勝利，不要靠任何外面的援助。”

這時候，中央感覺各種外援都不現實和可靠，但又無良策幫助西路軍解決困境，只能讓他們靠自力解決。

1月5日，紅九軍後衛部隊及西路軍直屬隊到達甘峻堡，計劃稍事休息，再向倪家營子前進。紅三十軍及西路軍總部則越過黑河冰橋，到達西洞堡一帶。

6日清晨，敵馬彪騎兵旅、韓起祿騎兵旅及民團一部趕到甘峻堡，與預先到達此地的馬步鑾騎兵團會合，將紅軍包圍。次日上午九時許，馬步鑾和韓起祿的部隊先後發動了七八次衝鋒，都被紅軍打退。

1月6日，西路軍總部及紅三十軍進駐臨澤縣南部之倪家營子，總部設在繆家屯庄，政治部設在曹家莊子，三十軍軍部設在李家莊子。

同日，西路軍軍政委員會致電jun委主席團：

……

“㈡此地村落儘是堡壘，分兵即不能滅敵，集結則糧易被敵困，攻則傷亡甚大，所以補充訓練上事實不易做到。

㈢近來各方情況此間甚不明，究竟整個戰略企圖如何，西路軍基本任務怎樣，據歷次來電變更很大，致西路軍遭受一些不可避免的損失、並影響到今後行動。

㈣來電所謂不依靠任何外力是否包含遠方與統一戰線，究竟前電所稱遠方貨物到達時間是否屬實，抗日聯軍方面目前對二馬有無可能爭取。

㈤西路軍以現有力量、可以在此爭取必要時間準備以全力接近遠方。

㈥負完成任務使命，但停此太久消耗實力，與全靠自力不能解決“二馬”奠定抗日後方，如必須先機或同時完成奠定抗日後方的任務時，既不能希望任何外力援助，則建議四、三十一軍歸還建制，如何速示。”

這時，不但西路軍對遠方援助打上了問號，就是中央對此也沒底。因為“最近兩個多月沒有電報來。”這時，共產國際援助實際已被擱置，陳雲率領的代表團滯留在蘇聯邊境霍爾果斯，等候共產國際指示，卻一直杳無音信。中央所做的，只能告訴西路軍領導，全力依靠自己解決困難。由於西路軍西進困難，“高台以下人糧極富，以上則甚荒涼。”，所以中央希望西路軍能夠在此休整一段時期。

7日，軍委主席團回電徐向前、陳昌浩：

“jun委並沒有變更你們的基本任務，也沒有要你們久停不進，僅要你們暫勿西進，暫在原地休整，這是根據你們四日來電所述的情況而指定的。“二馬”根本反對西安事變，希望同“二馬”成立統一戰線是不可靠的。遠方物資只送至安西，送致肅州是不可能的。四軍、三十一軍已集中長安附近，也不可能策應你們。因此，目前你們只能依靠自己團結奮鬥，不要依賴任何外力，詳容另告。”

率領紅九軍第二十七師進駐甘浚堡的西路軍副總指揮兼紅九軍軍長王樹聲，決定7日晚乘夜幕突圍。他組織大家丟棄笨重和有響聲的物品，包裹好茶缸、臉盆等，用氈片包裹好騾馬蹄子，用繩子捆起馬嘴，以保證所有人馬都不發出響聲。

晚十一點，1000多紅軍指戰員悄無聲息地突出堡門，向北疾進。當突圍紅軍路過一條幹河溝時，被敵發現。敵人立即夾壓過來，突圍紅軍被分隔成數段。紅九軍部隊顧此失彼,經艱苦奮戰，方突出重圍。

５軍保衛局長歐陽毅後來給中央的報告中說：“這一突圍，確實是莫大的損失，確實是莫大的恥辱，在精神上給了西路軍以莫大的頹喪。敵人的士氣則更提高了。……這次突圍的主要教訓是地形、路線、方向未偵察清楚，嚮導沒有準備好，幹部沒有掌握着部隊，有些部隊沒有切實遵照出發時間。”李聚奎則說：“甘浚堡突圍被敵人襲擊，主要的是幹部的恐慌、動搖、指揮不一。如前衛尚未出動（延誤了時間），而總直屬隊自行向前面插去。結果使戰鬥部隊與非戰鬥部隊混在一起，槍聲一響，就一塌糊塗的亂跑。明知在敵人左右只隔300米遠的中間通過，一定是要發覺的，不事先派出得力的掩護部隊佔領陣地，和先頭及側翼派出精幹的搜索部隊，嚴密搜索驅逐敵人的埋伏部隊，使我主力安全通過。”

徐、陳在1937年1月9日致jun委的電報中彙報說：“後衛從甘浚堡突圍出，密本已全到，主要幹部無一損失，只事務人員及彩病員損失一部，約在二百左右。八台機件已全到，二局之收音機兩部損失，十台收報機被毀，三局所存電池、汽油及機件大部損失。今後器材難久持，即小規模之二局工作亦難恢復，務望軍委供給我方材料。”

這說明甘浚堡失利，使西路軍指揮機關的通訊聯絡系統受到很大損失。在後來的高台之戰中，通訊不成暢了紅５軍失敗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