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斗場比劍

見幾人都到家裏來了，茉莉阿姨又熱情的招待了我們一頓美味的晚餐。我陪着欣雅三女聊到很晚才回到宿舍，當我回去的時候，發現南宮明幾人居然都沒有睡，還坐在一起聊天，像是專門在等我。

“咦，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不睡呢？”我明知故問到，“明天還有課呢，你們不怕到時候起不來，遲到了可試藥受罰的哦。”

“你還不是一樣這麼晚才回來，”王鵬反擊道，“再說遲到了又怎麼樣，還不是不讓我們進教室，那正合我心意，你不知道明天早上是地理課，我最怕的了。”

“告訴你們啊，我以後不能跟你們一起去上課了，”我嘿嘿笑道，“因為我現在已經是美女導師雅蘭的私人助理了。”

“什麼？有這樣的好事，”山姆聽我這麼一說，馬上驚訝得合不攏嘴，跑過來就給我一拳，“你小子艷福倒是不淺啊。”

“什麼艷福啊，我還有個母老虎管着呢，”我反給他一拳，苦笑道，“你們看有欣雅把我看着我還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哎，也是啊，”南宮明在一旁道，“好了，真的很晚了，大家還是睡覺吧，遲到了確實不怎麼好，我可不想地理考核的時候不過關。”

聽到南宮明這麼一說，大家不再討論，山姆幾人紛紛回到自己的床鋪上，不久便去見周公了。由於白天東奔西跑，搞得我全身臭汗，所以我跑去洗了個澡，然後才回床睡覺。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山姆他們已經不在了，估計是上課去了。雅蘭雖然聘請我為她的助手，但並沒有安排我為她做什麼事情，所以我也頗覺清閑。到食堂簡單的用了一些糕點，便決定到校園隨處逛逛，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武技試練場。

放眼整個廣場，數百學生正在上着劍術實踐課，共有七、八個班級，而我的正前方，四、五十個學生排成三排，坐在地上，而他們的正前方，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劍術導師正在認真的給他們講解劍術之道：“劍來萬器之王，而劍之一道，更是博大精深。前人有關劍道的論述多不勝數，而其中‘開之以虛，示之以利，后之以發，先之以至’更是其中的精髓。劍術的最高境界為身劍合一，意動劍到，而要做到此地步，必須先理解‘侍形候氣，興神俱住’，正所謂‘執劍在手，運劍在腕’，這樣才能將劍道發揮到極致。”

說到這裏，劍術老師停了下來，讓學生自己仔細揣摩。而地上的學生全都陷入沉思，顯然是在努力體會導師剛才的講解。

“拍、拍，”聽到那導師對劍術的闡述相當精妙，我不自覺的鼓起掌來。沒想到這幾掌卻過於唐突，引得全體學生和那中年導師都向我望來，而學生們都略帶薄怒，似乎在抱怨我不該打斷他們的思維，而中年導師卻目光如炬的向我望來，似乎要將我看透，渾身爆發出強烈的戰意向我襲來。

我豪不畏懼的反盯着他，瞬間催動一股比之更勝一籌的戰意反襲而去。那中年導師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差異，然後將戰意消去，微笑着向我問道：“這位同學似乎對劍道了解得非常深透？”

“略知一二，”我忙含笑謙遜道，“老師您剛才的講解非常精妙，小子佩服不已。”

“那你對剛才的講解作何解釋，”那導師一臉微笑的看着我，“好像你已經懂了我剛才說的那幾句吧，你看我這些學生，估計沒有幾個人是懂這些的。”

聽到中年導師這麼一說，我忙回憶了一下十年所學的劍術，然後稍加整理，便娓娓道：“所謂‘開之以虛，示之以利’，就是對於劍道，應該虛實結合，先以虛招擾敵心志，故意露出破綻，引誘敵人下一步使出你預料中的招試，然而你卻早有了那招的破解之法，並且還做了破招之後攻其不備的奇招，這樣就像與牽着敵人的鼻子走。而要做到‘后發先致’，必須做到招試的輕、靈、巧、快，劍隨意動。而要真正的擊敗敵人，必須陰、狠、險、快樣樣俱全，因為兵器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巧；一分短，也一分險。劍的結構，兩面都是利刃，及劍鋒犀利。所以利用劍的長處，招術必須奇詭，令人莫測。但奇招必然是險招，險招必然用狠招。才能一分短，一分險，這樣險而不危。如果心生猶豫，難免險而不狠，不狠不傷人，則人必傷我！”

聽完我的談話，地上的學生又立即陷入沉思，而瞬間又露出恍然之色，卻是解決了心中的疑問。而一旁的中年導師兩眼放光，竟顯得非常的激動。

“這為同學武鬥部哪個班級的？”中年導師興奮的問到，“好像我以前沒有見過你，你應該是新來的吧，武鬥部的高才生我可是全認識的。”

“對不起，老師，其實我是魔法部的，剛進初級魔法四班不久，”雖然我以後不會去上課，但我自己仍然歸於初級魔法四班的學生。

“哦？魔法部什麼時候有你這樣的劍術高手了？”中年導師一臉的難以置信，“那你為什麼去學魔法呢？像你這樣好的資質，不學劍術豈不是埋沒了人才？”

“這位同學，我要求跟你比試，”這時一位高個子青年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向我挑戰，見他身高一米八左右，與我不相上下，烏黑的頭髮，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本來英俊的臉龐似乎由於受過太多的陽光的照射而顯得有點黝黑，卻是顯得更加強壯有力。

“這……不好吧，刀劍無眼，傷着誰了都不好啊，”我馬上猶豫着拒絕道，心想：“我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做，干麻一天要跟人打殺呢？”

“這位同學，你就跟他玩幾招吧，這孩子就是好勝心強，”中年導師在一旁勸道，順便還把手上的長劍遞給我。

見沒有辦法拒絕，我只好緩緩走到他的對面，抱拳道：“好吧，那請多多指教，不過點到即止。”

他見我不再拒絕，沒有多餘的語言，邊是一記斜刺，攻向我拿劍的手腕，我忙提劍格擋，然而就在雙劍即將碰撞的一瞬間，只見他右手向右一拉，他的劍尖便向我的右胸刺來，原來他前面的招式正是虛招，而後一劍才是真正的目的，並且他這一擊顯然做到了“狠，”直擊我的心臟部位而來。

“好，”我不由大讚一聲，他的醒悟能力果然不錯，然而他還沒有做到“快”。我右腳斜向前邁出一步，身體也隨之傾斜，而他的長劍便失去了心臟這個目標，已是改刺向我的左臂。見長劍就要刺到我的左臂，我馬上把長劍斜向上一挑，直擊他的面門，卻是一招“圍魏救趙，”而他也不得不回劍格擋，不然我手臂被他刺一劍，而他卻有可能丟掉性命，這明顯是極不划算的。

“吭”的一聲，兩劍相交，我們便交換了一下位置。這諸多動作完成，看似緩慢，卻是眨眼之間發生的事情。見一招未果，他“呀”的一聲長嘯，又揮劍向我攻來。兩人再次戰在一起，轉眼間便過了十餘招，而這時旁邊幾個班級的學生也圍來上來，觀看我們比劍。不過短短的十幾招，那青年此時已經有些氣喘吁吁。

“同學的劍術果然不錯，但後面的幾招你要注意了，”當我們二人再次分開，他舉起長劍，還不忘記提醒我一聲，同時一劍從上往下向我劈來，來勢非常迅猛，似要把我開腸破肚。

“你也不賴，”我回答道，同時一個側閃，順勢擋開來劍。如他所說，他後面的幾劍都是招招致命，不是攻人面門，便是刺向心臟。不過他所有的招式都被我遇招拆招，轉眼又是數招過去，而圍觀的同學只能見到劍光連閃和聽到刀劍碰撞聲，並不能看到交戰的雙方是誰。看到如此精彩的打鬥，他們都不自覺的連聲叫好。

見這麼多招都拿我沒辦法，他心裏似乎有點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便一個直刺攻向我的心臟。我站在他對面紋絲不動，抬手舞出一片劍花，輕鬆挑開他的長劍，而他的身體收勢不住，繼續向我衝來，在其他人眼中，不是我的劍刺向青年，而是他自己朝我的劍尖上撞來。

“啊……”圍觀者都是一片驚呼，更有甚者用手捂住雙眼，似乎不願意看到青年死在我的劍下。

然而並沒有發生他們預料中的流血事件，見青年的脖子離我的長劍只有一寸之遙，我右手順勢向後一收，瞬間把劍尖垂向了地面，而他整個人卻跟我撞了個滿懷。我把他扶正，卻見他滿臉都是冷汗，已是氣喘連連，連長劍都掉到了地上。

見青年沒事，圍觀的師生才暗中舒了口氣，有的女生還拍着胸作后怕狀。我上前檢起地上的劍還給他，拍着他的肩膀溫和的道：“切記不要丟掉手中的劍，不管是在什麼時候，與人交戰，有劍在手，至少還有希望，沒有了劍，就沒有再活命的可能了”。

聽我說完，他的臉色才恢復了正常，對我真誠的道：“多謝同學手下留情，我一定謹遵教誨，我叫夏威，希望能跟你做個朋友。”

我覺得他這個人本不錯，劍術也算高明，聽他這麼一說，便哈哈大笑道：“好，我叫寒逸風，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然後換上一臉嚴肅的表情，“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留情，因為劍本應該指向敵人，而不是朋友，至於教誨嘛，那就更說不上了，人各有所長，本來就應該相互學習，並不是一定就得誰教導誰，誰被誰教導。”

“對，對，寒同學說得非常正確，”這時一旁的中年導師走過來拍着我的肩膀微笑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看來我們已經老咯”。

圍觀的師生見比試已經結束，便各自討論着離開了，我和夏威以及中年導師客套了幾句，就告辭離去。回到寢室，山姆他們還沒有回來，也許是由於剛才的打鬥，覺得肚子有點餓了，便不再等他們，一個人去食堂用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