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逍遙齋（3）
“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卻有如此浪蕩的心，也不知你師傅知道了作何感想？”小天嘲諷着一步踏過，眨眼間便出現在蘇卻風面前。
他將幾乎昏死過去的女子抱起便轉身離開，絲毫未將他放在眼裏。
“你！”蘇卻風酒意上腦，他揚起拳頭朝着小天便是一擊重擊——“啪！”小天看也未看劍鞘橫與背後，不偏不倚擋住了襲來的拳頭：
“我不殺你，是因為你還年少不懂事，切莫做傻事。”
蘇卻風大怒，他一拍木桌，佩劍飛三尺落入手中“鏘！”劍同時從他手裏拔了出來：“你不殺我，我卻要殺你，你害我在師傅在那麼多人面前出醜，你該死！”
“你殺不了我，而且你不配用劍。”小天並未回頭，因為他自信就算蘇卻風一劍襲來，他輕而易舉便能接住。
眼見他就要將女子抱出房門，蘇卻風已氣得渾身發顫，他從凳上躍起飛起一丈之高一劍朝小天刺去。
“公子小心！”絲絲大聲驚呼起來，小天不慌不忙，反手二指一夾，劍鋒儘管發顫，但卻牢牢地被鑲嵌在他兩指之間，這時他只手將女子送入絲絲懷中並囑咐道：“你先帶她走，安置好在石門外等候，我很快便能解決這個臭小子。”
“那公子小心些。”絲絲明了點頭，抱起女子便往外走去。
蘇卻風不願撒手放劍，但他卻也拔不動劍，就這樣被小天死死地扣住。
“可敢放下劍來，與我真正一戰？”他怒喝道。
小天搖了搖頭：“我要教訓你這個不聽話的臭小子，小小年紀便學人玩世不恭，長大還得了？”
“呸！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我見你師傅挺明了事理的，為何卻教出你這麼個劣徒？”
“要你管么？撒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客氣？你何時客氣過？”小天鬆開了他的劍，藉著反力蘇卻風硬生生地踉蹌兩步才站穩住腳，“你快些回去吧，天色不早，你師傅該擔心了。”
“好！”蘇卻風表面答應，但眼眸一橫，手法上更繚亂着劍，看起來也頗有些門道，看他的樣子是還要找小天械鬥。
“你師傅那麼漂亮，你不回去，我可要去邂逅美人兒了。”小天打趣着但手已握在劍柄之上，他說過要出手教訓人就絕不可能是說說而已。
“輕薄師傅，找死，看劍！”蘇卻風也是了得，劍光應着明燈黃白雙閃，眨眼間變換着劍影朝小天襲去。
小天閉眼，因為這一劍不需要眼睛去看，光是用耳朵便能聽出破空中的破綻。
三尺。
兩尺。
一尺！
“鏘！”他的劍已出鞘，毫不華麗，但卻實用，速度之快，連破空聲都不曾聽見！
“刺啦——”蘇卻風的劍被挑上屋樑，他想躍起去接，但一柄劍卻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屆時小天猛然睜開眼，殺氣如鬼魅！
教訓，一劍讓蘇卻風驚慌，兩劍讓蘇卻風恐懼，第三劍才是給蘇卻風真正的教訓！
“唰唰——”又是兩劍，“鏘。”劍回鞘，小天轉身緩步離去，他走第一步蘇卻風發斷落地，他走第二步蘇卻風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啪！”飛上屋樑的劍落在了蘇卻風的身旁。
“臭小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除非你的劍法已達到海角天涯世界盡頭，要不然便收起你的傲氣，虛心學習，還有——”他似乎想起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前……前輩請問。”蘇卻風懼得聲音也在顫抖。
“你師傅叫啥名字？”他忽然問道。
“家師天一七子之一，冷香琳。”
“嗯，甚好甚好。”小天一拍手，踏出房間隨手關門。
石門圓地外，絲絲來回踱步，其實她並未等多久，只不過眼下在她看來，一息一秒都是煎熬。
這時忽然第一扇石門大開，一個侍女從中走了出來，她一見絲絲便疑問：“咦，絲絲，你在這兒作甚？方才對你投懷送抱的俊朗公子呢？”
絲絲謊道：“他……他有些事，叫我在外等待，我好帶他去賭，坊消遣一番。”
“賭坊？”侍女幽嘆一聲：“我勸你還是別帶他去得好，我才從賭，坊出來，那裏今晚怕是有變故了。”
絲絲綉眉微蹙：“哦？且細細說說。”
“今晚來了一人，其賭術獨步天下，裏邊所有的達官富商們皆輸得一乾二淨。幾大執事懷疑其出千，眼下正在商討該如何整治呢……”
絲絲心中一驚：“幾大執事都在賭坊么？”
“嗯，刀劍都在手，倘若一經查出，怕是要手刃老千了，你知曉我見不得血光，所以我先出來了。”
絲絲的心已提至嗓子，她三步走去欲通知小天，誰知她剛到石門前石門卻自己打開，小天自石門中走出來，其話也不說，拉起絲絲便往通往賭坊的石門處走去。
“公子幾大執事都在賭坊中，你萬萬去不得。”
小天攔腰抱過她且悠然一笑打開石門：“為何去不得？我突然有個想法，那就是贏他娘個幾萬輛花花。”
石門一開，煙霧繚繞，一片混亂模樣——果然是通州最大最神秘的賭，坊，大小賭桌縱橫交錯，花式種類各式各樣，甚至還有以人做賭注的亂跡，實在是yin亂不堪……
小天捂着鼻，逍遙齋本就落座地下，透氣不佳，在這裏生活久了難免折壽。
這時絲絲巧手微指一桌上的九人道：“公子，那便是逍遙齋的九大執事。”
小天順勢望去才發現賭場內的賭，徒都聚集在中心桌上，看似有人正在大賭，但人群已將他們淹沒。
“走，過去玩兩把，不知這賭場內需要籌碼否？”小天問道。
“來此賭，庄消遣的都是些大富之人，一擲千金自然要換籌碼的。”
他從腰間取下錢袋遞給絲絲囑咐着幫他去換些籌碼，隨後他便沒入人群朝前方擠去。人群擁擠，他足足穿梭了好一會兒才擠進前沿。
賭桌前後各坐一人，二人面前的籌碼足有三尺之高，相加來算怕是有幾十萬兩之多。尋常人家十輩子都花不完，可如今卻用來一賭求歡。
坐在上桌的是個中年人，他神色嚴謹，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對手。
下桌的對手是個年輕人，他神色悠然，面上還帶有一絲痞意，橫看豎看都不像是有錢人，嫣然一副市井混混模樣。
這時絲絲捧着幾塊籌碼擠進人群並交於小天手中，小天掂量一番疑問道：“這麼少？”
絲絲解釋道：“公子，你這些可不少，我為你換的是最大的籌碼，一塊得有一萬兩呢。”
“你將我所有的銀票都換了？！”他一陣心疼。
“公子不是豪言要贏他娘個幾萬輛么……”
小天黑下臉，從小到大他從未與人賭過錢……
不過一會兒，終於要開賭，此次賭法最為簡單使用——猜骰子大小。
“各位主顧買定離手了。”荷官清盤吩咐幾句，眾人皆隨着那痞子下注。
看來這痞子便是今日大發之人，只見其傲然一笑雙手將眼前籌碼盡推：“我買小！”
“我也買小。”
“我也全壓小……”
……
眾人紛紛壓下，小天揉了揉鼻子，他還真不信這痞子賭神降世，於是他隨手扔出一塊籌碼：“我買大！”
“我也買大。”上座的中年人只推眼前籌碼一半。
“好，現在開蠱——一二三，六點小！”
小天捂心恰一口鮮血噴出，一萬兩就這麼沒了……
這時九大執事也開始有了細微的動作，他們眼神相互交流，最終紛紛點頭表示毫無破綻。
中年人有些眼紅，他叫囂着再開一局，只是還未揭曉結果前便將籌碼全部買了大。
痞子朝陽一把攤牌，這一次他還是壓小。
小天心中已經生疑，換做是誰都會起疑心，誰都能看出這個痞子毫無賭術可言，但他卻一直贏，這是絕對不符合常理的。
這次小天沒有下注，他緩步移動至痞子身後仔細注視着周圍的一切。
“好，開蠱！”
操盤荷，官緩慢解開蠱蓋，屆時一股極為特殊的內力遊走在痞子周圍，其方位正是那蠱骰中的骰子！
“一一二，四點，小！”
“哼！”中年人怒甩大袖站起身不再上桌。
“嘖嘖，連王員外都輸乾淨了，今日賭局怕是開不下去了。”
痞子青年輕蔑一笑抱起自己的籌碼：“還有人要上桌與我賭么？倘若沒有我可要換錢去了。”
場內百餘人面面相覷，他們囊中的錢財都已輸給了痞子，哪兒還有錢再賭？
“那就是沒有了？”痞子正欲站起身，但小天卻輕輕將他按在了座位上：“我恰巧還有幾萬輛，這位兄台陪我玩兩把可好？”
說著小天將剩下的五塊籌碼丟在桌上：“這裏還有五萬兩，我提前全部壓小，不知兄台可陪我梭一把？”
痞子不屑一笑：“兄台可真會做生意，我這裏幾近百萬兩，而你卻唯有五萬兩。如此看來，我好虧呀。”
小天輕笑：“你怕了么？那你也可梭五萬兩，我無畏。”
“嘩啦啦！”痞子將百萬籌碼往前一推：“那我就全部買大，兄台的五萬兩我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