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這時明月
初春，寒意還未消，雪后的柳州看起來是那麼的美，特別是那高聳的明月宮。
此樓通天，高居仙子。
午心月並沒有去碧悠谷，她說想回去瞧一瞧。但這一看卻是滿目滄波，明月宮已經沒了生氣。
明月大多時候是獨美的，他們只有偶爾時刻才會被眾星追捧。
午心月坐在搖籃前，搖籃里正躺着兩個孩子，一個長得圓滑可愛，而另外卻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嬰兒。
“唉……”她輕嘆搖籃。
小玉悄然走來，她端着兩杯熱茶，一杯自己，一杯午心月。
“你嘆什麼呢？”小玉問。
午心月抿了一口茶：“你說我長得這麼美，而落南天他也長得不差，為何我們的女兒卻看起來這麼丑？我生怕她長大是個醜女呢……”
小玉卻輕輕將女孩兒抱起，她輕搖道：“她能活下來你就燒香拜佛了，而且她早產幾月哪兒有順產嬰兒那麼快？”
而這時，搖籃里另一個男嬰則開始嚶嚶嚶的哭泣起來，午心月趕忙抱起他安撫，可好一陣也不見得消停。
“這怎麼辦？”午心月求助問。
“他定是餓了，你餵奶唄……”
“……”午心月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胸脯，相比從前卻是小了好多，最終他將男嬰遞往小玉道：
“小玉，媚兒的兒子你也有權照顧，你喂。”
“我？”小玉低頭，“我……沒有……”
“哈哈……”
……
孩子哭鬧，大人也玩鬧，但終有消停的那一刻。如今兩個嬰兒安然入睡，而兩個女人也不敢再吵鬧。
午心月又惆悵坐於窗前，她思緒了很久還是擔憂道：“小玉，你說長老們前來發現這般情況后，她們真的會原諒我么？”
小玉卻走過拉着她手道：“明月宮已不復存在，我們已是普通女人，結婚生子豈非常事？又有何說不得？”
“可我畢竟是換了規矩，雖然明月宮覆滅，但名聲卻還是會流傳於江湖的。”
“誰在乎呢？”
“長老們在乎！”
“那就殺了她們。”
“我們打不過十二位長老。”
“你的夫君，你的夫君的朋友，你的夫君的師傅，隨來一人都能將她們殺光。”小玉道。
殺？午心月連想也不敢想這類大逆不道的事情，江湖恩怨朝廷紛爭眼下都已經解決，可自家定下的死規矩卻怎麼也打破不了。
“落南天呢？他又在哪兒？”午心月突問。
小玉搖頭道：“不知，他們也許還要處理些後事，預計半月後才會歸來。”
“牧沉雪，彩蝶呢？她們可離開了萬劍谷？”她又問。
“李無涯說她們至少還要在萬劍谷待上些時日，荊離以及一些御書館的殘餘勢力還未清除，待一切妥善後才會離去，”小玉說到這兒卻忽然反問：“你呢？為何執意要留在明月宮？去萬劍谷后就算長老找到你也不敢怎樣。”
她道：“可明月宮不還是存在么，那我宮主的身份就要背負一輩子，我想交付責任，我已準備付出代價。”
說完她輕吹了口哨，不一會兒白將軍便停靠在窗邊。
“小玉，你帶着這兩個孩子先去萬劍谷避一避，等我處理好明月宮的事情再來。”
不知為何小玉這次卻當口便答應，她抱着搖籃便踏上鳥背，不一會兒白將軍便展翅而飛消失在遠方。
“好了，眼下也落得清閑。”她鬆懈輕嘆，此時的明月宮真的就只剩下她一人。
三日後想必長老便會來，那時候她又該何去何從？
……
其實小天回來得很早，因為他還未遇見巫起便收到了巫起的信，朋友之間總是彼此信任的，所以巫起退了兵並邀請他來年三月去巫族遊玩，帶大家一起。
巫族收復了西南，宇文淼也當做默認，畢竟西南一帶多山，中原要奪回蜀道必定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這是得不償失的。
小天回來后並沒有急着前去萬劍谷，他來到了碧悠谷李冰雁的墳前，幾個月的時間墳上竟沒有一絲的雜草，看來無憂子是用心了。
小天提了一壺酒靠着墓碑坐了下來，他自言自語：
“我說過以後再也不借酒消愁，以後要喝喜慶酒，這就是喜慶酒。”
一縷微風襲過，那更像是含笑的女子在回應。
小天心中一驚，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李冰雁就在他身旁。
許久之後他淡然一笑：“我不知你是否會怪我，我不是個多情的人，所以我第一天回來就到碧悠谷來看你，午心月是活着的你，但卻不是為了代替你，我應該能好好的愛她，就像愛你那樣愛她……”
興許是酒喝多了的原因，他在一片胡言亂語后便悄然地睡了過去。
夢來了，夢肯定是李冰雁的，她就坐在小天的身旁靜靜地看着他。
小天好似睜開眼，他看見身旁的李冰雁難以置信，但他不敢掐自己，他怕這是夢，感覺不到疼。
“你——”
“噓——”
李冰雁將頭依偎在他懷中，她指着天並叫他一起看。
今晚有彎月，還有星辰大海，星星的流逝很快，物換星移地速度則更快，而物是人非呢？
“無事人非有多快呢？”小天悄然問道。
李冰雁細聲道：“也許就在你拿起和放下之間呢。”
“什麼意思？”小天低頭一瞧，李冰雁卻已消失不見。
屆時一介山風冷冷吹過，他一哆嗦夢醒了過來。
小天看着自己的手，許久后他欣慰一笑，拿起往事是開始，而放下往事是結束，中間便是永恆，那已經深深地留在了他記憶中。
而就在這時，一人卻悄然走了過來。
是李無涯。
“我沒想到你竟然比薛青他們還要早些到來，我在這裏已經等你很久了。”李無涯道。
小天卻問：“你等我做什麼？”
李無涯差異道：“李姑娘是我害死的，你不是要找我報仇么？”
“要，只不過”小天卻轉身離去，“只不過我現在沒空去想報仇一事，我要去萬劍谷瞧一瞧我的女兒，你若想讓我報仇那就等等吧，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等我想起要報仇時再說。”
李無涯正要說話，但白將軍卻忽然呼嘯而過，小天抬頭一瞧——那不是小玉么？
“也許我們該去萬劍谷一趟——跟上了！”
李無涯說著便率先隨着白將軍奔去。
“好久沒和你比試輕功了。”小天也身形一閃幾步踏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