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天塌了
女警察看着我，滿臉都是遺憾。
“救活了，只是可惜好好的一個小姑娘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這個名詞讓我的心又一次縮緊了。
“快帶我去看看她。程若，我的好妹妹。你不能出事啊！”
就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我失去了程叔叔和李阿姨，要是程若再有什麼事……我已經不敢想像接下去的畫面。
程若躺在重症監護室里，瘦弱的身體上插滿了管子，她的眼睛緊緊閉着，臉色蒼白地要命。
這個姑娘，幾個小時前還跟我在車裏唱歌，還跟我訴說著她追的明星，還跟我說著憧憬中的高中。轉眼間，她就這麼靜靜地躺在床上。
“程若。”一聲呼喚出口，嗓子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堵着，我發不出任何聲音，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我只知道一股巨大的恐懼感籠罩了我。
這種恐懼感跟嫁給傻子、跟李嬸把我賣給瘸子劉、跟紅姐讓十幾個男人欺負我，截然不同，這種恐懼，比之前所有的磨難都更加痛苦！
我被護士告知不能進去重症監護室，只能在外面遠遠地看着程若。
我擦乾眼淚，問護士，怎麼樣才能治療好程若的病。
從被程若帶回家裏的那一刻起，我就發過誓，這一家人待我太好，我願意做任何事情來報答他們。
護士點點頭，又搖搖頭，輕嘆一聲：“小姑娘，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別說是你現在沒錢，即便是有錢，誰都不能保證能治療好這個病。這個病在國內外幾乎是無法攻克的難關。”
說著，護士又解釋道：“簡單點跟你來說吧！病人的大腦皮層功能受到損害，處於深昏迷狀態。他們基本上還保留有一些本能性的神經反射和物質能量的代謝。不過，大腦完全沒有任何意識。最近美國研製出了專門針對這病的方法，你要真有經濟實力的話，可以帶着她去國外看看。不過，費用也是很昂貴的，沒有個幾百萬就別想了。”
護士的話，讓我燃起的希望又降到了零。
除了零花錢，我身上沒有一分錢。我忽然想到程叔叔和李阿姨的卡上也許有錢。為了救程若的命，我相信，程叔叔和李阿姨是不會怪我的。
我不顧一切地跑回家，打開門，在程叔叔和李阿姨的房間裏面找了起來。
最後，我在一個抽屜里找到了他們倆的工資卡。
可是，問題是，我不知道密碼。我又帶着李阿姨和程叔叔的身份證，來到銀行。
可是，銀行的工作人員拒絕給我取錢。
我絕望了，一個人坐在銀行大廳的座位上哭，從來沒感到的無助。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遲疑地叫了我一聲。
“多多？”這個熟悉的聲音，讓我抬起頭。原來是任瑩瑩。
自從三年前，我離開玉香閣洗浴城，就再也沒見到她。後來，在警察局，我也沒見到她。
我尋思着她是跑掉了。
我顧不得跟她說話，悲傷，絕望籠罩了我。
“多多，真的是你啊！我剛才還納悶呢！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你去哪裏？我開車送你啊？”任瑩瑩的車看着很高檔。她穿着一件低胸的鵝黃色的連衣裙，大波浪的頭髮，那麼時髦。手上的戒指像鴿子蛋一樣。這一切都暗示了她現在的生活，過得比以前還要好。
任瑩瑩跟我說過，她除了賣，沒有別的生存技能。
我腦海中靈光一閃。
任瑩瑩告訴我。那天，玉香閣掃黃那天，她正好去買香煙，僥倖躲過了一劫。後來，經同行的小姐妹介紹，來到了金碧輝煌夜總會。
“這個夜總會的規模比之前的玉香閣還要大。顧客的身份，還有檔次，都比之前的還要高，出手更加闊綽。出台一次，少則幾千塊，多得達到上萬。在這裏賺錢比之前太容易了。”
任瑩瑩的話，重新給了我希望。我央求任瑩瑩帶我賺錢，我說，我也想像她那樣賺很多錢。
任瑩瑩也沒問為什麼，看我想通了，表示可以帶我去見見她的領班，這一行的行話也叫媽媽桑。
金碧輝煌夜總會，在清泉市最豪華的商業區。大門裝飾得富麗堂皇，門前停的車，我雖然不知道牌子價錢，也隱隱能看出來，價值不菲。
媽媽桑叫喬娜，我猜測應該是假名，幹這一行的，很少會有人用真名。原因只有一個，這一行太臟，說出去丟人。
任瑩瑩領我見到喬娜的時候，喬娜誇我長得漂亮，在這裏肯定能賺到大錢。
這種場合雖然我也來過，可要真正意義在這裏工作，想想還是有些后怕。
我告訴喬娜，我只坐枱，不出台。
喬娜明確告訴我坐枱和出台，在工資上的巨大差別。
在原來的洗浴城，我聽說的，一個小姐出台的話，一天四五百就算是高的了。而在金碧輝煌，稍微有些姿色的小姐出台費就高達一千。當然，有時候雞頭還要抽取一部分。
至於出台，也分為包夜不包夜。包夜的話，一般小姐，是兩三千，姿色上乘的當然沒有上限。
“像你長得這麼漂亮，年紀又這麼小。很多老闆都喜歡嫩的。我敢打包票，出台的價格，絕對不會低於五千。”
五千的確是個大數目，尤其是對於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的我來說，更是一個不敢想像的數目，可是，我能為了程若的病出來做坐枱小姐，可是我還接受不了出台賣身。
我以為我靠坐枱，應該也很快就能賺夠錢給程若治病，可事實證明，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凡是有利益的地方，就少不了勾心鬥角，就少不了爭鬥。
金碧輝煌夜總會是整個清泉市最大的夜總會，當然也聚集了全市最漂亮的姑娘。各種高學歷，高顏值的女人都聚集在此。
一般客人來的時候，媽媽桑都會挑出幾個姑娘讓客人選擇。那些長得漂亮，有心機的姑娘，千方百計地在服裝、配飾、神態上突出自己，久而久之自然客戶就多。
因為點的酒水又是有提成的，所以客人越多，小姐們賺的也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