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三]我帶着鬱結又回到了機場。幾天時間下來,就好像做了一場夢。
我有些恍惚,沒有看指示牌,走了好久才發現走到了國際、港澳台的航站樓。我轉了個身,繼續失神走着。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頭,然後仰起頭,眼神飄忽,辨認了一會兒,然後才慢慢聚焦。
“……江楓?”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他給了我一個燦爛的笑。
我還是沒緩過來,接着問:“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話應該是他問我才對吧。但此時我已經完全亂套了。國際、港澳台?他這就要去法國了嗎?我心裏突然一緊。
“來北京玩?”
我趕緊搖頭:“不不不,我有正事。”
此地無銀三百兩。
“怎麼也不聯繫我,你住在哪裏?最近這麼冷,你就穿這一件啊?”
“我、我住在同學那裏。”撒了一個謊,就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圓謊。但我不說謊又能怎麼樣?說我專程來北京找他嗎?
趁着他沒問下一個問題的空當,我趕緊插了一句話進去:“你這是要去哪裏?”
“我來送人。”
我如釋重負地笑了,原來他並不是要悄無聲息地去法國。
“你幾點的飛機?”江楓問我,然後環視了四周,“是不是走錯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頭。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走,我送你吧。”
我的肩膀一陣發燙。雖然我應該下意識地躲開,但我自私地、偷偷地直了直身子。
“一直忘了告訴你,我北京的手機號。”他翻着手機,給我打了個電話,“反正也只是假期回去才會用,就把西安的卡註銷了。”
我口袋裏的手機很快振了起來。
原來他不是故意不回我的信息,他是真的沒收到。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突然停下來。
“你說。”他認真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要考研考到北京來。”
我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還沒等他開口就接着問:“你知道為什麼嗎?”
豁出去了,管他呢,最多……什麼都得不到嘛。
“我知道。”我分不清他到底有沒有在笑,但我眼裏能看到的,全都是溫柔。
我過了安檢,回頭看他,他還站在那裏,高高的,朝我輕輕地擺了擺手。
我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錯覺。我坐在候機廳,卻怎麼也按捺不住澎湃的心情,捂着臉嗚嗚哭了。
也許是江楓那句朦朦朧朧的回應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我回到學校后,立刻心無旁騖地開始學習,期中考試大學物理竟然考出了八十五分的高分。
張琰和珂珂揪着我的衣領,非說我是個騙子,因為我實在沒法解釋這一現象,她們成功敲詐到我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