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以身相許
還沒等十五等人拜見皇帝,皇帝就看見了站在十五身後的南宮玉蕾,聲音發顫的問道:“玉蕾,是你嗎?”
玉蕾公主在受盡委屈艱辛后,終於又見到皇帝哥哥,不由“哇”地一聲哭起來,跪下去:“皇兄,皇兄……”
皇帝走上前將她扶起,攬在懷裏,心中略喜:“萬幸啊,玉蕾,你終於也逃了出來!皇兄還以為……”
三皇子南宮晟玉也走上前,對玉蕾公主安撫一番。
玉蕾公主哭得梨花帶雨,將在路上亂軍之中得十五相救的事情向皇帝做了複述,皇帝回頭見十五氣宇軒昂,相貌堂堂,而聽妹妹言語中對十五的傾慕之意不言而喻,想妹妹以公主千金之軀許配給十五確實有些吃虧了,但亂世之中,能得到一個武功卓絕的夫婿,也算有了依靠。
於是皇帝說道:“石將軍保護公主鳳駕有功,等到時局安穩下來,朕定要給你一個天大的賞賜,朕和各位大臣剛剛商議,太谷城離衡陽太近,馬上動身移駕淮陽,石將軍,移駕淮陽途中,公主的安全依然由你保護!”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出皇帝的意思,十五也聽了出來,但皇帝並沒有明說要把玉蕾公主許配給他,他也不能點破拒絕,只是躬身稱是。
南宮晟玉看着顧七月青一陣白一陣的臉,心中自有算計,他在顧七月拒絕他以後,就留心觀察,見十五和顧七月二人情投意合,同進同出,每當這時,他心就如針扎一般疼痛,今天,眾人里只有他知道顧七月和十五的關係,也只有他的身份能對皇帝說得上話,可是他絕不會開口,他正樂不得見到十五取了玉蕾公主,到時候顧七月傷心失意,自己只要稍加安慰,她自然會轉投自己的懷抱。
剛剛抵達太谷城的十五和顧七月等人還來不及休息,立刻護王保駕往淮陽城出發,上路后,南宮晟玉把顧七月叫到身邊,體貼的柔聲說道:“阿七,一路顛沛勞累,不如坐到馬車裏面休息一下吧!”
顧七月抬頭看了一眼走在前面,南宮玉蕾乘坐的馬車旁的十五,悶悶的搖搖頭,她現在一千個一萬個想坐到馬車裏,好好休息一下,但一想到十五和南宮玉蕾一個車裏,一個車外,如果自己坐到馬車裏,他們發生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
顧七月這時就像看守自己領地的小獸,忐忑不安的時刻留意着十五和南宮玉蕾的舉動,因為在這亂世里,她只有十五,只有他。
南宮晟玉見顧七月如此神態,心中暗笑,她只會看得越多越失望,越傷心,所以也就由着她。
顧七月見十五完全是一副衛士的姿態,小心謹慎的跟在南宮玉蕾乘坐的馬車旁,而南宮玉蕾藉著開窗透氣的由頭,時不時的伸出頭到窗戶外透一口氣,見十五長身玉立的坐在馬上,左挽弓,右持刀,身姿颯爽,心中不由一陣甜蜜。
大軍剛到淮陽,還沒等安頓,探馬來報,北域軍不知為何臨陣換將,由巴圖大人赫攆取代了耶律赫寒的主帥位置,現在赫攆立功心切,已經帶着北域軍攻向太谷城了!
皇帝一聽,大驚失色,立刻移駕往下一站安則撤退,為了防止北域軍勢如破竹的追來,安排十五帶着焦宏亮等將官率領十萬大軍駐守淮陽城。
南宮晟玉憂心忡忡的策馬來到顧七月身邊,“阿七,你這一路上征戰辛苦,這次你萬萬不許在冒險留下,跟本王一起去往安則吧!”
顧七月看了一眼不遠處和十五正在依依不捨告別的南宮玉蕾,心裏酸澀,但臉上還是露出勉強的笑容,“就因為此處兇險,所以我要留下來和哥哥在一起!”
南宮晟玉待再要出言相勸,見顧七月心意已決,“阿七,那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在這亂世中,值得本王珍惜的人越來越少,你就算為了本王,也要珍重自己。”
顧七月聽他言辭懇切,眼圈一紅,點了點頭。
南宮玉蕾上了馬車,回頭對十五微微一笑,面如春花,素手對着十五輕輕的揮了揮。十五也像她揮了揮手,然後站在那裏,看着皇帝一行人的車隊離開,山邊轉彎,直到沒了蹤影。
顧七月在一邊忍不住哼了一聲,道:“幹麼不追上去再繼續揮手相送啊?”
十五一怔,不知她這話是甚麼意思。
顧七月怒道:“這般戀戀不捨,你怎麼不跟她一起去?”十五這才明白她原來生的是這個氣,說道:“她貴為公主,向我揮手,我只是出於禮貌才對她揮手的。”
顧七月冷笑一聲,徑直走開。
十五在送走皇帝等人後,馬上對淮陽城裏城外的防禦做了一番部署,直到半夜才走回房間,看着顧七月房間的燈還亮着,這時他早把日間的不快全都忘記了,只是想顧七月如果沒睡就在看她一眼,伸手敲門:“阿七,你睡了嗎?”
“沒有,進來吧!”顧七月日間趁着十五排兵佈陣時已經睡了一覺,現在滿腹心事的怎麼樣都睡不着,正坐在燈下發獃。
“阿七,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我在想那個玉蕾公主呢!”
十五一頭霧水,“你想她做什麼?”
“想你對她的戀戀不捨,依依送別啊!”
“我哪有對她戀戀不捨了?”
“你就有!”顧七月因為這幾天吃夠了醋,現在醋勁大發胡攪任性。
“你這是無理取鬧!”十五見顧七月刁鑽,隨口說出這句話,其實他不懂女孩心思,現在的顧七月只想逼着他一遍一遍的說出他沒有對南宮玉蕾戀戀不捨,沒有喜歡南宮玉蕾,這樣她就會安心了。但他的這句無理取鬧,適得其反的讓顧七月更加不是心思。
顧七月見十五眉峰微蹙,顯然是生氣於她的無理取鬧,在他心裏她就是無理取鬧。他難道就不知道她很忌憚他和南宮玉蕾的關係,因為她惶恐,她害怕——皇帝就要給他們賜婚了,而她則又一次變成多餘的,變成灰姑娘,時時擔憂十五會愛上真正的公主。
“對,我是無理取鬧,我哪有你那個公主溫柔賢淑,善解人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