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她不允許任何人受傷
雅鸞宮以後,傾顏便招來了白瑾。一見傾顏凝重的神色,她的心裏便大概有了猜測,傾顏關上了門,“瑾,朝廷的形勢你很清楚,皇上是不會即刻發兵支援的,弄竹放在軍營里的人傳回的消息是暮軒失蹤,我大哥重傷,所以我必須自己跑一趟,不是不信任你們,而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讓自己留在宮裏等待消息。”
“白瑾明白,那白瑾立刻收拾行裝。”說著,她便要起身,卻被傾顏攔住。
“瑾,你的醫術高明,心思細膩,又在宮裏呆了不斷的時間,對宮裏的事物比較熟悉,而且各宮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親信,所以,我要你呆在宮裏保護天佑。”傾顏見白瑾驟然暗淡下來的神色,又繼續道,“我想了很久,這樣安排是最好的,在這宮裏,除了執,我只相信你們五色,你的醫術是我最倚仗的,所以我要你留在宮裏保護天佑和執,還有凝語。楓的武功最好,我就帶走楓,其他人都留在宮裏保護你們,也隨時幫我觀察皇上的態度,和我保持聯繫。”
白瑾點點頭,她明白傾顏的安排是最好的,畢竟在這座皇宮裏有她最放心不下人,所以她留下來照顧天佑,才能讓傾顏安心地去邊城尋找暮軒,她忍不住問道,“情況真的那麼糟糕么?”
“瑾,我不瞞你,情況比我想像中的糟糕。原本我和櫻都已經計劃好了,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安排好了,但是沒有想到竟然寧君博竟然真的會聽沈孟之的話開戰,而且我們沒有想到離軍中竟然會有人將消息透露給寧軍,讓寧軍設了陷阱等着暮軒他們。”傾顏恨恨道,“我還真是低估了他們。”
“你放心去吧,等你回來,天佑皇子一定還是白白胖胖,不會有任何一點點的損傷。”白瑾保證道。
“你跟在我身邊多日,我自然是信你的,否則弄竹也不會將你們派到我的身邊。”傾顏定了定神,“我今日深夜就走,若是宮中有變就派言或者陌去雅樂坊找丫丫,讓她帶你們去我在城郊的別院,那邊都是我的人,會保護好你們。”
她希望,情況不會如她想像中的那麼糟,皇上應該不會真的遷怒阿瑪,但是她必須在離開前為他們想好一切退路,這樣就算她不在也不會有人為難他們。
“你放心吧,我會帶着天佑皇子。”白瑾鄭重地立下了軍令狀,“只要我在,天佑皇子便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我要的,是你們所有人的安全。我不允許任何人,因為我的託付,而受傷。”這就是沐傾顏,她不允許任何人受傷。
“是。”白瑾怔怔地看着傾顏,除了櫻公子,這是第一次有人將她放在那麼重要的位置上,她向來是孤兒,從未有人將她真正地放在心中關心。
“好了,你去吧,我還要去執那邊和她說些事情。”傾顏說完,一溜煙地離開了,如今的她,必須把握分分秒秒,不能浪費任何時間,就算要離開這裏遠赴邊城,她也要將這裏的一切都安排好。
慕冕宮,剛過晚膳,慕容執懶懶地靠在軟榻上看着宮裏的開銷用度的賬冊,一邊拿着筆在上面圈圈畫畫。
“你們都下去吧。”傾顏隻身來到了慕冕宮,揮退了宮人,走到了慕容執的身邊坐下。
“怎麼了?”慕容執是個敏感的人,一看傾顏的樣子就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她是個懶散的人,沒事的話不會跑來她的宮裏。
“執,我要出宮。”傾顏丟出了一句話,讓慕容執更是奇怪。
“你不是經常出宮么?”慕容執有些不解,將筆放到一旁,認真地打量着傾顏,似乎很少看到她如此嚴肅的神色,不免有些擔憂起來,能讓傾顏如此擔心的,一定不會是小事。
傾顏看着慕容執,簡單地說道,“這次不同,我要出宮去邊城,可能時間比較長,宮裏的一切都交給你了。”
“去邊城?為什麼?是你大哥的軍隊出了什麼事?”慕容執驚訝地問道,依然不太明白傾顏為什麼要親自跑一趟邊城。
“事情很複雜,一時半刻我也說不明白,我今夜就走,時間很緊張,所以趕緊來和你說一聲。皇上那邊我會派人去知會一聲,你就不用擔心。我讓白瑾和言他們呆在宮裏保護你和天佑,若是出了什麼事就去找白瑾。”傾顏忍不住婆媽了起來,她似乎忘記了坐在她眼前的女子是比她入宮早了許多的人。
“怎麼這麼急?”慕容執蹙眉,心中暗自猜測起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會讓傾顏要連夜趕往邊城。
“執,等我回來再同你細說。”傾顏不知道要如何和慕容執解釋他和皇上還有暮軒之間複雜的關係,而且她覺得執還是知道得少一些對她更好,知道得多或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見傾顏如此說,慕容執只好點點頭,“那你一切小心,邊城那邊正在打仗,你一定要遠離危險,保護好自己。”
“凝語那邊你也多費心。”傾顏忍不住還是多關照了一聲,她還是放心不下她。
“恩,你放心,我知道的。”慕容執笑着點點頭,心中滿是不舍,自從他們相識以來就沒有分開過,這一次傾顏走得這麼突然,而且還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她實在是不安心。
“好了,我不多留,我要回去收拾東西。”傾顏站了起來,作勢要往外走,突然間想到什麼,又說道,“一會兒我會將天佑送來你宮裏,你代我好好照顧他。”
雖然不知道傾顏會以什麼樣的理由將皇長子送來她的身邊,但是慕容執還是點點頭,她對傾顏已經養成了習慣,只要是她吩咐的,她都會儘力做到。
“執,珍重。我先走了。”說完,她便離開了慕冕宮。
當夜,顏貴妃宮裏傳出貴妃身體抱恙,將天佑皇子送至慕冕宮,雅鸞宮門關閉,誰都不允許入內。就連皇上也不例外。
一輛輕巧的馬車,離開了京城。車夫是一個戴着斗笠的年輕人,偌大的馬車裏坐着四個人,兩個容貌秀美的年輕女子,還有兩個已到而立之年的男子,四個人在車裏沉默不語,誰都沒有先開口。
“小丫頭,你說暮軒失蹤,是不是真的?”終於,一個男子受不了沉寂,先開了口。
原來,傾顏在出宮以後便去了趟王府,和寧帝的兩個雙胞胎弟弟約法三章之後便將他們放了出來,帶着他們離開了京城,一同遠赴邊城,隨後又同沐文鴻密談了一會兒便出了王府。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將這寧家兩兄弟帶出來,她只是想着也許他們必定對邊城熟悉,而且他們總是暮軒的叔叔,有他們在興許能幫着找到暮軒。
不過,他們也知道暮軒的身份是個驚天秘密,很有可能會為暮軒引來殺身之禍,因此他們便絕口不提暮軒的甚是問題,即使知道同行的還有暮軒的側妃,他們也表示絕對不會泄露秘密。傾顏原本是個謹慎的人,但是面對着和暮軒有着幾分相像的容貌之人,她竟然選擇了信任。
“你們是?”蒙敏從剛才開始便對他們兩個打量了很久,總覺得他們的容貌和暮軒有幾分相像。
“他們是蘇太妃的遠親。”在兩人開口之前,傾顏便回答了她的問題,又掃了他們一眼,提醒了一下。
“我叫容天,他叫容尹。”容天隱去了他們的姓氏,只是說了他們的字。
“天叔,尹叔。”蒙敏有禮地頷首叫道,蘇太妃的遠親,那也算是暮軒的叔父一輩,她這樣叫也算是對的了。
“呵呵,我們聽傾顏郡主說你是暮軒的側妃。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容尹個性比容天沉穩了許多,淡淡地說道。
容天覺得他們你來我往的對答很是無趣,又將話題繞回了原先他的問題上,“丫頭,暮軒的事情到底是怎麼樣了?怎麼會失蹤的?”
不等傾顏開口,蒙敏便已經開口回答道,“妾身聽說,離兵大敗,沐將軍重傷,王爺不知所蹤。”說著,面上一陣悲傷,似乎為暮軒的失蹤鬱鬱寡歡。
“這麼嚴重?”容尹皺起了眉頭,戰前將軍失蹤,若沒有一個很好的理由,那便是大罪。
“丫頭,你對暮軒真是情深意重,一聽到暮軒失蹤的消息便立刻趕去邊城,你們真是伉儷情深。”容天忍不住讚歎道,不免又多打量了幾眼蒙敏,覺得這個小丫頭雖然沒有傾顏丫頭容貌美艷,但是也不算太差,勉強還算清秀,但是她對暮軒的一份心意卻很是讓人感動。
“王爺對妾身一直很好,如今聽到了王爺失蹤的消息,妾身坐立不安,才會求助顏貴妃。”蒙敏搖了搖頭,其實她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她原本只想着求傾顏和皇上說情,興許皇上會因為對傾顏的寵愛而發兵支援,卻沒有想到傾顏竟然直接帶着她去邊城。還好她如今不過五個月的身孕,而且也沒有什麼孕吐的反應,再加上她身子向來都好,不若一般京城女子柔弱。
傾顏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蒙敏,“你如今懷有身孕,這是保胎安神的葯,每日都服一粒,我們走的這條路,只要三天便能到邊城,你忍一忍,到了那邊就好。”
她突然有些後悔,不該帶着身懷六甲的她前往邊城,但是想着若沒有她,興許也調不動蒙泰將軍的兵馬,便把心一橫,將她帶了出來。
沒錯,傾顏打的主意便是蒙泰將軍。誰都知道蒙泰將軍的心頭肉便是蒙敏郡主,若是郡主的夫君遇難,蒙泰將軍必然會出兵支援,雖然沒有皇上的旨意,但是蒙敏郡主出現在邊城,蒙泰將軍便能以護衛女兒的理由帶兵前往他們要去的地方,只要出現了離兵支援的假象,那便夠了。
“原來你有了身孕?”容天大驚小怪地說道,更是誇讚道,“你這小丫頭,真是讓人佩服。”
傾顏一邊聽着他們的閑聊,一邊細細地盤算着到了邊城以後的計劃,雖然她已經放了消息給櫻,也在京城裏做了安排,但是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她細細地撫摸着殷玉,看着殷玉泛出的淡淡紅光,就是這塊玉讓她堅信暮軒一定沒事,但是紅光比平時黯淡了許多,所以她很擔心,不知道暮軒是不是受傷了。
“丫頭,在想心上人?”容尹輕輕地問傾顏。
傾顏神情微怔,搖了搖頭,將目光投向了帘子外面,突然感到了一股殺氣,眼神微凜,“楓,你去解決一下。”
容尹也隱隱感覺到了殺氣,而且還是來自四面八方,他能感覺得到數量不少,沒想到傾顏竟然對着一個車夫下了如此的命令,讓他不由地對這車夫充滿了好奇。
“尹叔,你來駕車吧。”傾顏對着容尹說道。
容尹點點頭,掀開帘子坐到了車夫的位置,楓的身影立刻消失在眼前,他們的馬車不停地往前奔跑,只聽到身後不斷地傳來哀鳴,空氣里充滿了血腥的味道,蒙敏睜大了眼睛望着馬車四周突然間多出來的人群。
楓立到了馬車的上方,身輕如燕,雙腳未離開車頂,出劍迅速,一劍封喉,所有接近馬車的人都在一丈之外倒下,無一例外。眾人只見一道劍光閃過,便已然身首異處,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仰望着馬車之上的那抹黑色身影,猶豫着是否要上前。
馬車上的容尹容天二人心下凜然,對這位年輕人的武功趕到駭然,這樣的手法就算是在江湖中也絕對是一流高手,殺人只用一招,只見劍光不見劍招,甚至一劍封喉,這樣的人竟然是傾顏郡主的侍衛車夫,他們又多看了閉目假寐的傾顏幾眼,對這位郡主更是多了幾分探究。
“楓。”傾顏的聲音如一道清泉,甘甜而冷冽,楓聽到傾顏的叫喚立刻坐回了馬車的位置,收斂了周身的殺氣,容尹望了楓一眼便坐回了馬車內,心思翻轉,拚命地想着江湖中是否有這樣一位人物。
蒙敏則是被嚇得不住顫抖,她雖然在軍營中長大,卻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事情。
傾顏一指點出,蒙敏的身子立刻癱軟下來,她讓開一些,將蒙敏的身子平放在軟被上,又為她蓋上了一層薄癱,之後又繼續閉上了眼睛假寐起來。
尹不分晝夜的趕路,他們終於在第二天傍晚趕到了邊境城鎮北城,傾顏這一路不斷地接到櫻派人送來的飛鴿傳書,容尹他們都很奇怪為什麼他們一路趕路,傾顏還能接到信件。其實他們不知道,祭櫻幫的鴿子都是用藥養大的,楓的身上有那些鴿子熟悉的味道,因此那些鴿子總是能找到他們。
他們的馬車停在北城外,傾顏手裏握着一紙信件,沉吟了半天,“我已經飛鴿傳書給蒙泰將軍,告訴他蒙敏在這裏,讓他派人過來,等蒙泰將軍的人到了,尹叔和天叔就和他們的人一起去尋暮軒。我先去軍營打探一下情況,看看我大哥的傷勢如何了。”
“不然,我們還是一起去吧,你一個女子跑去軍營,我不太放心。”容尹搖頭拒絕她的提議,雖然他們此次前來確實是為了尋找暮軒,但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讓她一個女子去冒險。就算那軍營里有她的大哥,但是如今情況未明,不能讓她一個人這樣跑進去。
“我也不贊成你的提議。”容天也搖了搖頭,不願意躲在一個女子的身後。
就在他們爭執不下的時候,楓的聲音突然間插入,“主子,信。”
傾顏接過飛鴿傳書,看完以後面色突然慘白起來,“該死的。”
原來他們趕路的這幾天,暮軒始終沒有回到軍營,沐世皓的傷勢也一再惡化,原本那二十萬的軍隊更是群龍無首,各自為營。雖然掛起了免戰牌,寧兵卻一直在不斷挑釁,不斷有人受到暗襲,而且他們的糧草也已經見底,若是再過兩日還沒有朝廷的支援,那麼離兵恐怕真的要不戰而敗了。
“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們一起去軍營。”傾顏思索了一下,便下了馬車,到後面悉悉索索了一會兒,再度上馬車。
“王爺?”蒙敏驚喜地叫出聲,突然間覺得不太對勁,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發獃。
“是我。”傾顏的聲音,卻配着暮軒的容貌和衣着。
她想過了,為今之計,只能以暮軒的身份前去軍營周旋,如今的離軍,沒有暮軒,不論誰來都是一盤散沙,想要打勝仗,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好計。”容尹定定地望着傾顏,他如今對這個郡主已經滿懷佩服了,小小年紀,這一路卻安排得當,到了這裏又冷靜沉着,她若為男兒,定然是國家的棟樑之才。
“你們都要對我改了稱呼,我們先去軍營,等蒙泰將軍來了,便帶着他的人暗中去尋暮軒。”傾顏其實已經暗中派了人去尋找暮軒,但是始終一無所獲。
說話間,他們一行五人便往軍營紮營方向行進。
“站住,軍營重地,閑人不得入內。”一個士兵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傾顏頂着暮軒的容貌掀開帘子,那士兵看到暮軒竟是一臉驚喜,立刻單膝跪地,“將軍總算回來了。”
“趕緊帶本王去沐將軍的營帳,其他幾位是救了本王的人。”傾顏見那士兵一臉打量地看向了身邊幾個人,她立刻解釋道。
“可是,這女子。”那個士兵有些為難,向來軍紀嚴明的離營是不許女子入內的。
“這人是本王的妻子,聽到本王失蹤的消息才趕赴北城。”傾顏又說道,那名士兵立刻尊敬地看向了身懷六甲的蒙敏,恭敬地低頭稱道,“原來是將軍夫人。”
傾顏可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她立刻吩咐道,“帶本王去沐將軍處,沐將軍的傷勢如何了?”
那名士兵立刻站了起來,一邊帶着他們前往軍營深處,一邊說道,“軍醫說,沐將軍傷勢極重,中了好幾箭,失血過多。這幾日將軍似乎清醒了不少,但是軍醫說仍要仔細照顧,不然容易感染。”
一問一答間,傾顏竟是將軍營的情況掌握地七七八八,但是她的心裏卻更是一沉,似乎情況比她想像中地更加嚴重。
“王爺?”迎面而來的,竟是暮軒的近身侍衛修,只見他看到傾顏的瞬間微微一怔,眸中閃過一抹精光,隨後說道,“王爺總算回來了。”
“你下去吧,修帶本王去沐將軍的營帳便可。”傾顏沒有放過修眸中的猜疑,對身側的士兵說道,那位士兵點了點頭便回到了原來的崗位,傾顏這才看向了修,“不愧是跟了暮軒多年的修,竟然只一瞬間,便看出了分別。”
“郡主?”略帶試探地輕聲叫了一聲,修本就微蹙的雙眉更是皺在了一起,“郡主真是膽大妄為。”
目光掃了一眼她身後的幾個人,在看到蒙敏的時候頓了頓,他沒有想到傾顏郡主竟然親自到了這裏,甚至將蒙敏側妃帶到了這裏。他有些弄不懂了,郡主和王爺的事情他也是知情人之一,王爺對他向來沒有隱瞞。但是,為什麼要將身懷六甲的蒙敏帶來這裏?
“先去我大哥的營帳再說,這裏不方面說話。”傾顏輕聲說了一句,隨後便看到了在他們不遠處鬼祟的身影,心下一沉,果然如她所料,離軍中有尖細,不過,他的出現一定能讓寧兵自亂陣腳,這也正是她所要的效果。
“是。”修點了點頭,帶着他們走進了沐世皓的營帳。
他們踏入營帳的時候,軍醫看到暮軒驚喜地叫道,“將軍。”
“軍醫辛苦了,先下去吧。”傾顏一個眼神丟給沐世皓,示意他先不要說話,隨後她又對一旁伺候的人說道,“你去通知各位副將,半個時辰之後來沐將軍的營帳商議對策。”
“是。”那人領命后立刻離去。
?”沐世皓似乎有些猶豫地叫了出口,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大哥。”傾顏叫了一聲,沐世皓的嘴張大,足以能塞下一隻雞蛋。
“你。傾顏?”沐世皓實在想不到,自己的妹妹竟然跑到了北城,她不是應該在京城裏么?為什麼會跑來這裏?
傾顏指了指身後,“大哥,他們是暮軒的叔叔,這是敏側妃,他們聽說了暮軒失蹤,便跟着傾顏一起來北城。”
“胡鬧。”震驚過後的沐世皓低吼一聲表達了自己的憤怒,若非自己有傷在身,他恐怕就已經驚訝地跳起來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是軍營,你一個女兒家跑來這裏做什麼?你有沒有想過,若是被人發現了該怎麼辦?你還易容成暮軒的樣子,你,你要氣死大哥么?”
“大哥,如今京城裏盛傳暮軒的身世,謠言滿天飛,皇上不可能會支援糧草,傾顏一聽到大哥重傷暮軒失蹤,便立刻和二哥見了一面便來了北城。”傾顏絲毫沒有將沐世皓的怒氣放在心上,她知道她的大哥嘴硬心軟,更何況他如此生氣也是因為怕她有什麼意外。
沐世皓搖搖頭,“被燒了糧草之後,大哥便知道這一切恐怕是有人在幕後算計,既然如此,朝廷必然也遭到了算計,怎麼可能還會給我們支援。但是就算如此,我們也不能撤離,我們的身後便是離國的百姓,我們跑了走了,北城的百姓怎麼辦?”
這邊是他重情重義的大哥,永遠有着軍人的信仰,將百姓離國放在首位,即使身負重傷,即使知道朝廷的遺棄卻依然固守在這裏,不放棄不後退,明明知道他們無法撐過去,卻也絕對不退縮。
“大哥放心,傾顏已經派人去邊城取糧草了,蒙泰將軍這幾日便會率軍來北城,只要讓對方自亂陣腳,那我們便能見機行事。”傾顏不自覺地走近了沐世皓,看他臉色極為難看,便從袖中取了藥瓶,倒出一粒藥丸塞入他的口中,“這是補血定氣的良藥,大哥如今一定要儘快養好身子,否則寧兵一旦失了耐心,群龍無首的離兵必然不堪一擊。”
容尹看着傾顏的神色越發深邃,原來她一路上不斷地收信寫信出去就是在安排這些事情,他還以為她只是一心挂念她大哥,才會匆匆跑來北城。如今才發現,她似乎更挂念這場戰爭,甚至是暮軒的聲望,所以才會易容成了暮軒進入軍營,他似乎已經可以猜到她之後會有什麼作為了。
“二位叔叔,你們陪敏敏去休息吧,等蒙泰將軍到了,你們便帶着他們的人去尋暮軒。”傾顏說完又對沐世皓說道,“如今我來了,就將尋找暮軒的人都撤回來吧。若是暮軒的失蹤在他們的算計之內,那麼暮軒的突然出現,一定能打亂他們的計劃。”
沐世皓神情莫測地看着傾顏,突然發現她似乎在一夜間長大了,從前那個喜歡跟在自己身後嬌笑的小丫頭,不知不覺間已經長大了,成為了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女子了。只是,他並不希望傾顏成為如此強勢的女子,因為她的夫君,是離帝。
“我對北城很熟悉,也許還能給你們一些意見。”容尹率先反對,他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傾顏是為了擔心他尷尬才會讓他去陪蒙敏,畢竟他們如今打的對象是寧兵。
“我也是。”容天見容尹不走,他也不願意離開,他可不想做陪着小丫頭玩耍的叔叔。
“可是,我們要打要算計的人,是寧兵。”傾顏突然間神色凝重地看向了他們兩人,她相信他們不會加害暮軒,所以才帶他們來這裏尋找暮軒,但是不代表她相信他們會因為離國而讓寧兵遭受任何損失。
容尹立刻反應過來傾顏的意思,他淡淡一笑,“我們兩人不過是江湖上漂泊的流浪人罷了。不論是離國還是寧國,都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我們關心的只有暮軒,我們想幫他守護住他想要守護的東西。”
這句話,是曾經傾顏在心中念叨過的,沒想到竟然拿被容尹說出了口,傾顏認真地打量着容尹,企圖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他有幾分誠意。在她的心中,是有離國子民的,但是嚴格來說,她當初為月俠的時候,救人的時候,並沒有區別任何一個國家的人,對她來說,百姓是天下的百姓,並不是某一個國家的子民。
“我們要的,是天下太平。”容尹自信地淡笑,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句話引起了身旁幾人的深思。
“我信你。”傾顏的三個字,讓容尹的笑意更深。
蒙敏見他們幾人交談甚歡,而自己卻無法插足,悶悶不樂地說道,“我也不累,我也和你們一起吧。”
“既然敏側妃不願意獨自休息,郡主也不要勉強她了。”容天見她神情里有些抑鬱,不忍心地開口說道。
“好吧。”傾顏雖然不太喜歡蒙敏,但是她確實不太放心讓蒙敏一個人去旁邊的營帳,畢竟這裏是軍營,她一個女子出入極為不便,即使是將軍夫人也依然如此。
“謝謝。”蒙敏見傾顏答應,高興地道謝,一路而來總覺得自己好像是累贅一般。
“之後,你們都要喚我王爺或者將軍,即使是大哥也要如此,不能讓任何人看出倪端。”傾顏最後用低沉而中性的嗓音說道,眾人皆是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她學暮軒的聲音竟然這麼像。
蒙敏怔怔地看着傾顏,沒有想到她連暮軒細微的小動作都模仿地如此相像,她一直以為只有自己才對暮軒如此了解,而他們所謂的交情,不過是因為他們認識的時間比較久而已。
傾顏絲毫沒有注意到蒙敏眼中一閃而過的嫉妒,她永遠不會想到,女人的嫉妒心有時候比男人的殺意更可怕。
,果然同傾顏意料中的一樣,源源不斷的糧草從鄰城運向北城軍營,蒙泰將軍則率了親兵前往北城,他的寶貝女兒到了北城,還是身懷六甲,他如何能不擔心,尤其是如今北城戰事一觸即發,所以即使會被皇上怪罪,他也只能無奈接受。
傾顏下令讓眾位副將都來沐世皓房中,沐世皓勉強地坐到了軟榻上,眾人看到如此勉強的沐世皓,紛紛擔心不已。傾顏則是暗中觀察着眾人,過了許久才終於開口說話。
“本王不管大家對本王之前的失蹤或者是京城裏的謠言有幾分懷疑和猜疑,本王要你們記住,你們的身後是離國千千萬萬的百姓,你們若是因為一時的糊塗而做錯了事,信錯了人,本王可以保證,只要被本王抓到決不輕饒。”傾顏先是言辭凌厲地說了一番,之後又恩威並施地繼續說道,“本王也知道,各位將士對我離國的忠心耿耿,只要對我離國忠誠的人,本王絕對不會忘記,我離國的百姓也絕對不會忘記。英雄,是必定會流芳百世的。”
她這一番話,聲音不響,帶着淡淡的磁性陰柔,卻深深地敲擊入了每個人的心中。不論軍銜高低,也不論出身,每個將士的心中都有一個信仰,都想做英雄,並不只是想要得到別人的膜拜,而是想要被人打心眼裏尊重。
“將軍,難道關於那些謠言,您不打算同我們解釋一番么?還有您戰前失蹤的事。”說話的,是同行的另一位副將。
不論是年齡還是經驗,都比暮軒更適合將軍這個職位,但是皇上卻將二十萬兵權交給了一個初出茅廬的王爺,甚至是個一派斯文的人,那一日暮軒說要率前鋒營,他還極力反對,後來知道暮軒失蹤的消息他還滿腹牢騷,覺得若是當時是自己率前鋒營,必定不會誤中圈套。
“謠言止於智者的道理,難道還要本王教陳副將么?”傾顏雙眉一挑,眸光如炬地看向了陳其,一路上她早已將這二十萬將士查得一清二楚,尤其是這些副將。
陳其,草莽出身,個性好強傲氣,不服輸,十年前參軍,一路跌跌撞撞地當上了副將。他是個倔強的人,向來不屑於含着金湯匙出生的皇室子孫,尤其是手不能體檢不能抗的貴族子弟,在他看來,有能者居之。最看不慣那些被皇上指派的空降奇兵。
“那麼失蹤的事呢?”陳其咄咄逼人地說道。
“本王不認為,有必要向你報告本王的行蹤。”傾顏向來不是個肯示弱的主,更何況她雖然欣賞陳其的傲嬌,但是她卻不允許任何人對暮軒有絲毫不敬。
陳其似乎沒有想到將軍會如此回答自己,不由得語塞。
“如今大敵當前,本王希望陳副將能將個人情感放置在一邊。”傾顏意有所指地掃了他一眼。
沐世皓不想傾顏對陳其太過壓制,便扯開了話題,“據報,寧兵今日蠢蠢欲動,估計最遲明日便會重新開戰。”
“必然是這樣。蒙泰將軍前來的消息一定已經傳到了他們的營里,我們的糧草又重新運來,他們自然不會和我們繼續熬着,原本想要讓我們不戰而敗的計謀已經失效。”傾顏細細地分析道。
林副將點頭稱是,“據探子來報,今日寧兵將營地往兩邊擴散了不少。難道,他們想對我們來個瓮中捉鱉?”
“北城之地,本就以高山較多,北城更是依着山牆而建,我們在北城外紮營,若是讓他們往兩邊擴散而去,兩邊接上了北城的話,那麼我們就真的變成了瓮中之鱉了。”沐世皓皺着眉頭,他們唯一的辦法便是撤入北城之內,但是北城之地極為荒涼,若是被人圍了城的話,不出半月,便立刻會糧彈用盡,不戰而敗。
“若是兩邊連接上北城,他們不怕我們的人從北城的城牆上射箭丟石嗎?”傾顏問道。
“你有所不知,北城的城牆和其他地方不同,因為地勢的關係,北城的城牆極為高聳,一般人是不可能從城牆上射中人的,而丟石倒是個辦法,但是卻非良久之計。”沐世皓給傾顏解釋道,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一開始便將營地扎在北城之外的原因,更何況北城不是大城,無法容納二十萬士兵。
陳其憤恨道,“那寧兵實在奇怪,第一戰怒勢沖沖,我們還未站穩他們便打來了。但是將軍失蹤以後,他們好像多了許多耐心一樣,居然跟我們打持久戰。”
這也是沐世皓疑惑的地方,若是以寧國如今動亂的情況來看,寧兵應該採用速戰速決的戰略,尤其是第一戰完勝,更加應該會趁勝追擊,但是他們卻沒有繼續追擊,反而任由他們掛起了免戰牌,和他們對面紮營,還燒了他們的糧草,似乎想要活活耗死他們。
他知道對方的將軍是沈孟之,但是沈孟之是個急進之人,不可能會如此倦怠,更加不可能會以逸待勞地以靜制動,這一番作戰手法完全和第一戰不同,就好像換了一個人指揮一樣。但是,沐世皓派去探查的人回報,他們的將軍依然是沈孟之沒錯,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的排兵佈陣會突然間有那麼大的轉變。
“你的意思是,自從我失蹤以後,他們的戰術就改變了?”傾顏又追問了一句,心底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又不太相信。
“沒錯,所以將士們聽說了京城傳來的那個謠言,才會半信半疑的。幸好將軍如今被救回來了,否則,將軍恐怕真的要變成叛軍了。”林副將是個有話直說的人,他對暮軒還是尊重的,畢竟他是朝廷派出的人。
“今夜開始,讓將士們打起精神,輪班休息,隨時準備迎戰。”傾顏眨了眨眼,詭異一笑,“既然他們想要將我們逼入北城,那我們不如背水一戰,他們既然只是想要將我們往後逼,必然不會想到我們竟然是迎頭而上,卻非後撤。”
眾人聽到她的話,不由地雙眸一亮,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走入了死角,只是想着如何在退入北城之後堅持下去,而不是想辦法如何不退入北城。
“你們都下去吧,本王要好好想想該如何迎戰。”傾顏沒來由地額際發疼,將眾人揮退。
“不舒服么?你臉色不太好。”沐世皓蹙眉自責,“若非我的傷勢遲遲未愈,也不會讓你勞心勞力至此。”
“此言差矣。我們都是離國的子民,誰都有義務保護我們的國家。”傾顏笑着搖搖頭,表示無礙,但是心中卻是嗡嗡作響,她總覺得這種排兵佈陣的手法,很像一個人,但是她卻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這個人怎麼會在寧兵那邊。
和北城相隔不遠便是寧國的境地,也是一座叫做漾瑞城的城鎮,不算很大,但是物資豐富。
漾瑞城有一座極為華麗的莊園九天殿,是寧國開國皇帝命人建造的,聽說在那裏他遇到了一個美如天仙的女子,只可惜那個女子病逝在了漾瑞城,他便命人在那裏打造了一個奢華的莊園,用來存放那個女子的遺體。後來,那個莊園便成了皇室在漾瑞城的別宮,平日裏不許人進出,只有皇室中人才能住進那裏。
九天殿裏,兩名男子並肩而立,似乎在商議着什麼,又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你是說,離帝竟然派了援兵,而且還支援了糧草?”那一身明亮的黃色身影便是寧四皇子寧君博,他是前幾日趕到漾瑞城的。
“沒錯,我收到的探子消息是這樣說的。”另一個墨綠色身影的便是沈孟之,他也一樣神色不善,“據我所知,離帝是個多疑之人,沒有道理什麼都不過問地派出支援。”
沈孟之和寧君博談論的,自然是前線的消息,他原本還想要派人去離宮內部打探,但是一來一回時間太長,更何況離兵的支援已經到了,他再打探也沒有什麼意義,便讓探子們都回來了。
“對了,你說,軒王爺回到軍營中去了?”寧君博一臉的高深莫測,似笑非笑地問道。
“是啊,沐世皓可真不是省油的燈。”沈孟之也是一臉地諷刺,“傷得那麼重竟然還能醒過來,居然想到找人易容成軒親王的樣子掩人耳目,穩定軍心。”
寧君博點點頭,“他之前和北戎對戰,雖然有運氣的成分在,但是他的足智多謀卻是連離帝都讚不絕口的。沐家的子女,又有誰是簡單的人物呢。”
“不過,不論他如何應對,我們手中的王牌卻是連離帝都防備三分的人物。”沈孟之唇邊揚起笑意,彷彿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身後傳來輪椅的聲音,兩人都轉過身去,對着後面的男子微微頷首示意,而那輪椅上的男子也只是淡淡地一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仔細打量,會發現那輪椅上的男子和寧君博眉宇間倒有兩分相似,只是那男子眸中清澈如水,一副出塵脫俗的模樣,無欲無求。
“你們來了。”男子的聲音溫婉淡漠,微微抬起了頭看向了面前的兩人。
若是這番情景,被任何一個離朝的人看到都會驚訝地合不攏嘴,因為那輪椅上坐着的,竟然是陣前失蹤的軒親王,此時的他正漠然地坐在輪椅上,下身癱瘓,內力全失,宛如廢人,而最奇怪的是,他的眼中找不到一絲憤怒怨恨,只是一徑的淡漠。
“彥兄,離兵沒有退入北城,似乎摩拳擦掌地想要迎戰。”寧君博一步上前,走到男子的面前,神情有些焦急。
“哦?沒有撤退,反而打算迎戰?”男子似乎有些驚訝,但是詫異之色只有一瞬間,隨即便揚起了笑意,“那便一戰好了。”
寧君博似乎有些回不過神來,當初他來了漾瑞城,發現被沈孟之救起的暮軒,昏睡了三日之後竟然失憶,他們卻擔心這是他的計謀,便弄來了忘塵散混入他的葯中,但是卻依然有些不放心,畢竟離國的軒親王是個讓人敬畏的對手。沈孟之卻表示不需要擔心,他對暮軒下了盅,讓他前塵盡忘,只記得自己是寧國失寵的皇子。
這樣一來,寧君博才徹底放心,本想着將他拘在九天殿中作為一張皇牌。誰料,他居然提出以靜制動的方式,不費一兵一卒地便能輕取離兵。
這樣的計謀,正得寧君博之心。他剛剛發動了政變,朝中雖然被他掌握在手,但是若是他貿然開戰,必然會引起朝廷的反感。而暮軒的建議則能讓他在眾臣面前一展才華,讓他們明白誰才是寧國的真命天子。
“離兵如今如一盤散沙,雖然修養了幾日卻依然不足為道。難道,士氣正旺的寧兵還會怕了離兵么?”男子依然輕描淡寫地說道,說話的時候眉都未動,彷彿他說的並不是一場戰爭,而是一群孩子的遊戲。
“沒錯,彥兄言之有理。”沈孟之點點頭,他本來就是主戰的,寧君博前怕狼后怕虎的樣子,才讓他不得不採用了軒親王的建議。若非他看着暮軒服下那忘塵散,又對他下了盅,他絕對不會相信擁有絕世才華的軒親王居然幫着敵軍攻打自己的國家。這樣一來,即使日後他能恢復記憶,他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寧君博彷彿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一個響指,兩個侍女便扶着一個昏迷的女子上前,他一伸手解開了女子的穴道,女子迷茫地環視四周,目光定在暮軒的臉上半晌,突然間淚流滿面了起來。
“蒙敏郡主,本皇子沒有騙你吧,你的夫君真的在這裏。”寧君博殘忍一笑,“只可惜,你寧死都要呆在那個假王爺的身邊。”
暮軒神情迷惑地看着蒙敏,“你是?”
“王爺?”蒙敏驚訝地叫了一聲,沒有看到身旁寧君博和沈孟之泛出的笑意,她跌跌撞撞地爬到了暮軒的腳邊,“王爺,你怎麼了?你受傷了么?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你不認識敏敏了么?”
“這是。我的妻子?”暮軒挑了挑眉,總算有了一絲柔和,他抬頭看了一眼寧君博,似乎想要尋找答案。
“是,她是你的妻子。”寧君博點了點頭,肯定地回答了他。
得到了答案的暮軒朝着蒙敏淺淺一笑,眼中竟是有了些許的柔情,“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蒙敏捂着嘴,暮軒從來沒有用過這樣充滿情意的雙眸看着她說話,他對她一向溫柔有加,但是眼中卻是空無一物,她撲到了暮軒的懷中,“王爺,你擔心死我了。一聽到你失蹤的消息我就立刻跑來北城尋你,我。”
暮軒又是一笑,抬起了蒙敏的下顎,柔情似水地為她擦拭淚水,“對不起,以後不會了,不會再讓你流眼淚了。”
彷彿被震住一般,蒙敏不敢相信地凝望着暮軒的雙眸,企圖想從中尋找出什麼虛偽,但是,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徑的真誠和清澈,她心愛的男人,真的這樣溫柔地對她,這是她日夜期盼的,卻始終得不到的溫情。
“蒙敏郡主,這下你該相信本皇子的話了吧?”寧君博走上前去,對暮軒說道,“彥,我有些話想要問蒙敏,你該吃藥了。”
暮軒似乎很信任寧君博,他點點頭,對蒙敏說道,“那我先去吃藥,你一會兒去房裏找我。”
看着被侍女推走了暮軒,蒙敏哭得不能自己,跌坐在地上的她微微失神。從她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愛上了他,但是嫁給他卻始終得不到他的真心,而如今他的眼中竟然滿滿的都是她,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天大的誘惑,恐怕如今不論什麼,她都會甘心地奉上了。
見到蒙敏如此神情的寧君博,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東西立刻就能知道,看了一眼沈孟之,兩人相視一笑。
離兵已經做好了一戰的準備,傾顏仔細地盤算着戰術,離兵如今如一盤散沙,想要戰勝士氣如日中天的寧兵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她送出去的信應該已經送到了櫻的手中,她如今只要儘力地拖延下去,等到櫻在後方點火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