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1. 正經人誰去拍賣會啊？
拍賣會當天，唐埃蒙與歐陽舟換上得體的着裝，風度翩翩地來到了拍賣行。
“通天拍賣行”可謂是生意鬼才。他們仗着自己背後有大財閣撐腰而在楓羅城開了不少分店，一半的店歸林家管，一半的店歸玉家管。但是他們在楓羅城的總店卻豎立在城中最熱鬧的街區，並且名義上歸兩家共同保護。
這也就意味着，這家總店可以我行我素地做生意。既不用去給某一家好處，卻也不用昧着良心去坑另一家。
這種在兩家地主面前甩着象鼻子跳踢踏舞——蹬鼻子上臉的做法換做是小商鋪，估計分分鐘會被兩家聯合制裁。只可惜這大財閣願意在楓羅城開拍賣行已經是讓這地方蓬蓽生輝，兩家也沒什麼怨言。
唐埃蒙並不是什麼貴賓，所以他只被安排在了普通的觀眾席上。
一想到那些穿越文里的主角都會從老爺爺那兒學一手煉丹術氪金術鋁裝術，日後去拍賣行后動輒就是貴賓席雅座，還有主管小姐姐親自招待，唐埃蒙就覺得小說里果然都是騙人的。
這次的拍賣會十分熱鬧，林家與玉家都來了不少人，兩邊人馬浩浩蕩蕩坐在觀眾席兩側，擺出一副針鋒相對的氣場。
而唐埃蒙和歐陽舟，以及一眾以個人身份前來的買家便只能被夾在中間的座位，被宛若碾壓牆般從兩頭傳來的氣場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讓唐埃蒙想起了莎士比亞的一句名言：貿然插入兩位高手劍擊之間的弱者，只會被亂劍所殺。
“爹爹，我們坐這邊吧。”
忽然，唐埃蒙注意到玉家的家主玉篙年也來了。他的身邊有一個面向玲瓏的妙齡少女，正面色清高地與他同行，連說話的語氣也冷冷清清。
“這是我們玉老爺的親閨女，喚名玉簽兒，”歐陽舟笑着解釋道：
“你別看她一副嬌滴滴的樣子，她可是四靈根的天才哩，年紀輕輕就被仙人們看中，帶到崑崙派修鍊。仙人們還給她賜字風華，你瞧這「玉簽風華」，聽着倒也蠻像個仙人名字的，嘖嘖～”
她就是玉不見的妹妹啊...唐埃蒙索然無味地點了點頭。
歐陽舟繼續道：
“仙門近日派她下山歷練，所以她就藉機回來看看。據說她還要參加青武會哩。”
原來如此，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們口中的“仙人”...唐埃蒙又點了點頭。
另一邊，林家主林休辰也到了。跟在他身後的除了一眾人高馬大的林家子弟，還有兩個姑娘。
其中一個女孩看起來有些稚嫩，看起來像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而與之相反，另一個姑娘卻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留着華麗光澤的長發，面向也看起來頗為成熟。
“這是林家家主的倆閨女，小的叫林雨樓，就是被你救了的那個林家姑娘...”
隨即，歐陽舟一臉正經地介紹道：
“大的那個叫林沁雪，據說是個天生的變異寒靈根，從小就被北峰門的門主看上，收她為關門弟子。”
“說到這北峰門，他們的門主「寒眉老祖」也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此派建立在一座大雪山上，修鍊的也多是些陰寒的功法，正適合林家二小姐的寒靈根。”
“嗯...”唐埃蒙默默點了點頭，不禁打量起了林沁雪。
仔細一對比，唐埃蒙確實明白林雨樓為何會因為姐姐而自卑了。兩人雖然五官相仿，但無論是氣質，魅力，還是胸襟都是天差地別的差距。
畢竟，只有小孩子才會從江山和美人之間進行抉擇。數過往風流人物，愛的從來都是胸懷江山的美人。
等到拍賣會內熙熙攘攘地坐滿了賣家時，主持人便鳴鑼宣佈這場拍賣會的開始。
“歡迎各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以及兩大家族的捧場！三個月後便是楓羅城一年一度的青武會，而這次的拍賣會，將是這屆青武會前最盛大的一次！希望各位貴客們抓住機會！”
林家與玉家的人聽后頓時眼睛一亮。他們自然知道這一年一度的青武會雖然是小輩之爭，卻也關乎到家族整年的榮譽，自然是想在這拍賣會上淘到些好貨，給自家小輩們做最後的衝刺。
而拍賣行也非常看中這個商機，拿出他們存在倉庫中的大量物資，準備趁着這個機會多賣些，沖一衝下半年的業績。
唐埃蒙左顧右盼，見兩邊也是摩拳擦掌，頗有一股用錢解決不了就直接以理服人的氣勢。
“那麼，讓我們來看第一件商品...”
主持人讓一位青衣美人端上了一枚相貌華麗的小盒子，對台下的人說道。
...
...
拍賣會進行了很久，讓唐埃蒙不免哈欠連連。
這場拍賣會中，賣的多半是給修鍊者用的珍寶靈藥與武器裝備，對唐埃蒙這個無靈根的人沒有太大的用處。而且在這場拍賣會中，兩家的出手都非常闊綽，一旦看到品相不錯的商品就會爭着入手，相互抬價。
最後的結果就是，像唐埃蒙這樣被夾在兩個大家族之間的獨立買家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商品的價格越來越高，倘若能撿漏到幾件沒被大家族看上的殘次品便已經算是幸運的。
“下一件商品——”主持人宣佈道：
“這件商品非常特別，是一套鎧甲。”
兩個看來是走橫練路子的彪形大漢將一個大箱子搬了上來。他們的周身激蕩着微波般的真氣，起碼有淬體之境，可他們的表情卻意外地猙獰，腳步也搖搖晃晃。不難看出，光是搬動這套鎧甲就讓他們幾乎力竭。
但見這鎧甲通體烏黑，設計也是以鱗狀的“片甲”為主，且每張片甲之間都由巧妙的金屬結構連結着。也就是唐埃蒙不懂這方面的玩意，所以看不出來端詳，若是讓懂鍛造術的人來看，定會對這件鎧甲的工藝贊口不絕。
“這套鎧甲是由淬鍊九九八十一日的玄鐵為原料，融入了鐵壁狼牛的尖角以及劍背豬的棘刺等高級魔獸材料。由於收購的年代久遠，這套鎧甲的製作者早已無法追溯，但想必是出自高人之手！”
“這件商品的起拍價，就從一金開始！”
以這套鎧甲的本身價值來說，一金確實不算很貴。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柴米油鹽布才會按照銅板來計算，練武修仙方面的消費都是按照銀和金來衡量的。
可是台下的林玉兩家卻沒有任何想要出價的意向。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兩家都看出了這套鎧甲的致命缺陷。
太重了！
根據不少人的目測，這套鎧甲恐怕需要四個淬體壯漢才能抬起。只不過拍賣行為了撐場面才刻意只派兩人將它抬上展台，好讓買家們對這套鎧甲的實際重量產生誤判，不要輕易地望而卻步。
連兩個淬體期壯漢搬運起來都宛若搏命，你叫人怎麼穿着這套鎧甲殺入敵陣，血戰到底？怕不是在衝鋒的路上就力竭癱倒了。
就算這鎧甲防禦力驚人又如何？武者們整天修鍊各種戰技功法，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疊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嗎？
當然，也有人會覺得只要修為足夠高，力量夠強，這套鎧甲的重量就無足為懼。但能夠到那樣境界的高手，是不屑於穿鎧甲來保護自己的。
一身青衣獵獵作響，三尺玄劍風度翩翩；亦或者是撕開上衣，在充滿哲學氣息的咆哮中展現出恐怖膨脹的腱子肉，這才是高級武者的浪漫。而且他們有真氣護體，防具只會影響他們拔刀的速度。
總之，買下這套鎧甲完全就是嫌錢多。這也是為何這套鎧甲已經在通天拍賣行的倉庫里雪藏到連製作者是誰都不知是誰了，卻還賣不出去的原因。
不光是兩家族對這件商品興緻缺缺，就連夾在中間的普通買家們也沒有興趣。
見此情形，主持人只好略顯尷尬地宣佈道：
“看來沒有買家願意競拍這件物品。我宣佈...”
“且慢！”忽然，唐埃蒙高聲喝道。
眾人側目望去，卻見觀眾席當中，一個中年男子的手臂被人抓住舉了起來。